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元武同樣震撼,若不是他第一時間發現了蕭暮語的意圖,將靈氣凝聚胸口,增強胸口的強度,這柄鋒利的匕首,真的很可能刺破他的心臟!
朱元武有些心悸,看向蕭暮語,吞了吞口水,剛要再次發起進攻,腳下卻傳來轟的一聲巨響。
朱元武面色一變,一把抓住匕首甩出,而后高高躍起。
然而,那先前早就破土而出的藤蔓以更快的速度攀升,直接在朱元武頭頂之上凝結出一個牢籠,堅韌無比,朱元武一時間竟難以扯破。
而下方,一條樹干般大小的藤蔓,恍若有了靈智,點了雙目,張了大嘴,嘴中有枯萎的牙齒,徹底化為一條極為霸道的巨蛇!
這條巨蛇破土而出,張開比朱元武還大的血盆大口,直勾勾的往他沖來,似乎想一舉吞了他!
看著這張巨大的嘴巴,以及嘴巴后邊看不見內情的漆黑甬道,朱元武心中罕見的泛起絲絲恐懼,心中怒罵道:“大將軍坑我呢!還讓我隱藏實力放水?這隱藏個錘子!”
說完,一聲大喝,身上靈氣再次爬高,看著近在遲尺的枯木巨蛇,雙手緊握狼牙棒,狠狠敲了下去。
那巨蛇竟被打得后移好幾寸,稍稍震蕩之后,再次攀升而起。
可朱元武趁著這個機會,一拳攻破牢籠,打開一個口子,鉆飛而出,踩在牢籠上邊,忌憚的看了下邊還在迅速攀升的巨蛇,而后轉頭,看向正抱著力竭小慕容的蕭暮語,不明所以的咧嘴一笑,狠狠一蹦,直接飛掠上半空,不見了蹤影。
吊著一口氣的小慕容看見這情況,呼出一口氣,身形迅速變小,化為小女孩的模樣。
隨著小慕容身形變幻,那些藤蔓牢籠和巨蛇瞬間沒了精氣神,重新化為死物,跌落在地上,不再動彈。
小慕容身上靈氣萎靡,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不過生命氣機卻是沒有半點流失。
至于這番凄慘模樣,主要原因還力竭所至,好好休養就沒有大礙。
也是蕭暮語現在身上沒有元靈丹,否則不敢說讓小慕容原地恢復,但至少休息一兩個時辰之后,也就能活蹦亂跳起來。
縮小之后的小慕容看向蕭暮語,咧嘴一笑,慘白面容映照之下,這張笑臉也有些凄慘。
然而蕭暮語這邊也好不到哪去,之前所有武技一股腦的轟了出去,耗費的靈氣可不少,力氣短時間內也無法恢復,只能坐在地上,抱著小慕容,喘氣休息。
一場大戰下來,這條寬敞的官道上多了幾個不小的坑洞,四周一片寂靜。
往來客商遠遠就瞧見有高手在比式,根本不敢靠近,紛紛停下,等待這邊打完。
即便朱元武走了,那些人也不敢上前,畢竟蕭暮語還在那呢,走上去,人家看不爽一劍砍下來,多少條命夠他們能活的?
