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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8.紛至沓來

  不忘仇將故事洋洋灑灑的講了一遍。

  王七麟一邊聽一邊總結,新的故事其實與金輝道長的故事差不多,只有幾個細節不一樣。

  第一,當初進入彭家莊,是金輝道長慫恿他們進入。

  第二,彭家莊二郎娶妻,菜肴上桌,廚子阿癡立馬發現菜肴不對,便掀翻飯桌抽出隨身的寒鐵菜刀掩護兩位道長往屋子外撤退。

  第三,阿癡身手高超,當時修為要比兩位道長還要高出一品境,這次金耀闖蕩江湖之所以會帶上阿癡,便是因為他知道阿癡的修為。

  第四,彭家莊內參加婚宴的鬼確實很強,可是三人聯手還是成功殺到了門口,阿癡本想留下斷后讓金耀先走、金輝居中,但是擠到門口后金輝卻將金耀給打翻在地獨自出逃!

  第五,紅衣鬼新娘殺出堵住了屋門,這鬼新娘修為高深、出手兇殘,金耀和阿癡失去逃生機會。

  特別是金輝打翻金耀時候是用了金山派的摧金手,金耀毫無防備,有一側的肩胛骨被打碎。

  最終兩人陷入危機被群鬼包圍眼看要死在這里,金耀燃燒丹田金丹扛住了群鬼,他們重新殺出一條血路,金耀將阿癡踢出了屋子并將佩劍甩給了他。

  阿癡知道無力回援,只能撿起金耀佩劍逃離山村。

  不忘仇說到這里滿臉恚怒,咬牙慢慢說道:“金輝道長在彭家莊的婚房里頭雖然膽小,可一出了這怪異莊子卻變得膽大,他逃出莊子之后沒有離開,而是殺了個回馬槍,伏擊了我父親一把!”

  “我父親當時修為比金輝道長更高,但他和金耀真人被圍困于婚房中時血戰良久,精疲力盡且身受重傷!”

  “于是金輝道長殺了個志得意滿,我父親不敵,只能在山里逃命。”

  “還好當時是盛夏時節,山里草木旺盛且又是夜晚,他費盡千辛萬苦總算躲過了金輝道長的追捕。”

  “但他在身受重傷的情況下竭力逃脫,大傷元氣,最終還是暈了過去。”

  “說來天可憐見,他昏迷時候的藏身之處距離山路不遠,第二日有塞外商隊經過,商隊帶有獵犬,獵犬循著血腥味找到了我父親,這支商隊救走了他。”

  “可惜我父親傷勢太重,等他醒來后距離事發已有多日,且受傷過重、修為盡失!”

  “最終商隊的掌柜們心善將他治好,可那已經是一年之后了!”

  “而我父親當夜受傷實在嚴重,即使治好身子骨也廢了,再不能長途跋涉!”

  “他只能在塞外小城隱居下來,寫了一封封的信托人去傳給金耀家中,指望金耀家人能來小城找他。”

  “古怪的是自始至終卻無人來找他,他托人打聽,打聽到的消息卻讓他震驚!”

  “金耀真人家族所屬地遭山匪劫掠,竟然慘遭滅門!”

  說到這里不忘仇看向金輝道長冷笑道:“掌門人,您為了這掌門之位真是造下好大殺孽!”

  金柏大怒,叫道:“休要胡說,你的意思是金耀真人家族滅門慘案是我家掌門所為?”

  不忘仇冷冷的說道:“當然如此,除了他還有誰去干這種事?”

  金柏搖頭道:“你說錯了,此事并非掌門所為,當時掌門還只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并無高深修為也沒有錢權在手,他沒有本事制造這樁血案。”

  不忘仇輕蔑的說道:“你知道個屁……”

  “貧道是你口中金耀真人的孫子,他那一族并沒有被滅門,我父親和我奶奶當時待在山門中,逃過一劫。”金柏打斷他的話說道。

  不忘仇一怔,下意識問道:“你是金耀真人之孫?那你父親呢?”

