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聞人升也注意到了那個外賣員，竟然會這樣做。
他不由地搖頭。
不得不說，人與人真的是大不相同。
你以為人人會謹慎小心，你以為人人有腦子。
可事實總會狠狠打你的臉。
這個外賣員，還真是干脆利落。
聞人升覺得很有意思。
人心，人性，人念，起伏不定。
在之前，他主要探索是物質中的神秘，客觀中的神秘。
而現在，隨著神秘度一直在20多萬點處徘徊，他覺得該挖掘人心中的神秘。
要知道，人心叵測。
許多強大有力，功績和個人實力超強的人物，都最后敗在對人心的掌握之上。
雖然說人心的走向，最后還是取決于物質條件。
而人心之重要，因為人的智慧，也能極大改變物質條件。
尤其是短期內，個人的幸福，個人的結局，往往還是取決于人心如何。
雖然人心走向，遵守一定的物質規則，但它仍然有自己的獨特之處。
就像現在，聞人升給的金手指，隨身空間。
同樣的金手指，羅角用的就很謹慎，恨不得自己鉆進空間里，一直不出去了。
只不過因為還受到“壽命”的限制，而不得不選擇尋找代理人，尋找傀儡，來降低自己的風險。
而這個外賣員，卻像是迷昏了眼，迷昏了頭，直接就開始肆無忌憚，用簡直可以說是完全粗暴的手段去賺錢。
打劫金店。
這是許多人心中閃過的惡魔念頭，有了金手指后，也未必人人敢這樣做。
但這個外賣員就是這樣做了。
很快，這個外賣員就將昂貴的黃金手指，給熔煉成一個個大小不等的金塊，金條，不規則的柱體。
他隨后仍舊戴著口罩和手套，偽裝了身高，在身上放磚，增加了體重……
聞人升只能說，這家伙有許多小聰明，但沒有大局觀。
像極了那些喜歡戰術勝利，卻無視戰略局面的家伙。
他裝成四處旅游的樣子，按照論壇上出售黃金的說法，尋找一些街頭巷尾的小店去出售自己的金子。
如今金子已經是一克一千元，而且還在猛漲。
這個翻倍速度，可以說只比房產差一些。
但房產不穩定，流通性太差。
黃金則是流通性最好的一類資產了。
無論是時間還是空間的流動性。
顯然各處小店不會問那么多事，一個個掛著回收金首飾的店面，只是簡單問問這金子哪來的。
他隨口編造理由道：“這是祖傳的。”
“這是媳婦家給的。”
“這是丈人拿出來買車的。”
“自己發現一條河，有沙金，自己淘來的。”
店長自然不會相信他，一看這熔煉的痕跡，就是竊取了別人的金首飾，熔煉出來的。
有店長甚至暗暗慫恿道：“兄弟，這金首飾也可以直接賣的，不需要多費一道功夫，而且價錢也損了許多。”
這店長就是膽子比外賣員還大了。
主打一個干一票就關門跑路。
外賣員還是有小聰明的。
他才不會聽對方的話。
金首飾都是有品相，有證書的，一旦流通出去，很容易被查到。
而黃金熔煉了，誰還能找出來它是哪來的？
我自己淘金淘來的，還不行嗎？
總之，他以一克六百到八百的價格，將黃金出手了。
實際上如果他有耐心，能賣到九百多。
因為黃金本身就是很保值的。
它不像黑金，需要洗幾手才能用。
不能轉手，大不了自己留著，等老年了再來花。
所以國際市場一千一克，私人賣不會打折太多。
很快，外賣員有錢了。
他短短兩個月內，通過四處出手黃金，累積賺了四百多萬。
金店里的黃金也不會太多的。
這個數目就不少了。
動輒有幾億價值黃金的金店，那是很少的。
很顯然，他低估了巡警處對這個案件的重視程度。
自從案件一發，巡警處已經下發絕密文件，給在各地機構。
他們派出大量人物，以史無前例的高規格水平，來對待這次案件。
他們派出人手，向自己的線人，當地活力組織，時刻監控著一個個黃金店面。
凡是有黃金回收業務的店面，不論大小都在監視。
而所有進出的關口，都在嚴查黃金。
尤其是新熔煉的黃金。
他們明白，以這次案件的對手水平來看，對方不會脫手原始的首飾。
