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青年一陣無措,他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畢竟在絕大多數人看來,研究卡巴內的血肉什么的,無異于與卡巴內為伍。
“快點回答!”
一守衛再次催促道。
催促間,他表現出了十足的恐懼。
那之前從檢測車廂里逃出的男子見到守衛的目光被青年吸引,連忙從地上爬起,轉身就朝后方跑去。
但他一動,便發出了聲響,守衛們連忙調轉槍頭。
“他要逃了!”
“開槍!”
“不要!”
前兩道是守衛的聲音,最后一道是青年的聲音。
砰砰砰砰——!
四道槍聲響起。
而后,寂靜了幾秒。
那想要逃跑的男人剛才所在的地方,已未見其身影。
也就是說,守衛的槍,全打空了。
“人,人呢?”
剛開槍的一個守衛出聲問道。
瞄準時,人的眼睛是貼著槍身、順著槍桿的,因此,視角并不是很寬廣。
“那,那邊。”
一邊,一個沒有開槍的守衛伸出手指著左邊,一副見了鬼的模樣。
開槍的守衛放下蒸汽槍,順著指向朝左看去。
發現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的佩刀男性,掐著方才那逃跑男人的脖子,出現在了十米開外的地方。
那逃跑男人的身高也有一米七幾,但在矮他半個頭的利威爾面前,被掐著脖頸的模樣宛若雞崽般無力。
利威爾松開手后,這逃跑男人就立馬趴在地上咳嗽起來。
差點被掐死!
“不是有發現可能變成卡巴內的人,要關上三天再下判斷的規定嗎?你們自己定下的規定,就要自己遵守才是。”利威爾朝方才開槍的幾個守衛說道。
其中的一個守衛朝利威爾憤怒道:“你這家伙以為自己是誰啊!敢包庇卡巴內,看我不……”
就在這守衛將槍口對準利威爾時,本來打算作壁上觀、任由事件發展的四方川堅將連忙出聲喊道:“住手!”
昨天利威爾是怎么對待用槍指著他的守衛的,四方川堅將還歷歷在目呢。
四方川堅將有拉攏利威爾的心思,自然不會任由守衛惡了利威爾。
“家……家主大人!?”
利威爾才到顯金驛不足一日,這守衛并不認識利威爾,因此,守衛滿是疑惑的看向四方川堅將。
他這樣做有什么不對嗎?
一直以來不都是這樣做的嗎?
但四方川堅將可不會向區區一個守衛解釋,他喝道:“還不給我把槍放下!”
“是……是。”
守衛無奈,只得將槍放下。
四方川堅將來到利威爾身前,看了看一旁的逃跑男子,問道:“利威爾閣下,你這是想要保下這人?”
利威爾點了點頭,說道:“我看了,他身上的傷并不是咬傷或者抓傷。”
四方川堅將皺著眉說道:“這二十年來,也有并非被咬傷和抓傷的人突然轉變成卡巴內,從而釀成了慘重的災禍,所以,你的理由不夠充分,還不能讓我放過他。我必須要為顯金驛的百姓負責。”
寧殺錯,不放過,這是顯金驛得以保存至今奉行的準則。
“不是有觀察三天后再下判斷的規定嗎?”利威爾不解問道。
“這……”
四方川堅將的臉色顯得有些為難。
因為奉行寧殺錯不放過的方針,顯金驛都沒有建立專門關押卡巴內的牢房的,有的僅僅是木頭建成的牢房。
但這種木牢關人還行,關轉變后力量大增的卡巴內……那就別想了。
所以,這種事情,四方川堅將怎么好向利威爾說呢?
看到四方川堅將的臉色,利威爾直接問道:“四方川家主有什么難處嗎?”
四方川堅將不好回答,身為家臣的九智來棲出言解圍了,他厲聲道:“若是這人在押送的途中突然變成了卡巴內怎么辦?那會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家臣的作用,就是為家主分憂,哪怕是胡攪蠻纏。
雖然當事人并不這么認為。
利威爾指著逃跑男子說道:“那我跟著他去關押的地方,待上三天如何?有我在,即使他變成了卡巴內,也就是一刀的事情。”
這時,之前那從駿城上跳下的少女突然出聲道:“我們那都是將可能變成卡巴內的人關押三天后再做判斷的。”
四方川菖蒲也在一旁期待地看著四方川堅將。
四方川堅將看了少女和女兒一眼,而后說道:“那好吧,就按照利威爾閣下你的意思去辦。”
“來棲。”
“在。”
“你帶著利威爾閣下和這個人……”
四方川堅將說著,看了看剛才出聲、而后被守衛打倒的青年,指著說道:“還有這個人,藏有卡巴內身上的東西,也有變成卡巴內的可能,一起去牢房那邊。”
“是。”九智來棲領命道。
九智來棲招呼兩個守衛,分別壓著青年和逃跑男子。
而后他朝利威爾說道:“利威爾閣下,請隨我來。”
就在利威爾準備跟著九智來棲前往牢房那邊時,方才那出聲的少女跳到利威爾身旁,傾著身子嗅了嗅,說道:“大哥哥,你叫利威爾對嗎?”
“嗯。”
利威爾點了點頭。
他看向少女,在心中想著,以他三十八的年齡,都夠當這少女的爸爸了吧?
不過也沒有解釋就是了,看上去顯得年輕并不是件壞事。
“無名。”
“嗯?”
“我的名字是無名,你要記住哦。”
說完,少女無名便回到了白衣男子四門的身邊,而后跟著四方川堅將一起,往四方川府上去了。
利威爾跟著九智來棲到了牢房。
一看牢房,利威爾才知道方才四方川堅將的臉色為什么有些為難。
利威爾看著九智來棲,無語問道:“這木牢困得住人,困得住卡巴內嗎?”
九智來棲神情尷尬,裝作沒聽見。
他指揮著守衛將青年和逃跑男子關進了牢房。
卡巴內雖然沒法一下就打破木牢,但多來那么幾下,木牢還是會被破的……
“沒有敢與卡巴內戰斗的心,反而還對卡巴內百般畏懼……在河流的環繞以及高墻的庇護下生活著,這和被圍起來的家畜有什么區別!”
利威爾將在進擊的巨人世界中,艾倫曾經說過的話改動了幾個字對著九智來棲說道。
九智來棲聽得滿臉通紅。
那敢于出聲的青年看向利威爾的目光,如同找到了知己。
其余的守衛們,惱怒有之,羞愧亦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