  金柏真人吞了口唾沫,口喧道號:“無上太乙度厄天尊!”

  不忘仇沒有追問,他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得知主家覆滅,我父親更是悲憤。但他當時要生存,只能暫時放下仇恨,利用一手廚藝在小城中開了個館子。”

  “他的廚藝出眾,館子生意很好,而且心有仇怨他再無往昔胃口,逐漸的瘦了下來,看起來相貌還不錯,最終竟然有媒婆上門給他說親,有了我們這個家庭。”

  “從我懂事開始,他就教我家傳刀法并告知我真相,等我修為有成之時,卻得知金輝道長已經如愿成為掌門。”

  “我父親知道以我家力量無法找金山派掌門報仇,悲憤之下,他以金耀真人佩劍自我了斷,將仇恨遺留給了我!”

  “那你怎么今天才來上門報仇?”王七麟問道。

  不忘仇冷冷的說道:“我是要報仇,而不是要送死,時至今日我才有信心能殺死他。”

  金輝道長忽然問道:“阿癡終其一生,沒有提過一位與我們一起做客彭家莊的中年儒生么?”

  不忘仇道:“哪有什么儒生去彭家莊做客?自始至終只有你們三個外人!”

  金輝道長輕輕搖頭:“無量天尊,這是謊話!”

  不忘仇沖他吐出一口唾沫,一臉輕蔑:“我修的乃是鬼道,鬼道傳人不屑謊言!”

  謝蛤蟆點了點頭。

  王七麟還要再問,向培虎揉了揉鼻子說道:“這香味不對。”

  “哪里不對?”徐大接話,他抽了抽鼻子,夜空中花香味淡而不散,好像確實不對。

  向培虎走向香陣,他蹲下深深的吸了口氣,隨即又將這口氣吐出,口中吐出的白煙恍若小龍。

  王七麟吃驚的看到,這白煙柱前端形如龍頭!

  不忘仇一行人與金山派一方還在對峙,沒人關注他的舉止。

  他吐出煙霧后站起來回頭說道:“這香里有莨菪子、烏頭、扒山虎、松脂、白蜜……”

  一邊說他一邊撓頭:“真是古怪,往香里調制這些東西做什么?你們金山派是要調制什么迷藥,想用這迷藥來迷住來犯之敵嗎?”

  謝蛤蟆聽到這話趕緊使勁吸了一口氣,見此向培虎說道:“道爺你不用懷疑我,這些都是香靈告訴我的,你除非能像我一樣自小練香靈,否則你……”

  “老道不是懷疑你,老道也不是在聞這個香火之氣,而是聞空氣中的花香氣!”謝蛤蟆面色凝肅,“金輝師弟,你們金山派中怎么還種有冰腦曼陀羅?”

  金輝詫異:“無量天尊,回稟師兄,我家山門并無任何曼陀羅——等等,冰腦曼陀羅、莨菪子、烏頭、扒山虎、松脂、白蜜……”

  他閉上眼睛試了試,謝蛤蟆道:“不用試了,陽強固金丹方,你們山門中有內鬼與來犯者勾結了。”

  聽到這話許多人倒吸涼氣,金山派眾弟子紛紛閉上眼睛,然后又紛紛憤怒的睜開眼睛。

  金柏一個箭步退出人群叫道:“都分散開,小心內鬼傷人!”

  眾人警惕的互相對視,紛紛走向空地,本來結成的劍陣頓時分散開來。

  人心亂了。

  不忘仇不屑的看著他們道:“你們這是在演什么戲?無需在我們面前耍這種鬼把戲,沒有用!”

  謝蛤蟆喝問道:“山上草綠花開的法術是誰施展的?”

  秦韜舉起手說道:“學生。”

  謝蛤蟆凝視著他說道:“厲害,你能讓枯木逢春、讓枯草新生不算什么,但是還能憑空生出新草木而且還是冰腦曼陀羅這等異種,真是讓人不得不佩服了。”

  秦韜說道:“道長明鑒,學生修為還沒有到能夠憑空生萬物的水準,你所說的冰腦曼陀羅更不是我生出來的。”

  “是有人今天栽種下了枯萎的冰腦曼陀羅!”謝蛤蟆接著他的話說道。

  秦韜點頭。

  不忘仇再次大笑,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大掌門,看來你門下弟子中不服你管教的大有人在,想要背后捅你刀子的大有人在,而且這人還是個高手!”