而對方會流向市場的，必然是熔煉后的黃金。
新熔煉的黃金，和老黃金，在外觀上，在細節上，肯定是有差別的。
老黃金不會生銹，但會附著其他物質。
他們早就猜測到有人會少量多批次地出售黃金。‘
各大金店的老板，都進行了內部絕密通告。
開金店的老板，自然不敢有任何拒絕。
他們很明白，不大不小的事，巡警處不在乎。
但巡警處高度重視的事，如果還敢打馬虎眼，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于是，只要有人來賣黃金的話，他們立刻就將相關監控，趕緊傳遞給巡警處。
當然，按照吩咐，他們不會把人控制起來。
因為巡警處又高估了犯人，以為對方肯定會派代理人去賣黃金。
他們要放長線釣大魚。
僅僅一周之后，他們就看到了多次售賣黃金的外賣員。
許多事就是這樣，只要一認真起來，就能做到讓人瞠目結舌的效率。
事情就怕認真。
如今的他們，就已經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極致。
沒有人能夠逃脫他們的監控。
而這個外賣員，自然就因為賣黃金這個舉動，而被納入了視線。
所以說，中的許多爽文情節，看看就好。
真按照上面去做，沒有金手指，分分鐘落網。
真當別人認真起來是和你開玩笑的？
你一個人，面對N個人的腦力與時間，只能占據信息差的優勢。
如果沒有特別的金手指，如何與別人對抗？
只能寄希望于別人的不重視，和自己的好運。
在巡警處的詳細調查下，外賣員的真實身份已經被查出來了。
雖然對方做好了偽裝。
但對方小看了現代大數據和超算加AI，加多種頂級識別算法的混合體。
普通案件沒有這個資源。
但這個案件卻是有的。
一來丟失的是黃金，總價值近千萬，已經是特別重大了。
不要覺得一千萬沒多少，只是一套房。
但在案件性質上就是“特別重大”。
尤其是失竊的過程，全程監控下，人還跑了。
人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意味著下次對方還能復制一遍這個過程。
這才是最危險的。
各地的金店都有巨大隱患。
甚至進一步來說，金庫，銀行，重要機密之地，都會受到威脅。
所以這不是一個小事。
外賣員，只有小聰明，想不到這么深。
他的真實身份，就是一個初中畢業進廠打工，廠子太累人，于是送外賣。
送外賣當然沒有什么不好，但一夜暴富，更能讓他海闊天空。
好在，巡警處并沒有立刻抓他。
因為那盜賊的手段，實在是匪夷所思。
以至于，巡警處首先派出了臥底去小心接近外賣員。
如果貿然動手抓捕，幕后之人，如果徹底沉淀下去，那問題就嚴重了。
在巡警處看來，即便外賣員不是重要人員，也是一個有關之人。
臥底接近外賣員的過程，是一個長期過程。
沒有偶遇，也沒有制造沖突。
而要以非常自然的方式。
而外賣員，如今有了數百萬。
他一開始還不敢大量的花。
并沒有去買豪車裝逼，也沒有去買房。
他僅僅是另外租了一間好一點的房子。
隨后他又想辦法要將幾百萬的現金，變成自己的合法收入。
他看著一地的現金。
最后想到了去做地攤生意。
其實他本來是想上網寫的。
問題是一來周期長，二來還會在網絡上留下痕跡。
于是他搞了一個小推車，去賣衣服。
每天在一處熱鬧的地方，十點才出去。
在那里就是看手機，玩手機。
每天到下午兩點，才會回來。
直接掛上牌子：“最底價，不講價，看上自己掃碼。”
如此一來，雖然他生意慘淡，但外人不知道啊。
做小吃就太累人，搞別的也累人。
不像賣衣服，誰看上了直接拿走。
而且批發貨物也簡單，衣服也干凈，不會弄得臟亂。
就這樣。
一月之后。
他實際的銷售利潤，是800塊。
隨后他拿出另外一筆現金兩萬，混合進去。
就當是自己賺了兩萬，隨后分兩次存進銀行。
