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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紅沒有看到楊家那兩個小孩子,問了一旁的丫鬟,丫鬟說道:“她們在這里站了站,折了幾支梅花,就由巧蓮姐姐送回去了。”
送回去也好,若紅看著梅志書他們把周圍的雪收攏到一處,堆了大小好幾堆,看著也不知道像什么。
“三姐姐快過來。”
若蘭看到姐姐來了,就招手叫她過去,梅志書正忙著弄一個新雪堆,沒功夫搭理若紅。
若紅走到跟前兒蹲下來,“你們這是在做窩窩嘛?”她問道。
“才不是呢!”
若蘭一臉你真沒眼光的表情,她伸手一個一個指著告訴若紅,這個是大姐住的屋子,那個是二姐姐的,還有若紅一個。
家里的主子人物都有一個所謂的屋子,梅志書正在做一個大屋子,是丫鬟仆婦住的下人房。
這些大小不一的雪堆,讓若紅想起山林邊兒的墳頭來,她一個沒忍住笑了起來。
“沒有門怎么進去呢?”她說道。
若蘭被問住了,她把那些個雪堆挨個兒看了一遍,不知道怎么在上面弄出來一個門。
還是梅志書大一些,腦袋也活泛些,只是略想了想,伸出一個指頭在雪堆上捅了一個洞,“這樣就有門了,還有窗子。”
說著他又在雪堆上捅了兩個窟窿,若紅看了沒形象的哈哈大笑,笑了一下她就不笑了。
若紅拿出帕子給若蘭擦干凈手上水漬,也給梅志書擦干凈,不讓他們再玩了。
想起她生活的那個時代,小孩子的玩具多的數不勝數,在這古代孩子的玩具種類太少了。
“好了,你們兩個該回去了,看把手凍壞了。”她說道。
若紅伸手把若蘭抱起來,招手讓梅志書跟上,抓著若蘭的手去打梅枝上的積雪,引的若蘭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走出去幾步,若紅不著痕跡的看了石榴一眼,腳下做了一個踢雪的動作,讓她把那些小雪堆清理了。
那些雪堆弄的跟墳頭似的,太不吉利了。
石榴會意落后了幾步,轉身往后面去了。
回到綠萼堂,丫鬟仆婦已經在收拾桌子了。
巧蓮也在屋里幫忙,想必已經向若雪和楊婉清回稟過,把楊家的小少爺小小姐送回去了。
若雪問若蘭他們跑哪兒去了,若紅說:“我去梅林那里,看他們在大雪地里玩兒,就把他們叫回來了。”
若蘭指著后面進來的幾個丫鬟,炫耀道:“我們折了好多紅梅,姐姐看好看不?”
“才不是你折的,是三姐姐讓人折了回來插瓶的。”梅志書說道。
“三姐姐抱我折的,三姐姐就是不抱你。”若蘭在拉仇恨。
梅志書哼了一聲,“我長大了,不用人抱。”他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都是好孩子。”若雪說道。
若雪制止了兩個孩子逗嘴,讓人把梅花插瓶,擺在桌子上觀賞。
“楊家姐妹呢?”若紅問道,她沒有看到她們在屋里,連自家的幾個姐妹也不見了。
“去更衣了。”若雪說道。
若紅笑了一下,原來是去解手了。
等丫鬟們把桌子收拾干凈了,若嫻她們也回來了,她命丫鬟仆婦搬來一張小方桌,又讓人取來棋牌骰子等物做耍。
今天是她的生辰,吃席的時候多喝了幾杯酒,這會兒一臉暈紅,有了微微的酒意,她興沖沖招呼表姐楊晚清一道摸骨牌,讓若鳳陪著兩個表妹擲骰子。
若雪和若嫻楊晚清還有若菲,四人圍著一張桌子摸骨牌,若鳳陪著另外兩個楊家小姐,擲骰子賭大小。
若雪本不喜歡玩骨牌,又不好掃了若嫻的雅興兒,也就耐著性子陪她玩會子。