  向培虎點點頭說道:“以燭火香氣混合冰腦曼陀羅綻放香氣搭配而成陽強固金丹方,這確實是個高招。”

  徐大低聲問道:“這陽強固金丹方是什么玩意兒?聽名字好像挺猛男的。”

  謝蛤蟆正要解答,王七麟說道:“這應當是道家典籍《金丹要術》上記述的一個煉金丹的方子,功效與向培虎調制的朝思暮香略有相似,都能讓人陷入虛幻。”

  “不同的是朝思暮香對尋常人更有效,而陽強固金丹方對方士特別是行金丹術的方士有效。”

  “金山派平日里錘煉體內金丹的法術中必然有服食陽強固金丹散的方式,它的作用是讓道士們在如虛如幻狀態中,依然能穩固金丹不受外界影響。”

  “也就是說,這個錘煉金丹的法子一旦使用,會穩固金丹而無法外用!”

  “如今幕后有人以香火之氣和冰腦曼陀羅花香一起混合成陽強固金丹方,因為不是服用藥劑,藥效輕微,金山派的道長們并沒有陷入幻境,所以沒有發現異常。”

  “可是金丹要比人更敏感,且平日里金山派常常使用此法煉丹,這導致金丹對陽強固金丹方的藥效過于熟稔,且越是修為高深者、越是使用此術長久者的金丹對陽強固金丹方越是敏感。”

  說到這里王七麟看向金輝道長。

  金山派中修為最高者為金輝道長,他受到這藥劑影響最大,恐怕金丹此時穩如泰山,待會若有血戰,他將無法驅動金丹作戰。

  等于東洋加藤氏鷹男被人剁掉了金手指。

  徐大聽后看向謝蛤蟆,謝蛤蟆詫異道:“七爺說的一點不錯。”

  王七麟不悅道:“我現在天天讀書,不管是對妖魔鬼怪還是對你們儒釋道和其他旁門左道的了解,都已經不是剛出茅廬時候的那個我能比的了。”

  他又鄙夷的看向徐大:“徐爺倒是沒什么變化,真是出走半生,歸來還是那個耂渋赑。”

  徐大訕笑道:“初心不改,赤子之心。”

  他們幾個人在這里內部討論,旁邊金山派已經有些亂了。

  大戰在即,道士們發現自己苦心造詣修煉出的金丹安然不動、毫無用途,這就跟補了二十年的大小伙子在洞房花燭夜發現自己不舉一樣,又是難堪又是憤怒。

  罪魁禍首是陽強固金丹之藥力,是誰在香里動了手腳卻無人知道,他們開始互相懷疑。

  都管金柏道長最是憤怒,吼道:“平時是誰保管香火?給貧道滾出來!”

  道士們互相推諉,未戰先亂。

  金輝道長見此搖頭,喝道:“無量度厄太乙天尊!諸位弟子勿要心慌、更勿要互相猜忌,兩人一組、兩組一隊,速速站好!”

  金柏道長著急向他飛掠,端游峰揮手,金鼓派弟子分列左右將金輝道長護了起來。

  見此金柏道長大怒,問他:“端掌門此舉何意?”

  端游峰冷靜的說道:“無他,本座只想護住師兄而已。”

  金柏道長更是生氣,道:“你以為晚輩是什么人?你以為晚輩要上前去害我掌門師爺?我是想請他主持大局,查出藏在本門的叛徒!”

  端游峰喝道:“金柏道長你著相了,如今大敵當前,家內事回頭再說,先共抗外敵。”

  不忘仇冷笑道:“諸位,我今夜到來只是找金輝大掌門討還個公道,此舉并非是針對金山派更與你們金鼓派無關。說來我要討還的這公道,也是為金山派而行,咱們現在才是同道中人。”

  在他身后一名老者忍無可忍,喝道:“跟他們廢話什么?要打就動手,要殺就出劍,在這里廢什么話?”

