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池凄慘的趴在床上,李雅箏一只腳霸氣外露的踩在他背上,怒目圓睜的盯著他。
而跟河池同一屋舍的其他七名外門弟子,如同七只小白鼠一般,抱團蜷縮在角落,看著臉上被行刑逼供弄得鼻青臉腫的河池,嚇得瑟瑟發抖。
“說,你是受了誰的指示,讓米鋪的人將火藥運送進來的?!”
趴在床上無法動彈的河池實在是哭都哭不出來了。
這瘋婆娘一進來就直接拎起他,一頓拳打腳踢,一邊打一邊還說,招不招,招不招。
我滴娘嘞,我招啥?我干啥了?你老牌紅衣就能這樣欺負人啊?!
直到李雅箏打累了,趁著歇一口氣的功夫,臉已經被打腫的河池這才有空含糊的問上一句,“姐姐,您讓我招嘛呀?”
李雅箏這才反應過來,好像,自己的確啥都沒問昂?
如此疏忽的大事,自然不能在其他人面前丟了面子,畢竟這兒還有幾個瑟瑟發抖的外門呢。
“你做了啥,你自己知道,趕緊說!”
李雅箏將已經渾身無力反抗的河池扔到床上,然后踩在他的背上。
河池流下悲傷的淚水。
走上修仙一途,他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打架,或者隨時被打的準備,但這并不代表,他做好了莫名其妙被一頓揍的準備!
瞧見河池不說話,李雅箏繼續逼問:“說,你是受了誰的指示,讓米鋪的人將火藥運送進來的?!”
這也便是方道和最初進來看見的一幕……
“停停停!”方道和趕緊上來拉住李雅箏,“我讓你來查人,沒讓你來打人!”
被拉出來的李雅箏嘟囔著嘴:“我打了他都不說,那我不打,他能說?”
方道和對她這無懈可擊的邏輯無語的拍了拍額頭,臉瞬間黑了下來。
“他沒問題。”方道和無奈的說。
李雅箏一愣。
方道和繼續說道:“我查了卷宗,剛進入宗門之后,他的身份令牌就丟了,在卷宗上有備案的,而且半年里,他也沒有出過宗門。”
李雅箏嘟囔著嘴:“說不定是他故意將令牌給別人的呢?!”
方道和忍不住對她翻了翻白眼:“你要是異族,你會用我自己的身份令牌去做那么明顯的事?”
李雅箏一怔,轉頭看了看被她打得不成人形的河池,尷尬的笑了笑。
河池瞧見這笑容,恍若見了鬼一般,掙扎著疼痛不堪的身子使勁往后靠。
李雅箏走上去,笑嘻嘻的說道:“沒事啦,我這是覺得你是個可塑之才,特意過來打通你的任督二脈的,相信我,經過我這一頓打,你日后的修行必定會一步沖天!”
頓了頓,她又說道:“明兒個,找個時間去找我八師兄葉長風,跟他要三瓶靈氣液,就說是我給的。”
此話一出,河池原本還哭喪的臉一下子僵了起來,被揍的腫脹的臉竟然露出了幾分激動,嘴巴含糊不清的說著什么聽不懂的話。
倒是那七個蜷縮在角落的外門弟子不自在了。
一瓶靈氣液的價格極為昂貴,他們外門拼死拼活兩年都未必能掙到一瓶,河池挨了一頓揍,竟然直接得了三瓶!
“女俠,打我!”
其中一個人直接站了出來,滿臉的慷慨激昂。
李雅箏瞥了他一樣,努努嘴,“我不累啊?!”
說完,拉起方道和的手趕緊往外撤。
除了外門弟子的宿樓,李雅箏知曉自己做錯了事,縮著脖子尷尬傻笑。
方道和卻沒有心情數落她。
現如今河池的線索斷了,他的身份令牌丟失,那也是半年前的事了,現在追查,也難以找到究竟是誰拿了他的令牌去作祟。
想了許久之后,方道和猛的睜開眼睛,狠狠拍了下腦袋,雙目閃爍著光芒。
原本有些愧疚的李雅箏看見這一幕,“有線索了?”
方道和激動道:“我忽略了一點!”
李雅箏錯愕問道:“什么?”
方道和拉起她的胳膊趕緊朝著食舍跑去,一邊走一邊說道:“火藥是黃田運送上來的,那我們只要問黃田,是誰把火藥搬走的不就行了,何必轉那么一大圈?!”
李雅箏被這一點醒,瞬間明悟。
兩人跑到食舍后門。
勞工一般都住在宿舍后堂的屋子里邊。
剛要推門進入,身旁的叢林中突然冒出一道身影。
方道和轉頭看去,只見腰間掛著酒壺的二師兄走了過來,只不過難得的是,今兒個他身上沒有酒味。
二師兄對方道和輕聲說道:“中午收到雅箏的消息我就趕過來了,在這監視了黃田一下午。”
方道和沉吟問道:“他還在里邊吧。”
二師兄點頭,“在,下午的時候就進房間了,一整天都沒出來,這小子運氣倒是不錯,一個勞工竟然能自己有一間單獨的屋子。”
方道和點點頭,推門進入,在二師兄的帶領下,站在了黃田屋子的門外,重重拍門。
噠噠噠。
清脆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后堂中回蕩,放房間內卻沒有半點回應。
方道和再次敲門。
但依舊沒有半點聲音傳出。
方道和面色一變,趕緊一腳將大門踹開。
漆黑的屋子并不大,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柜子。
方道和趕緊撲到床上,只見床上的被褥干癟,根本沒人!
李雅箏連忙打開能藏人的柜子,里邊也是空空如也,只不過柜子里邊除了幾套衣服外,竟然還有一柄寬刀!
這可不是一個勞役該有的東西。
二師兄點起火折子,點亮桌子上的油燈。
三人大量著房子,不見半個人影。
二師兄滿臉陰沉,“不可能,今天我見他進來之后,根本沒有出來!”
方道和盯著房間角落,聲音深沉道:“他是沒有出去過。”
二師兄和李雅箏一愣,順著方道和的眼神看去。
那個角落的地上,有一捧白灰,似乎是燒東西后留下來的灰燼,但卻是白色的。
李雅箏托起油燈靠近一看,臉色瞬間嚇得慘白,回頭看了一眼方道和。
方道和黑著臉,重重點頭。
二師兄看著這一幕,不明所以,“你們這是什么意思?那是什么?!”
方道和沉著聲,“骨灰!”
二師兄一怔,“骨灰,誰的骨灰?!”
方道和沒有回答他,直徑走到房間的柜子前,將里邊那柄曾經差點斬殺他的寬刀取了出來,看著這柄長刀,方道和面色陰沉如水。
“我他娘的,竟然被耍了!”
后知后覺的方道和將所有的一切慣出起來,想到今日的總總,瞬間感覺自己恍若一只被拴著繩子的猴子,被這看似老實的黃田耍得上躥下跳!
原本自以為運籌帷幄的他,這一刻才發現,跳梁小丑,竟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