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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是那個不希望長房添丁的人,她還想著梅志遠繼承家業呢,怎么能看著長房又要有孩子,就算是個女孩兒,她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她也假意關心一下周姨娘肚里的孩子,讓人送去一些膳食,只是,那些膳食進了集輝堂后,又去了哪里她就不管了。
楊氏知道就算她送去鹿茸靈芝去,田氏也不會讓它們進周姨娘肚里的。
田氏這兩個月精神看著好多了,每天雖然要操心周姨娘飲食起居,卻也不顯疲乏無力,臉色也好多了。
若雪覺得田氏有了精神寄托也挺好的,有多少年沒看到田氏這樣了 最起碼可以打起精神來,比每天蔫蔫的沒精神好太多了。
若雪和若紅陪著田氏吃了早飯,又去看了周姨娘,問她想吃點兒什么,她們從鋪子里回來的時候給她帶回來。
周姨娘已經有快五個月的身孕,腹部已隆起一個鼓鼓的包,因為衣服肥大倒也看不出來,她的面上豐腴了不少,看著越發顯得美艷了。
周姨娘也不跟若雪客氣,若雪也沒時間等她客氣客氣,她就說了幾樣吃食點心,有幾樣府里的廚房也能做,她也不是非要吃不可,只是很享受那種被人重視的感覺。
“好,午飯前我讓人給姨娘送來。”若雪說道。
又說了幾句話,若雪就拉著若紅出來了,今天她還有一件大事要做,不能在家里耽誤時間。
出了集輝堂,她們沒回冠芳院就直接去了前頭坐馬車,芍藥巧蓮等幾個丫鬟在馬車旁等著她們。
馬車周圍站著十幾人的護衛,護衛頭領秋霖站在大門口,見到她們出來忙躬身退讓,“大小姐三小姐。”
“嗯。”若雪站住腳看著他,說道:“查到了?”
秋霖躬身說道:“屬下帶人去幾個城門,問了守門的兵士,都說沒有看到帶著十幾個箱子出城的人,應該還在城里,屬下留了人在那里,有消息他們就回來稟報。”
“知道了。”若雪說道。
若雪走到馬車邊兒,“藥呢?”她說道。
芍藥等她們走近了,才從一旁小丫鬟捧著的食盒里,端出來一碗藥茶,“大小姐,藥都不熱了……”
她本來想說做出來久了,有些涼不能喝了,若雪卻沒有管那么多,伸手接過來一口氣就喝了。
“你怎么了?為什么要喝藥?”
若紅有些交集的問了一下,不知道若雪怎么了,為什么藥都送到門口來了。
“我感覺有點兒不舒服,喝點藥茶預防一下。”若雪無所謂的說著,拉她上了馬車。
“大哥他們還沒有來。”若紅說道。
“芍藥,你去看看大少爺怎么沒來。”若雪掀起窗簾,吩咐道。
“唉。”芍藥小跑著回院子里去找梅志遠。
蓮馨丹橘和米珍珠弓月也陸續上了馬車,在小兀子上坐下,就見芍藥跟在梅志遠后去而復返。
梅志遠走近若雪她們的馬車前,歉意的拱拱手,笑道:“起來晚了,讓妹妹們久等了。”
若紅也笑著說道:“我們也才出來,怎么不見二哥?”
