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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回西涼前的準備

  三天前,兵部侍郎南家的南嘯天南公子背著滿身是血的趙巖趙殿下,急沖沖闖進大將軍府,片刻后,衣衫扎亂,披頭散發的西涼王趙毅,慌亂走出大將軍府,直奔皇宮御醫院。

  從那之后,大將軍府大門緊閉,恕不接客,即便是進大將軍府比進自己家還勤快的南蠻兒,也被家丁善言勸回。

  西涼王趙毅差遣管家下令,趙巖房屋周邊,不許閑人靠近。

  自此,家中奴仆便將趙巖房屋三丈開外,視若禁地,偶爾路過也慌忙繞路。

  此時正值九月末,炎炎夏日與悲秋交替之期,頂上驕陽散去幾分熱量,偶爾有幾分涼風拂過,清爽萬分。

  深居在大將軍府的趙巖房屋,窗門盡數敞開,明亮陽光將整個房間照射得光明通透。

  趙巖端坐在書桌前,傷口外敷著上好靈藥的,悠哉游哉的翻閱一本陣法古籍。

  上馬揮刀能征天下,下馬提筆能成書的趙毅,一身白袍,猶如儒士,雙手負于身后,輕步走到趙巖屋前。

  聽見腳步,趙巖抬頭。

  即便渾身重傷,但面目依舊清秀,丹鳳眼微瞇,風采萬丈,咧嘴一笑,叫喚一聲,“爹。”

  趙毅面目平淡,跨入大門,輕聲問道:“好點了吧。”

  趙巖依舊掛著笑臉,晃晃手臂,“這點小傷,沒事。”

  趙毅點點頭,走到書桌前,靜靜矗立,不再說話。

  趙巖苦笑的看著這個不善言談的父親,靜默一會,略微有些尷尬。

  趙巖將手中看到一半的書籍反扣在桌上,輕笑道:“若是沒跟那黑狗熊大戰一場,受了些許傷勢,也不至于這般狼狽。”

  趙毅長嘆一聲,喃喃道:“再過幾個月,咱們就回西涼了。”

  現如今皇城禁軍以然擴充至三十萬,城中都護府招募的護城衛也有十萬之多,皇城中以然不需要趙毅這三十萬不認玉璽的叛逆大軍,若是再在皇城逗留,難免招些多事的臣民在后背嚼口舌。

  趙巖伸了個愜意懶腰,不小心扯到傷口,引起一陣刺痛,不禁咧起嘴角,吃痛的暢出一口氣,“終于能甩掉臉上面具了,紈绔當久了,也累。”

  趙毅沉吟一聲,問道:“兵部侍郎之子南蠻兒和吏部尚書溫萬里,你要不要通知一聲?”

  南蠻兒和溫萬里看似兩個不折不扣的紈绔,但心中那點小心思,早被趙巖摸得通透,這兩人不就是為了抱上自己這條大腿?

  “找時間我跟他們說一聲吧。”趙巖一手撐著腦袋,另一手敲打桌面,喃喃道:“這兩人接近我,雖然都是心懷鬼胎,但前幾日我受傷時,那焦急臉色卻是裝不來的,再且說,我們回到西涼,也需要些人手幫我們打理。”

  趙毅點點頭,“溫萬里滿腹經綸,的確是大才。南嘯天精通各行暗話,倒是能幫你解決些登不上臺面的隱晦臟事。”

  趙巖五指敲桌,“不知道他們兩個的父親,會不會舍棄皇城中的高官厚祿跟我們去西涼。”

  南蠻而和溫萬里的父親,一個是兵部侍郎,一個是吏部尚書,在朝堂上可是很有分量的存在。

  趙毅輕笑兩聲,“這點你倒是無需擔心,朝堂水深,上邊的許多官員都習慣了帶兵打仗,現如今憋在皇城里當上大大小小的官,反而不自在,而且,他們雖然交了兵符,但還是有不少親衛在私底下喊他們一聲將軍,這些陛下都看在眼里,恨不得讓他們告老還鄉,求得軍營安穩。”

  趙巖笑笑,“狡兔死走狗烹罷了,史書里都寫膩歪了的套路。”頓了頓,趙巖又補充道:“但狡兔都死了,聞慣了捕獵血腥味的走狗,一下子沒了血喝,再不烹殺,怕是要咬主人了。”

  趙毅沒有搭腔,喃喃道:“最近這幾日鬧得最歡的,就是當年跟著陛下打江山的那幾個老部將,最讓陛下頭疼也是兵部侍郎南豐茂,和吏部尚書溫濤。”