  謝蛤蟆看了他一眼道:“白猿公真是火爆脾氣,你若是想死,那老道士可以送你一路,讓你早日去見閻羅。”

  老者大怒跳出,秦韜將他攔住給拉了回去:“袁公且息怒,咱們此行是誅殺金輝為廖老先生和金耀真人報仇,如今金輝已經落入麻煩中,咱們隔岸觀火就好。”

  不忘仇也是火爆脾氣,他一步掠出飛升三丈,凌空俯瞰眾人:“金輝,我今夜就是來取你項上人頭的,你若不想丟了金山派顏面,那便不要藏頭露尾、鬼鬼祟祟,出來與我一戰!”

  端游峰從袖子中甩出一張符箓,腳底如踩火箭騰空而起,沖著不忘仇厲聲道:“你要戰,我來戰,小小鬼修,逆天行事,也敢在我道家面前大放厥詞?”

  不忘仇冷冷的看著端游峰道:“我是來給我爹復仇,所以點金輝出面,你又是哪塊料,有資格來與我應戰?莫非你是金輝的兒子?”

  端游峰冷冷一笑撤出一柄寒光閃爍的長劍,他握劍柄一震手腕,長劍震動,帶起轟轟雷鳴。

  謝蛤蟆沉聲道:“金鼓派的太初五雷劍,乙木正雷、丙火陽雷、癸水陰雷、庚金劫雷、戊土山雷,不知道這端掌門已經煉就幾雷,他若五雷通行,那今夜倒是能與不忘仇交手試試。”

  不忘仇卻不是個瘋子,沒有見人就打。

  他不想與金鼓派無緣無故的結仇,便壓抑怒氣笑道:“都說你們金鼓派乃是正道門派,沒想到江湖傳言有誤,你們黑白不分、善惡不明……”

  端游峰說道:“我金鼓派自然是名門正宗,所以才不能任你以見不得光的鬼祟手段欺侮我家師兄!”

  “何況,你來找我師兄復仇,卻全憑你自己一張嘴,可有什么證據嗎?”

  不忘仇冷冷說道:“證據我已經給了你的大掌門師兄,你問問我給他那把劍,是不是金耀道長的隨身佩劍。”

  端游峰道:“我不必問也知道,那確實是大耀烈陽,只是這算什么證據?誰知道這把劍是你父親怎么得到的?若你父親殺死了金耀道長搶走佩劍……”

  “找死!”不忘仇大怒,罡風帶起嗚嗚作響,整個人瞬間出現在端游峰頭頂一掌拍落。

  端游峰懸空擰腰刺出長劍:“春雷生,萬物生!”

  長劍上有暗銅色雷光閃爍,更有雷聲沉悶的接連轟鳴。

  不忘仇身影一分為二往下落,一落端游峰身后出手擊他后心,一落揮掌拍在劍身上。

  手掌擊劍,劍刃震動、電光怒射,有輕微雷鳴般的密集爆響圍繞劍身。

  蒼穹之中有圓月高懸,月光灑落在地如鋪了層白飯。

  端游峰踏空出劍,三尺青鋒大開大闔,照月光后恍若青龍翻涌。

  雷聲轟鳴,這是青龍駕雷出西天!

  不忘仇卻正好相反,整個人圍繞著端游峰不斷出招,身形搖曳、翩若游魚,身影落下便是一個人,一口氣下來足足有十多個不忘仇圍攻了端游峰。

  見此王七麟恍然,難怪這貨只有七個人就敢殺傷金山派,原來他自己能幻化出許多人,且每個人都有實打實的戰斗力!

  青色滾雷之后,又有赤紅雷球紛飛,謝蛤蟆低聲道:“丙火陽雷!”