這邊一玩起來,梅志遠他們也不吃了,從多寶閣那邊繞過來,看她們玩牌、擲骰子。
梅志遠站在妹妹若嫻身后,看她摸了一把四六不靠的牌,他就在后面指點若嫻放棄了幾張牌,幾次換牌后,若嫻手里的牌面變好了。
梅志高不喜歡看人家玩牌,他認為那是老年人的游戲,他也不喜歡下棋,下棋太費心神,而且耗時頗長。
他喜歡擲骰子,當骰子被拋進碗里,就會引起周圍參與的人大聲呼喊,在亂亂的喊叫聲中讓人興奮,瘋狂。
陶哲也喜歡擲骰子,他和梅志高站在若鳳和一位楊小姐身后,看她們賭大小。
剛開始兩位楊小姐贏了幾兩銀子,兩個人眼里顯出貪婪的神采,興奮的兩張小臉上紅彤彤,好像剛出油鍋的大蝦,全然忘了這是在別人家里。
楊家兩個少爺也是喜好骰子的人,他們在自家妹妹后面吶喊助威,贏了就會歡呼一聲,輸了就會說上一句:“臭手。”恨不得自己去擲骰子。
若鳳這邊是房子里最沸騰的地方,呼喊聲也最大,男女聲混雜在一起,有點兒沸反盈天的感覺。
在另外一邊卻安靜的沒人說話。
這張桌上也是一副骨牌,若紅陪著若蘭和梅志書在用骨牌壘高高,梅志芳也趴在桌邊兒,連大氣都不敢出。
桌上的牌已經沒剩幾個了,骨牌塔的高度已經有一尺半(50厘米),險險的還沒有倒。
若蘭用手捂著嘴兒和鼻子,生怕喘氣大了會把骨牌塔吹倒了。
不知道什么時候,這里已經圍了好幾個小丫鬟,陶哲和梅志高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也站在邊上看著,擔心下一塊骨牌放上去,整個骨牌塔就會倒塌。
若紅拿起最后一塊骨牌,深吸了一口氣,抬起手,用兩個手指拈著那張骨牌,慢慢的輕輕的放上去了。
沒有倒。
梅志芳一下跳起來,歡呼一聲。
眾人也要歡呼時。
嘩啦……
一尺多高的骨牌塔倒了,嚇的近前幾個丫鬟都往后退了兩三步。
梅志高走到梅志芳身邊,就在他頭上敲了一下。
“不怪我,是她沒有放好。”梅志芳雙手捂著被敲疼的腦袋,嚷嚷著。
“你趴在桌子上,你要是不動就不會倒了。”陶哲說道。
若蘭安靜地坐半天了,這會兒已經有想睡覺的意思了,看到骨牌塔倒了,撇了撇嘴兒就要哭。
若紅早就看到她想睡覺了,這會兒又要哭,趕緊抱起來拍著她的背,哄道:“明天姐姐在給蘭兒壘高高。”
“好……”她說道。
若紅站起來小聲讓丫鬟和若雪說一聲,她要送若蘭回去睡覺,先回去了。
梅志書見到若紅要抱妹妹去睡覺,他也說要睡覺,跟在她身后也往外面走。
丹橘石榴和小桃幾個丫鬟,拿來斗篷雨傘追上去,給他們把斗篷披上,簇擁著走了。
半個多時辰后,若嫻慶生宴徹底結束了。
原因是楊家的兩個表弟,在和陶哲、梅志高玩骰子的時候突然流鼻血,且流血難止,慌忙讓人把他們送到前院,請大夫診治。
楊家舅母帶兒媳婦也去了前院,經過大夫診斷,說是楊家兩位表少爺吃了太多大補之物,才會如此,沒什么大事,就是要吃幾天清淡飯食了。
大夫開了兩劑涼血的湯藥,讓他們喝上兩日,也就沒事了。
楊舅母也沒再留下來久待,帶兒子女兒和大兒媳婦跟兩個小孫孫,乘馬車回家去了。
酈韜來的時候,就看見梅家的大門口前停著幾輛馬車,正有許多人打著傘送客人上馬車。
梅志遠在送楊舅母和表弟表妹上了車,一扭頭,就看到酈韜帶著十幾人的侍從,騎著一匹黑色健馬往他們家這邊來,不知道是什么人,大雪天的也不坐車。
站在旁邊的梅志高,看到飛雪茫茫間,酈韜騎馬而來,心里也驚了一下,沒想到晉彰王世子還真的來家里了,不是說他不來嗎,怎么又來了呢?
這好像有些不真實,賠了他和舅舅一千兩養傷銀子,還肯到家里來賠罪,他們家的面子好像沒有那么大吧?!