“昨晚回來的時候,他說今天不去了。”他說道。
梅志高覺得在鋪子里坐一天實在累的很,還不如去學堂里聽課輕松,如此他今天就去了學堂。
“那我們走吧。”
“好。”
蓮馨放下車簾子,馬車夫用馬鞭打了一下馬背,馬車就慢慢動起來向前面駛去。
護衛牽來一匹棕色壯馬,梅志遠接過韁繩踩鐙上馬,反手拍了拍馬臀,追著前面的馬車跑了出去。
中午時,柜臺上又收到一張一萬五千兩假的取銀單據,賬房先生將那人讓到雅間,上茶上點心殷勤招待著他,讓他覺得自己是尊貴的客人。
那人隨手把兌票放在茶幾上,端起茶喝了兩口,又拿起糕點吃起來。
他正在享受著殷勤的款待,喝著沁人心脾的香茶,吃著酥軟可口的點心,還有一個四十左右的先生陪他閑聊。
門突兀的被人大力推開,呼啦啦涌進來五六個護衛,三兩下就將他雙手反剪捆在身后,摁著他跪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們這是要干嘛?你這樣是要犯王法的,放開我……我要告你們……”他語無倫次的叫喊著,身體扭動著想要掙開繩索的束縛。
若雪、若紅和梅志遠先后走進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他。
賬房先生拿起桌上的兌票,走到若雪跟前呈給她看,若雪拿過去看了看,的確又是一張假的票據。
后面跟著衛全寶和兩個老賬房,走進來站在他的面前,也直眉楞眼看著他,直看著他毛骨悚然才開口問他。
“這張假票你是從哪里得來的?又是什么人給你的?是誰讓你來我們這里騙銀子的?”若雪問道。
幾個問題問的他面露驚慌,他把腦袋轉了一圈,看著周圍盯著他的眾人,那些護衛人高馬大魁梧有力,都是他無法抗拒的人。
看著近前的少爺小姐,年紀在十五六的樣子,稚嫩的都是未經世事的孩子,看了看他們,他的心神穩了些。
“什么假的?你們說的什么?”他的理智還在,什么真的假的他都不能認。
“是嗎?”
“是是……你們說的什么?在下都不懂。你趕快把我放了,把銀子給我兌了,我這就要走了,至于你們綁架我的事兒,我就不計較了。”他說道。
若雪拿著那張一萬五千兩的兌票,在他面前攤開讓他看清楚,“這是你的吧?你可看好了?”
他還真的認真看了一下,不確定的歪歪頭左右看看,若雪配合他把兌票翻轉著給他看清楚。
“不是。”他斬釘截鐵的說道:“你們把我的銀票還給我,不是……你們把銀子還給我。”
若雪倒是愣了一下,這張銀票根本就沒有離開這個房間,是她大意了,一時不防把自己坑進去了。
若雪有些腦羞,厲聲道:“搜身。”
秋霖上去就把他提了起來,伸手在他的衣襟袖袋里摸了一下,沒摸到什么,又把他身上的一個荷包翻了一下,里面有幾塊碎銀子,就沒有其他東西了。
“你們要干嘛……干嘛?那是我的銀子。”他疾聲厲色的嚷嚷著。
秋霖停下來看著他,見他聲音小了,走上去一步把將提離地面,讓兩個護衛架著他,貓腰把他的鞋襪就給脫了。
“要殺人了,快來……嗚嗚……”
秋霖抬手就把兩只臭襪子塞進他嘴里,在他的鞋子里翻了一下,從鞋墊底下又找到一張兌票出來。
梅志遠上去一把搶過去,展開看了一下,是一張兩萬兩的兌票。
“兩萬兩……”
衛全寶拿過去翻看了一下,“假的。”轉身就要遞給若雪。
若雪嫌棄的擺手,“衛師傅看這要怎么辦?是不是先送去官府?”她說道。
梅志遠贊成交給官府來查,這樣也許還可以把被騙走的銀子找回來。
衛全寶也同意送交官府,不過要先把銀子的去向問出來,然后再送去官府,由他們和官府一起去把銀子追回來。
若雪看向若紅想聽聽她怎么說,她懂的東西比較多,有好多話從她嘴里說出來,都可以引人深思。
若紅見她看過來,“你別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說道。
她又是監獄里審犯人的,怎么知道如何處理這種人。
若雪讓秋霖把人帶去后面好好審問一下,看看能不能問出些有用的事情。
過了不到一個小時,秋霖就把人帶回來了,讓他跪在地上,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個人一臉恐懼的看看秋霖,又看向坐在前面的女孩子,他已經知道這是梅家的大小姐,梅家當下的掌家人。
“快點兒說。”秋霖抬腿踢了他一下。
