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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章 分道揚鑣

  看著滿眼春景,蕭暮語卻是暗中傷神。

  術客棧內斗他倒是不怕,這些人斗得再狠還能怎么斗?

  皇承恩想要壯大軍隊,巴不得所有的錢全部投入軍隊建設中。

  戈陣和許甘掌管暗網碟子,想的就是用錢砸入這碟子勢力中,壯大碟網的效率,讓自己的話語權更重一些。

  而甲子他們,同樣是想購買修煉用的靈丹妙藥,壯大自己的實力。

  錢只有那么多,三邊都想多要一點,可這邊多了,那邊勢必會少,斗起來正常。

  不怕他們斗,斗得再激烈都是在壯大勢力,蕭暮語無所謂。

  可怕就怕在他們想分家啊。

  要是真鬧得分家了,蕭暮語之前的準備就全部白費了,恐怕又得重新來過。

  想著這些,蕭暮語傷神嘆息,巴不得自己的傷早點好,然后回去主持大局。

  凌春淼瞧見蕭暮語嘆息,感覺得出他有些煩躁,不過并沒有刨根問底,而是主動對著蕭暮語問道:“傷勢好了你打算怎么辦?”

  蕭暮語看了他一眼,沉吟了兩聲之后,淡淡道:“退出江湖。”

  的確,在這江湖久了,蕭暮語不得不離開了。

  這江湖終究不是蕭暮語的命,生在這個時代,有著亡國太子這個身份,他必然要馬跨金刀縱橫疆場,高坐廟堂指點天下的。

  江湖是沒時間再混了,日后的事情,還多著呢。

  如果術客棧沒有分家,蕭暮語回去之后,靠著皇承恩他們拉攏來的軍隊,怎么說都是一方小諸侯般的勢力了,要是吞下了西北四座城池,再靠著星月國那幾座邊城,蕭暮語也可以說是占據了一州之地。

  可要是這樣,面臨的風險也會更大,北邊廣景明,南邊趙巖,東邊馬家皇室對于蕭暮語這股新興勢力怎么看?是想要一口吞了還是打算讓蕭暮語肆意成長?

  恐怕廣景明和趙巖是不希望看到后者出現的那一幕的。

  蕭暮語的大炎炎旗一旦掛起來,廣景明和趙巖保準會找借口攻打蕭暮語。

  而馬嘉佳則是樂意看到這一幕,笑著隔岸觀火。

  蕭暮語并不想那么快開戰,需要找個辦法穩住趙巖和廣景明才行。

  而穩住他們二人之后,馬嘉佳那邊又會是什么態度?

  身居這個位置,蕭暮語不得不想得多一些。

  凌春淼看出蕭暮語在沉思,將起到喉嚨的話又給憋了回去,不想打擾到蕭暮語。

  而蕭暮語沉思了許久,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無奈的嘆息。

  轉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冷落的凌春淼。

  此時的凌春淼就像跟兒子有了代溝的父親,一只手攙扶著蕭暮語,另一只手有些無處安放,看一眼春景,然后又撇一眼蕭暮語,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么,可不說話就跟木頭似的呆呆站在這也不合適。

  蕭暮語有些哭笑不得,主動說道:“我們好像不是第一次見面了吧。”

  自從見到凌春淼之后,蕭暮語就感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面相上的,而是氣息之中,讓蕭暮語感覺好像在哪見過。

  終于能說話的凌春淼咧嘴一笑,不過他平常都是不茍言笑的木板臉,突然這一笑,反而讓蕭暮語有些不適應。

  不過凌春淼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而是笑著回答蕭暮語的問題,“當初在陽關之下的確跟你見過一面,你還花了六十兩銀子從我這買走了一把西涼馬刀。”

  蕭暮語被他的話帶回了那段回憶當中,想了許久之后,那段記憶終于浮現出來,不由的驚呼道:“那是你?但當時的你可沒這么老。”

  當初蕭暮語跟著明龍鏡他們西出陽關,在一座小茶棚之中,遇到了一個看起來憨傻的買刀店小二,當時蕭暮語只覺得那個店小二應該是某個勢力的碟子,因為他認出了自己的身份。

  可沒想到那人竟然是凌春淼,更何況,當時的凌春淼可不長這個模樣,當時那店小二頂多二十多將近三十歲,可凌春淼的年數,少說也有四五十歲了。

  凌春淼淡淡一笑,“行走江湖,自然會一些易容術。”

  蕭暮語蹙眉問道:“當時你在那做什么?知道我會經過,在那等我?”

  凌春淼搖搖頭,嘴角苦澀,“當時我在那當店小二已經將近兩年了,也算是故地重游吧,當年我跟著你娘也曾經去過那陽關之下,你娘看著陽關獨有的火紅夕陽,說了句好美。”

  就為了這句話,凌春淼跑到陽關之下,易容成了個店小二,一邊照料沒什么客人的茶肆,一邊看著凌春風當年無意中說出來的一句‘好美’的夕陽。

  這一看,就是兩年。

  凌春淼笑著說道:“第一眼看見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長得像你娘,后來瞧見血瞳劍我就更確定了,不過你比你娘精明一些,更謹慎一些。”

  蕭暮語笑了兩聲,剛想說上一句‘這是隨我爹的’不過話到喉嚨,終究還是沒說出來。

  末了,蕭暮語問道:“我這邊是退出江湖去打江山了,你呢?總不能活在我娘的陰影之下吧,你有什么打算?”

  凌春淼笑著搖搖頭,“那不是陰影。”

  頓了頓,他又說道:“我沒什么打算,回山莊吧,出來幾十年了,也該回去了,莊主帶大隊人馬去救你,也算是讓凌劍山莊再度入世了,可能會面臨一些困難,我回去看看能有什么幫得上忙的。”

  凌劍山莊耗費大量底蘊出來營救蕭暮語,再度出現在世人面洽,也算是入世了,作為一個名譽響徹江湖的宗門,再度入世必然會引起不小的風波,凌天源肩上的擔子重,凌春淼回去還能分擔一些。

  蕭暮語沉默了一會,說道:“你幫我給姥爺帶句話,說我蕭暮語謝謝他了,還有山莊中的那些高手,也幫我謝他們一聲,如果以后有用得到我蕭暮語的地方,別嫌麻煩,盡管來找我。”

  凌春淼淡淡一笑,“一家人,不用說那兩家話的,”

  蕭暮語翻翻白眼懟了一句,“又不是跟你說,你湊什么熱鬧。”

  凌春淼直接語塞,尷尬的笑了兩聲,然后說道:“你娘,當初也是這么個語氣。”

  又休養了一個月,蕭暮語總算是恢復了,身上長出了新肉,那些傷疤也全部被凌春淼用了些江湖的土方子給徹底消除,蕭暮語整個身子看起來沒有半點受傷的痕跡。

  昏迷了三個月,又休養了一個多月,整張臉也變得俊俏了幾分,跟之前的并沒有太大的變化。

  就是頭發之前全部被燒毀了,現在新長出來的頭發還短,連用簪子扎起來都做不到,邋遢的垂落著,無奈之下,只好用竹條編織了一個小的束發冠,把新長出來的頭發一股腦的套在束發冠里,再穿上一身白色儒袍,不像是江湖人,更像是讀圣賢書的儒生。

  整理好所有物品,蕭暮語跟凌春淼走出這個跟村民租借的茅屋,互相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互相點點頭,轉身分道揚鑣。

  兩個人兩條路。

  一條人情世故的豪邁江湖,一條萬骨枯壘聚的沙場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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