他用胳膊撞了一下梅志遠,小聲道:“晉彰王世子來了,來家里賠罪的。”
梅志遠嚇了一跳,趕緊丟開楊家眾人走進雪地里,迎上酈韜的隊伍抱拳躬身,“世子架臨寒舍,真是家門的幸事!”他說道。
楊舅母看著女兒探頭往后面瞧,就笑著說道:“別看了,怪冷的。我跟你姑母說了你和志遠的親事,你姑母早就有聘你做兒媳婦的意思,只是覺得志遠還沒考上功名,怕委屈了你。
我一說你姑母就同意了,她晚上就和你姑丈商量商量,不久就會到家里下聘啦。”
“阿娘……”
楊晚清撲進母親懷里撒起嬌來,羞不可抑的說道:“我沒看大表哥,我看到一個很有氣勢的公子去了大表哥家,不知道是什么人家的公子。”
楊舅母聽了,也掀起一邊的車窗簾子,看到梅家大門外站了十多個騎馬的侍衛,打頭一個人,翻身從一匹駿馬上下來,被梅志遠讓著往門里走。
光看那黑色的駿馬,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有的,那坐在上面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凡人。
楊舅母喊來了一個家丁,讓他去打聽一下梅家來了什么客人,家丁答應一聲,轉身返回梅家去。
酈韜在梅家的大門前下了馬,看了一下站在面前躬身施禮的梅志遠,又看了一眼站在遠處雨傘下的梅志高,才問梅志遠,“你是哪位,怎么稱呼?”他說道。
“在下梅志遠,世子爺里邊請。”梅志遠抬手請他進府里去,這里飛雪紛揚不是說話的地方。
“你認得我?”酈韜問道。
“不認識,是我二弟見過你。”梅志遠說道,抬手做請。
酈韜呵呵笑著抬腳走在前面,手里甩著一根牛皮馬鞭,腳下大步流星的走進大門。
萬云跟在后面兩步遠的地方,不遠不近的走進大門,他身后十幾個侍衛呼啦啦跟了進去。外面只留下四個看馬的人。
梅志高沒敢和萬云擠,看著梅志遠追上去走在酈韜的一邊,引著他往花廳去了,他才慢慢悠悠的遠遠地跟上去了。
楊家的那個家丁看人都進去了,才繞開幾個侍衛到大門廊檐下,拉著一個相熟的看門家丁,問剛剛進去的是什么人。
“鄧虎兄弟,剛才進去那位爺是什么人啊!那氣勢真嚇人。”他說道。
鄧虎不是別人,正是跟著若雪上茅山的那個家丁。
他回來后,因為辦事不利被管事訓斥了一番,若雪剛剛回來,不好打他媽板子,就把他派到門房當差。
鄧虎揣著手原地踏步,活動著身子取暖,“我不知道那個人是做什么的,不過我見過他一次。”他說道。
“你再哪兒看見過?和我說道說道唄!”他說道。
“這個……”
鄧虎支吾著,他想起來,府里嚴禁他們這些回來的人,和外人說起若雪去茅山的事情,如果被查出來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
“我忘了是在哪里見到他了。”鄧虎說道,隨后問他怎么又去而復返,回來做甚。
“我家夫人看見府上來了尊貴人,讓我問問是什么大人物。”他說道。
鄧虎揣著手停下挪動著腳步,用胳膊肘捅了捅那家丁,“要不去問一問他們,……”他用下巴示意他,去問站在雪地里看馬的幾個侍衛。
家丁看了一下站在飛雪里的幾個侍衛,沒敢過去搭訕說話。
“你是梅大小姐的什么人?”酈韜一邊走,抬起手里的馬鞭揮了兩下,掃去眼前落下來的雪花兒,他扭頭瞅著旁邊領路的梅志遠問道。
梅志遠抬著一只手臂,指引著要去的方向,“這邊……這邊請,在下是她的大哥,她是我大妹妹。”他說道。
“你是哪個房頭的,三房還是二房?”酈韜又追問了一句,腳步和他手里的馬鞭,都沒有停下動作的向前走著。
“二……二房。”他說道。
梅志遠不知道他問這個干嘛?這和他來這里有關系嗎?
梅志遠領著酈韜進了花廳,萬云緊隨其后也邁進廳里,他身后的十幾個侍衛也進去了四人,留下的守候在門外。
酈韜解了身上的斗篷,隨手拋給身后的萬云,徑直走到主位霸氣十足坐了,一點兒沒把自己當成外人。
萬云跟在后面接過斗篷,抖落上面的積雪,把斗篷攏了攏搭在手臂上,轉身走到酈韜身旁一邊站定。
梅志遠看著酈韜在主位坐下了,也不敢說什么,他就在下首的椅子上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