從他衣著容貌上看,看不出秋霖對他用過什么刑,可是他卻對秋霖畏懼的很,秋霖只是輕輕踢了他一下,他就如篩糠般抖個不住,說話也結結巴巴。
原來他叫陸鶴,是六合縣一個落地的學子,家里略有幾畝田地,勉強可以糊口,平時好以文會友,去友人家里蹭點吃喝,以給家里省下一口余糧。
兩天前有人找到他,說有一個賺錢的方法,可以賺到很多銀子,他就問對方是何方法,對方直言道:“我有幾張久通財富的假銀票,我可以賣給你,只要你能從久通財富取出來,就是你的了。”
陸鶴根本不信,他不相信的眼神被對方看出來了,對方從懷里掏兩張銀票,一張一百兩一張五十兩的,說五十兩賣給他。
陸鶴拿著那兩銀票仔細瞧,怎么看都看不出真假,投機取巧的心理驅使著他,他就和對方經過討價還價,最后兩張銀票用了三十五兩就買下來。
陸鶴揣著兩張銀票,就去了六合縣的久通財富分店,半柱香的時間后,陸鶴揣著一百五十兩銀子出來。
當時他心理樂開了花,結果半路就被賣他銀票的人攔住,陸鶴以為對方來要銀子的,結果不是他想的那樣。
對方把陸鶴拉去了酒樓,在酒樓里吃了一頓不花錢的大餐,陸鶴又坐在那里喝了兩碗茶,對方又拿出來兩張銀票放在他的面前。
陸鶴看到了就兩眼放光,“這也是假的?你要多少錢?”他說道。
對方搖頭說道:“這兩張也是假的,卻不能在這里兌換,六合縣里只能兌換千兩以下的銀票,這樣大額的銀票,只有金陵城才能兌出來。”
陸鶴只是愣了一下,拿起來看了看,一張兩萬兩,另外一張是一萬五千兩,他就直接問對方賣多少銀子,對方看了他一下,忍了又忍才說道:“一萬五千兩。”
陸鶴當時就跳了起來,他指著那兩張大額銀票,說道:“你這兩張可都是假的,能不能兌出來還兩說呢!就想訛我一萬五千兩銀子,你這也太黑心了吧。”
陸鶴沒有一萬五千兩銀子,就是有,他也不會去買,一萬五千兩可不是十兩八兩,就是把他們家全賣了,也不值那么多的銀子。
那人沉思之后,說了一折中的法子,讓陸鶴來金陵城里兌銀子,如果兌出來了,他要一萬八千兩銀子,兌不出來就算了。
“那個人為什么不自己來?他自己來不是可以拿走全部的銀子嗎?”梅志遠問道。
陸鶴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一邊的少年,說道:“他說金陵城認識他的人多,怕被人認出來了,所以才讓我來……”
“那個人在哪里?”
“不知道。他說過后會去找我。”他說道。
梅志遠看看若雪,又看向衛全寶,接下來該怎么辦,是報官還是自己查訪。
“先報官吧。”若雪說道。
“嗯,先報給官府比較好。”衛全寶沒有異議。
若紅張了一下嘴想要說什么,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他想說報到官府那里,官府可能會借著查案的由頭,敲他們家一筆差旅費什么的。
“別啊!別啊……不是說,我說出來不是就沒事了嗎?”陸鶴嚷嚷起來,剛才說了,只要他說出來,就沒他什么事了,這怎么又要把他送去官府了呢?
若紅睥睨著他,“誰答應你的?”見陸鶴看了秋霖一眼,就笑道:“他呀?他說了可不算。”
若雪對秋霖說:“讓人去官府報案,就說有人拿假銀票騙銀子,請官府幫忙追查一下。”
“是。”
秋霖躬身應了一聲,揮手讓人把陸鶴也帶了出去,他跟著也出去了。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官府的衙役就來了,上來把久通財富門封了,來對銀子的人,就這樣被擋在門外面不得進來。
若雪若紅和梅志遠站在二樓的雅室窗口,看著大堂里的衙役,把封條貼的到處都是,
若雪在無人注意的時候,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若紅看到若雪放松的神情,她知道她為什么放下心來,這兩天錢莊的銀子已經被兌完了,昨天夜里一點多的時候,若雪讓人把家里二十多萬兩銀子送到錢莊里,今天一上午就兌的所剩無幾了。
若紅走到她身邊,拉住她的手。
若雪扭過頭看她,用另外一只手撫摸上她的手,“沒事兒,放心吧。”她說道。
有打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