  陽雷嘶吼,天空中隱隱有陰云被引來。

  不忘仇哈哈大笑,九九歸一,數十道身影收為一體重新飛臨空中,頭下腳上一掌拍出。

  端游峰頷下長須飛舞,步罡踏斗舉劍向天如火把燎天,而不忘仇不管不顧依然下沖,利劍刺穿他的手、他的頭、他的身軀,將他像一串糖葫蘆般穿了起來。

  觀戰的兩派弟子發出歡呼。

  王七麟等高手卻紛紛搖頭。

  端游峰如遭雷擊,雙手持劍卻依然扛不住沖下的不忘仇身影,被硬生生給挫回地面!

  不忘仇身形消散,卻又依然懸空傲立。

  他依然站在數丈之高處,仿佛剛才沒有動手更沒有被端游峰的雷劍刺中。

  看端游峰落地,不忘仇輕蔑一笑:“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堂堂上原府四派之一的掌門人卻只是六品坐照境,可笑可笑。”

  白猿公也冷笑道:“難怪金鼓派要與金山派走的這么近,怕不是想要狗仗人勢?哦,不對,金鼓派沒落如此,作為與之齊名的金山派又能強到哪里去?”

  “能強的殺你如殺雞。”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一道身影在夜空中游蕩,穿破黑暗后駕風撲向白猿公。

  白猿公大笑出劍:“來的……”

  “噗!”

  一聲吐息,一輪艷陽!

  正月十六的夜晚本是滿月當空,可是這一刻卻有一輪太陽猛然出現。

  金光閃耀,烈焰滾滾!

  白猿公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火辣金光瞬間到他跟前,眼看要吞掉他。

  還是旁邊一個沉默的漢子站出來張開大口,萬道金光到了他跟前變成面條,被他一口氣給吸了下去。

  但他也不好受,往后踉蹌退了兩步半跪在地。

  白猿公慌忙扶住好友,震驚道:“何方高手?”

  金光消失,一個老漢現身在來路的磐石上,夜風獵獵吹過,吹起他白發紛飛。

  正是今天早上王七麟四人上山時遇到的那老漢。

  看到他出現,金輝道長猛的推開身前金鼓派弟子沖了出去,叫道:“虛兒!”

  徐大撓了撓下巴道:“喲呵,與我堂弟重名?”

  王七麟卻反應過來,低聲問道:“這位不會就是掌門人多年前跑路的兒子吧?”

  向培虎笑道:“怎么會,掌門人給這個人做兒子差不多。”

  金輝道長發須皆黑、膚色紅潤,看年紀頂多五十歲,而出現這老漢卻是白發白須、滿臉皺紋,說他七十歲算是把他往小里說了。

  老漢冷漠的看向金輝,道:“別走的太近了,我今夜是來取你腦袋的。”

  金輝道長一怔,問道:“你就那么恨我么?離山二十年才回來,回來就要取貧道性命?”

  老漢低下頭說道:“我不恨你了,只是受命取你性命。”

  金輝道長深吸一口氣輕聲唱喏:“無量天尊,貧道明白了,竟然是門中弟子請離開山門的同門來取掌門的性命。”

  “不忘仇說的對,貧道這個掌門人,做的實在失敗。”

  端游峰看到老漢后也大為激動,叫道:“金虛兄弟,你一辭山門二十年,如今回來了竟然說要取走你父親的人頭?這是什么意思?這算什么事?”

  王七麟被他們的輩分給繞彎了,端游峰叫金輝為師兄,又叫金輝的兒子為兄弟,這算什么?各交各的?

  老漢露出個蒼茫的笑容,道:“不錯,這算什么事?可這一切都是掌門自己選的,他能怨誰?”

  “當年我擊敗師兄金壽奪得掌門傳承,可是他卻執意將掌門之位傳給師兄!”

  “如今他又要把掌門之位傳給師兄之子。嘿嘿,他以為自己這是在贖罪,但人家才不會原諒他!人家要他的命!”

  金柏道長一聽這話炸了,叫道:“不留行言而無信,竟然透露買命人的身份!”

  徐大一聽這話也炸了,他趕緊往后退,掏出一把南瓜子說道:“來了來了,大戲來了,要不要嗑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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