直到聽到腳步聲，他才回過神來，轉身看向任亞楠，淡淡道：“你來了。”
“是，老師。”任亞楠舉起雙手，原地舒展了下身軀，神色興奮地道，“我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修煉。”
“嗯。”
謝遠關點點頭，神色突然變得凝重起來，緩緩道：“在修煉開始之前，我有件事得告訴你一下。”
任亞楠停下動作，疑惑地看向他。
“接下來我恐怕不能經常指導你修煉了。”
“為什么？”任亞楠吃了一驚，仿佛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失聲道，“難道是老師你的傷勢復發，已經到了無法挽救哎喲！”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遠關一個爆栗打斷，后者氣得火冒三丈，沒好氣地說道：“誰傷勢復發了？你就不能往好的地方想嗎？腦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誰叫你擺出一副沉重的表情”任亞楠捂著腦袋嘀咕道，見謝遠關眼睛一瞪又抬起手來，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轉移話題，“老師你還沒說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呢？”
謝遠關沒好氣地瞪了自家弟子一眼，旋即才道：“我加入夜歌了。”
“夜歌？是老師你說過的，白冠行省近來新建的官方超凡機構嗎？”任亞楠露出好奇的神色。
“是重組，不過也差不多了，他們的人昨天找到我了，邀請我加入夜歌，我已經答應了。”
“可老師你不是說過，紙牌的人正在追殺你，不宜暴露身份嗎？”
“以前的話的確是這樣，不過夜歌現在屬于正式的官方機構，只要加入夜歌，我就有了帝國軍官的身份，到那時紙牌的人再想對我不利，就得好好掂量。”
說到這里，謝遠關頓了頓，神色略微振奮了些，“更重要的是，他們說了或許有辦法可以治好我的舊傷。”
“真的嗎？”任亞楠眼眸登時一亮。
“只是有一定把握。”謝遠關抿了抿嘴，臉上露出一抹復雜的神色。
他的舊傷是積年傷勢，這些年嘗試了許多辦法都無法治愈，最多只能緩解不繼續惡化，委實讓他心灰意冷，如今聽到夜歌有辦法或許可以治好自己的傷勢，心中不免又是興奮又是忐忑。
要是舊傷能夠痊愈，恢復巔峰時期騎士等階的實力，他就不用再像現在這樣躲躲藏藏，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現身，給紙牌十個膽子，也不敢再派人來追殺他。
但要是治療失敗 一時間，謝遠關不免變得患得患失起來。
“外面那些是什么人？”
進入辦公室后，孟小瞳自顧自地在真皮沙發上坐下，隨口問道。
康納少校也不在意，輕笑著回答道：“都是臨陽市的頭臉人物，這不是要整肅秩序嗎，就把他們全部叫過來好好敲打一下，免得在接下來的改制行動里出現幾個刺頭，到時見血就不好了。”
解釋完后，他轉頭看向林黎川，熱情地伸出手來。
“這位一定就是虛白少校了，久仰久仰，說起來都是多虧您解決了特務部的家伙，不然的話要是任由他們密謀成功，那后果不堪設想！”
少校？
林黎川瞥了眼施施然端坐的孟小瞳，念頭一轉，瞬間明白過來，表面上卻不露聲色，伸手和康納少校握了握，淡淡道：“不用客氣，我也是為了自保。”
“虛白少校真是謙虛。”
康納哈哈一笑，轉身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遞給林黎川。
“這里面是夜歌派發下來的虛白少校的證件。”
“謝謝。”
林黎川接過紙袋，打開取出里面的小冊子，仔細端詳了幾眼。
冊子做工十分精巧，僅從式樣上看和他以前見過的特管會的身份證明大同小異，只是更加精致，標志和徽章也換成了帝國的鷹獅象征，而翻開后首頁的照片則是他如今戴上小丑面具后的容貌。
望著手中小巧卻質感厚沉的冊子，林黎川不禁有些感慨。
無論是在以前的白冠聯邦，還是如今的帝國，軍官都算得上是社會精英階層，多少普通人努力拼搏了一輩人才得到軍官職銜，而且絕大多數都只是尉官，像康納少校這種四五十歲爬到少校位置的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相比之下，他得到少校軍銜的過程卻十分輕松，壓根談不上費力，僅僅因為他掌握了強大的超凡力量。
普通人與超凡者之間的差異之大可見一斑。
思緒飛轉數秒，林黎川很快回過神來，將證件放回紙袋中。
康納少校到底人老成精，見狀輕敲了下額頭，露出仿佛想起了什么的神情，笑道：“差點忘了，還得給虛白少校準備軍裝、常服和肩章領花之類的物資，這些都是帝國校官的標配，下面的人辦事手腳毛毛躁躁，我得去親自叮囑一番才行，就麻煩兩位在這里稍等一下了。”