他開始存一萬的時候，發現沒人在乎他……實際上背后有幾千人在屏幕后面監控他。
現在都是走各種網絡支付。
大筆現金支付，很容易引來關注。
他這一手段還是看的學來的……
他隨后花了一萬，去玩一個很久之前就想玩的游戲。
有錢就能隨便虐人。
而他很快發現，一萬還遠遠不夠虐人。
于是他開始狂沖值。
一個月存兩萬遠遠不夠。
他一個月開始存十萬。
反正花了，大不了重復搶一次金店。
就這樣。
巡警處，一直沒有抓他。
而是打到他玩的游戲，派出臥底，先在游戲中，加了他的號。
一個高級VIP群。
全是氪佬。
都有著很高級的號。
在現實中制造偶遇很容易惹人懷疑。
但游戲中，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游戲中的好友太多太多了。
誰也不在乎誰。
很快外賣員就和臥底打得火熱。
畢竟臥底就是按照他的喜好，來打造的人設。
“想當年，我也是窮比，和一群人一起發家之后，我沒有別的喜好就是買商鋪，買房子出租，吃喝玩樂打游戲。”
“他們還嘲笑我不走正路，只想著吃喝玩樂。”
“可是十年過去了，那些去擴大生產，走所謂正路的同伴，一個個不是跑路，就是找我借錢。”
“而我從來不借錢，如今我還能在這里沖幾百萬玩游戲。”
“而他們不是跑路，就是在跑路的路上。”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年頭，小富即安才最好，有錢就變成能出租的資產。”
“當地主，是老祖宗流傳下來的最可靠守家智慧。”
“風險留給別人，發大財的風險也留給別人。”
外賣員深以為然。
很顯然，巡警處還是要繼續觀察外賣員。
他們要找出對方的組織，對方的特殊之處。
這才會抓捕。
而羅角，則是通過空間門，去觀察著外賣員的行動。
他可以看到空間門周圍1公里的范圍。
這相當于，每個被標記好的門，都給他開了一個視野。
羅角已經注意到了巡警處的行動。
很顯然，外賣員身邊，已經出現了臥底。
一個網絡上認識的大哥，有著上百間商鋪出租的真大哥，在線下與他見面了。
沒有搞美女計。
顯然是覺得美女計太突兀了。
容易被外賣員當成仙人跳。
相反，作為游戲好友，一起氪金的大佬，這個身份就很好用了。
兩人一起玩得不亦樂乎。
在游戲中大把撒幣。
拿那位大佬臥底的話說：“怕什么？游戲公司就是租我家的寫字樓。”
“我沖進去多少，下個月他們就是給我多少租金。”
好家伙，這就是一個高級的白驃。
一方提供房子，一方提供情緒價值。
外賣員頓時受到了極大刺激。
如果是以前，他沒錢的時候，肯定會選擇遠離這種大佬。
可現在他有錢。
而且還能賺取更多的錢。
他不由地想到，如果跑到海外去，安全未必談得上，但肯定沒有這樣的社交了。
玩游戲肯定找不到一樣喜好的人。
于是外賣員也開始買房。
一買房，一買店鋪，他那幾百萬就遠遠不夠了。
于是外賣員決定再次出手。
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在國內了。
他出去辦了個旅游簽證。
直接去了海外某個很安全，禁止槍械之地。
在那里，他故伎重演，同樣搞了一家大金店。
隨即就通過空間門，瞬移回到了國內。
連海關都沒有過。
而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控了。
他在與那個玩家大佬線下見面喝酒時，對方就悄悄將微型定位器，混合在酒水中，讓他喝下去。
這種定位器，就像寄生蟲一樣，能夠盤踞在腸道，半年之內有效。
于是巡警處，很驚駭地看到：
上一刻，對方還在海外。
下一刻，就回到了家中。
這簡直驚世駭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