  “哦?”趙巖詫異一聲。

  趙毅苦笑解釋道:“兵部侍郎南豐茂,在起兵之前跟陛下混得最開,常常在禁酒的軍營里一起偷摸著喝酒,被那管理起軍政,但卻戰死在沙場上,連陛下都敢罵的胡曉,一陣狂懟。”“

  而讓南豐茂郁悶的就是,陛下在神級臺登基,冊封百官時,那些元老部下都封了尚書仆射,就只有南豐茂一個人封了侍郎,每次跟那些一起殺敵的同僚喝酒時,免不了拿官職來說笑,搞得南豐茂見了那些當初瞧見他,還得叫他一聲將軍的部下,現在都成了同級同僚,更是是感覺比昔日同僚還矮上一頭。”

  趙巖聽了,不由的啞然失笑,“這倒是南伯伯鉆牛角尖了,不說官職大小,但論實權,其他五個尚書加起來,都沒有他一個兵部侍郎的權力大,這可是實打實的掌管兵營兵力,特指能擁有一千私兵的存在啊,而且馬家皇室為了照顧他,那兵部尚書的位置可一直是懸空著的。”

  趙毅苦笑練練,“可南豐茂那個大字不識一個的大老粗哪里知曉這些?總算在背后喃喃著陛下偏心。”

  趙巖心中又升起幾分疑惑,問道:“南伯伯這樣的性情之人,不明白事理也就罷了,難不成文武兼備的溫伯伯也是在乎官爵的人?”

  趙毅搖搖頭,長嘆一氣,“吏部尚書溫濤對于官爵俸祿視若糞土,不過可謂愛兵如子,對每一個士兵比親兒子還親切。”

  “每次大戰完,慶功宴絕對沒有他的影子,想要找他,就去那個埋葬士兵的亂葬崗里,保準會見到他自己一個人,提著酒壺在坐在墳頭喝著悶酒,暗暗流淚。常常沒事了就去傷病營中,看望受傷的士兵,甚至有士兵中瘡毒,他不顧侍從阻攔,親自給傷兵吸膿瘡。”

  頓了頓,趙毅又說道:“他這行徑,可不是像歷代那些將領,為了拉攏人心而干的做作,他這時實打實的把士兵當成他的孩子。”

  “現如今兵符交了上去,他那好不容易養大的神機營搖身一變,成了大內侍衛。即便如此,溫濤也時常買上一整車的好酒送進軍營中,跟著將士圍在火堆前喝酒說笑,那些士兵見了他,不喊尚書,就喊將軍。對此,陛下看在眼里,慌在心里,生怕溫濤也養出一支跟我一樣,只認識將旗,不認識玉璽的大軍。”

  趙毅拉來一個椅子,坐在趙巖身旁,侃侃而談。

  趙巖鄒鄒眉頭,“若是南伯伯那般在背后嚼舌根,馬家皇室笑笑也就過去了,但溫伯伯這行徑,儼然已經是觸到皇家的底線了,怕是要出大事。”

  趙毅道:“我也曾暗示過溫濤,但溫濤卻直接明著跟我說,兵營里都是他的孩子,就算死也不愿意割舍。”

  “我們走后,馬家皇室就要洗牌了吧。”

  趙巖摸著剛長出幾根小毛的下巴,沉吟著說。

  趙毅點點頭,贊同道,“想來應該是隨便找個理由,將原來神機營的三千人馬派去戍守邊關,然后再找個理由就將溫濤壓入大牢了。”

  趙巖雙眼一亮,“既然皇室那邊想要將原來神機營派出去,那我們為什么不找個理由,請求陛下將那三千人馬要過來,歸入我們西涼大軍當中,這樣一來,溫伯伯也就心甘情愿的跟我們走了吧,如此,溫萬里替我行事,也不會顧及父親的安危了。”

  趙毅沉吟一陣,“陛下會同意嗎?”

  趙巖爽朗一笑,“試一試唄,畢竟馬騰的心機沒有那么深,現在應該想著找個什么理由,把那三千燙手山芋給弄出去,我們去求兵,說不定還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呢,再說了,也就三千人,在大戰中也是無關緊要,不痛不癢的小股部隊。”

  趙毅點點頭,“那我試試。”

  趙巖繼續道:“我再跟南蠻兒那邊說一聲,讓他去忽悠他爹,想必對皇室不滿已久的南伯伯也很樂意回西涼老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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