說罷，康納少校又朝兩人笑了笑，便轉身離開了辦公室，臨離開前還特地放輕力道關上了門。
從頭到尾，他都表現得十分熱情友好，并沒有因為林黎川兩人的年齡就輕慢他們，同是少校軍銜，但后者的超凡者身份天然比他這種普通軍官高了一頭，前途一片光明，當然得好好結交才是。
隨著一聲關門輕響，辦公室內頓時只剩林黎川和孟小瞳兩人，女孩看向林黎川，輕輕聳了聳肩。
“你有什么想問的，現在就可以問了。”
林黎川晃了晃手中的紙袋，“這少校軍銜有什么講究？”
孟小瞳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緩緩道：“夜歌重組擴充后，原來所有的黑夜行者都得到了少校軍銜，我也一樣。”
“原本像你這樣的黃金階超凡者至少也能升任上校的，但由于你是新成員，資歷幾乎沒有，縱使有隊長的擔保，上面也無法完全信任你，所以考慮再三只給你安排了少校軍銜，不過隊長說了，等你執行過幾次任務，消除上面的疑慮后，她再幫你活動提升職務和軍銜。”
林黎川不以為意地點點頭，他對軍銜之類的并不怎么感興趣。
“姑姑呢？”
“夜歌原來四個使徒，除了舒新閣大人升任夜歌總長，領少將軍銜外，其余三位使徒都升任帝國軍官。”孟小瞳徐徐解釋道，“這次夜歌重組吸納了不少白冠聯邦本土的超凡者，勢力大幅提升，所以原本的成員等級制度都進行了相應的改制，今后不會再有使徒和黑夜行者的劃分稱呼了。”
林黎川聞言神色一動：“聯邦本土的超凡者？那特管會”
“當然也在吸收范圍內，畢竟特管會可是白冠聯邦最大的超凡勢力。”
頓了頓，孟小瞳看了他一眼，繼續道，“不過你不用擔心特管會的人會因為以前的事找你麻煩，別說他們已經不成組織，夜歌也不會允許他們翻舊賬。”
“我明白。”林黎川本來也不擔心這個。
“還有一件事，空之拳也會加入夜歌。”
林黎川愣了愣：“他不是受了傷嗎？”
“是這樣沒錯，說起來這件事和你也有關系，你之前不是用一種很神奇的能力治好了隊長的傷勢嗎？于是隊長就以此為條件說服了空之拳加入夜歌。”
“我可無法保證一定能治好空之拳的舊傷。”
“這個沒關系，盡力而為就是了，大不了再想其他辦法，以夜歌現在的能量，或多或少總能找到方法治愈空之拳的舊傷，雖然最終效果可能比不上你的能力。”
說到這里，孟小瞳狡黠一笑，“不過能成功當然最好，這樣一來你也算是立了不小功勞，為組織增添了一個強大的戰力，同時空之拳也欠了你一份人情，那可是騎士等階的老牌強者啊，他的人情價值花多少錢都買不來，這樣算下來你可是賺大了。”
“賺大了么”
林黎川微微沉吟，他倒不排斥幫謝遠關治療傷勢，畢竟只是舉手之勞，更別說謝遠關還是任亞楠的老師。
只是謝遠關會加入夜歌著實出乎他的意料，不免讓他有些擔心任亞楠會不會被牽扯進來，后者率真單純的性子可不適合復雜黑暗的超凡世界。
不過很快，他便啞然失笑地回過神來。
“以亞楠那突破天際的幸運指數，還用不著我來擔心她的安危。”
暗暗感慨了一句，林黎川抬頭看向孟小瞳，繼續問道：“我要怎樣才能得到隕星石。”
這才是他加入夜歌的最主要目的。
“夜歌干部在薪資福利方面與同級軍銜的帝國普通軍官一樣，除了正常的薪水福利外，每個月還有一定的配給額度，配給額度既可以換取金錢，也可以用來換取隕星石，嗯，我想想，少校每個月的額度換算成金錢大概是一萬六千多塔尼亞幣，以隕星石結算的話則是12克出頭。”
林黎川快速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塔尼亞幣與白冠幣的匯率大約在1:12.3左右，一萬六千多塔尼亞幣約等于20萬白冠幣，僅這一項就超過了九成九普通民眾的一年收入了。
不過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不會有人傻傻地用配給額度換取金錢，實際上換取隕星石更加劃算，畢竟隕星石價值昂貴稀有，想要錢的話轉手拿去黑市一買，還能賣出高許多的價格。
似乎是猜到了林黎川的想法，孟小瞳狡黠地笑了笑，道：“你要想將配給額度換成隕星石再拿去黑市轉手賣掉，倒也不是不可以，上面的人對這種事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事實上黑市有不少隕星石都是這樣流入的，不過很少有人會那樣做。”
林黎川理解地點了點頭，隕星石對超凡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相比之下，金錢對超凡者來說大多數時候都不值一提。
“夜歌里有不少人都是連著積攢四五年的配給額度，然后直接兌換隕星水晶，這樣就不用自己再想辦法去找渠道提煉隕星石了。”
哪怕是對孟小瞳這樣的白銀巔峰而言，隕星水晶也有著致命的吸引力，提及這個，女孩眼中不由閃過渴望之色。諸天大道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