小慕容縮在蕭暮語懷中,不知不覺的沉睡過去,而蕭暮語深吸兩口氣后,掙扎的站起身子,把小丫頭緊緊抱在懷中,走向那匹被靈氣威壓震懾得瑟瑟發抖的矮腳馬,艱難的爬了上去,對著滿臉恐懼的馬兒輕聲說了一個‘駕’字后,無力的趴在馬背上,任由馬兒漫步帶著他朝著皇城的方向走去。
蕭暮語不敢在這里停留,畢竟天子腳下有人對戰,還鬧出了那么大的動靜,皇城中的守軍很可能會過來探查。
蕭暮語對皇城的情況不清楚,根本不敢相信那些守軍,他們若是把自己抓了,或者殺了自己,那才是冤的。
沒有死在高手的碾壓之中,沒有死在大璃馬蹄之下,反而死在了官渡大炎的閘刀之中,蕭暮語到了下邊,想哭都沒地方哭的。
沒了蕭暮語的督促,矮腳馬也學會了偷懶,原本已經看見輪廓的皇城,竟然足足走了兩個時辰。
蕭暮語抱著小慕容,也足足在馬背上趴了兩個時辰,吳算的內丹靈氣散去,這一次的過度使用,蕭暮語渾身的骨骼恍若散去了一般,渾身無力。
小慕容更是深沉沉的睡了許久。
官渡皇城,城墻高達七八丈,墻上暗孔遍布,城墻之上,床弩火炮整齊排列,著裝整齊的甲士不斷來回巡邏。
城墻大門兩側,穿著銀亮戰甲的守城士兵戰列兩排,手中兵戈在不算火辣的陽光下,閃爍著咧咧寒光。
往來商戶絡繹不絕,由于不是戰時,城門沒有設卡,大些的車隊會盤查一二,其余的很少去管。
到城門口,蕭暮語無奈翻山下馬,牽著馬韁,緩緩入城。
天子腳下的皇城十分森嚴,街道上時常有穿著黑衣的衙役在晃蕩巡邏,偶爾還能見到手持長戈的軍隊出沒。
蕭暮語牽著矮腳馬,把小慕容輕輕放到馬背上,任由她輕睡。
在路上詢問到了大將軍府的具體位置之后,一路趕去。
大將軍府的下人丫鬟不少,而且十分活躍,不用守那些條條框框的規矩,孑然一身的大將軍沒有妻兒,所以也就沒人管他們,使得這些下人愈發‘放肆’常常敢當面跟大將軍開玩笑,有些膽大的,更是敢取笑大將軍。
只不過大將軍也從未生氣。
當然,這些事情只有在沒有外人的情況下發生,出了府們,這些人對府中的情況只口不提。
府中最小的丫鬟只有十七歲,是東海岸邊漁民之后。
父親進了軍營,成了守護東海沿岸的水軍,家里還有母親和兄長,母親并不算年長,還有力氣,兄長跟著村里一些老人學了下海趕魚的技術,每次下海都能豐收而回,日子過得還算滋潤。
然而這樣的情況,卻在一個傲來國的騷擾當中付之一炬。
母親被殺,兄長將年幼的小丫頭藏在水缸當中,舉著插魚用的標槍,朝著那些手持彎刀的傲來人就沖了上去,結果拼死也沒能換得一個傲來人的性命。
本就恍若天塌下來的小丫頭,后來更是得知,父親在那次對抗傲來國騷擾的陣仗當中,不幸身亡。
這件事,使得這小丫頭直接昏迷,渾渾噩噩的蘇醒之后,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父親常常掛在嘴邊那句‘靠自己’的話,拒絕了村中老人的幫襯。
十幾歲的小丫頭整理好了那間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家’,學著兄長生前的模樣,捻繩制網,修船出海。
技術拙劣的她,每次只能在海邊游蕩,收獲也微乎其微,有時候一條魚都打不到,只能摘那些自己掉落下來的椰子,嚼著沒有味道的干澀椰肉度日。
后來,大將軍蕭厲在一次閱覽海防當中,瞧見了那個駕駛著一只孤舟,在搖晃小船上艱難撒網的小丫頭,跟部下了解了一番,這才知曉丫頭往事。
不由分說的讓部下把那小丫頭送到了大將軍,當了個照顧蕭厲飲食起居的小丫鬟。
不止是她,府中大多數人身后的故事都十分慘烈,有的是兵甲之后,有的是孤苦一生,反正比起大多數人都凄慘不少。
鑒于這些情況,蕭厲在府中雖然也是扳著臉,但極少生氣,逢年過節,還會給足他們銀錢,讓他們在府中開開心心的過日子,至少不用像之前一樣,有了上頓沒下頓。
府中的人,不叫大將軍主子,只是被蕭厲下令,就叫他將軍。
其實,這些人更想叫蕭厲一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