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滿山谷的鼠潮一陣蠕動,將突然出現的空洞填滿,看著上方那密密麻麻,不斷啃咬結界的黑色鼠群,正在勉力維持結界存在的洛不禁感到一絲著急。
“伊蓮娜,你不是說這些老鼠全是魔力構成,消減一定數量后就會自行消散嗎?”
伊蓮娜用灰藍的左眼死死盯著上方鼠群,大聲回道:
“沒那么快!鼠群內蘊含的魔力太龐大了,距離自行消散還需要一段時間,再等一會就好!”
“希望快點!”
洛死死咬牙,雙手緊緊合十,向神圣結界持續輸入魔力。
在帝都內的時光非常寬松閑適,在實在無事可干的時候,洛也會去學習那些高難度的教廷神術。所以在鼠潮覆蓋她們的那一刻,洛就立刻展開了神術“神圣庇護之陣”,所以擋下了這道恐怖的魔法攻擊,支持到現在。
而神圣庇佑之陣在擁有強大防護力的同時,魔力消耗也極為巨大。就算自學的神術也吃洛百分之七十藍耗減少,僅僅是過了那么幾分鐘時間,洛的魔力也消耗超過了三成半,可謂駭人。
她們遇到這種魔法襲擊,就表明有星空級以上的魔法師在埋伏她們。等到鼠群消退之后,她們極可能還要面臨一場惡戰。如果因為維持結界而消耗過多魔力,導致洛魔力狀態不健康,那就真的危險了。
山谷一邊的高坡上,黑山羊法師惡狠狠地了一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巴茲特,哼了一聲,冷言道:“這個女祭司確實有些古怪,不知道用了什么圣器或禁術,竟然能用神圣結界抵抗我的精心準備的黑死之潮……”
巴茲特攤了攤手,問:
“那黑山羊大師,現在我們要怎么做?”
黑山羊法師搖搖頭,沉聲道:
“鼠潮剩余的魔力已經不足以破開解決,大概三十秒秒后就會完全消散。黑死之潮是我花費巨大時間與精力準備的大魔方,牽扯我的靈魂。所以在魔法結束后,我將失去施法能力三十秒的時間。”
“所以……”
“所以!巴茲特,這三十秒就是你起作用的時候了。鼠潮消退后,那個祭祀也肯定不會再維持神圣結界存在。你可以憑借此機會發揮你刺客的本領,對她進行暗殺。”
“她只是一個祭祀,對稱為殺手之王的你來說應該是雞仔一般的存在。瞬間斃命應該不難。如果你成功,這次任務全部功勞都歸于你,我不分半點。”
巴茲特先是心一熱,然后又下意識摸了摸肩膀后背,那曾經被女祭司傷過的地方。
“黑山羊大師,她們已然極度警覺,如果我沒有成功呢?”
不知道為什么,巴茲特不是很愿意面對那個神秘女祭司,但卻說不清原因。
黑山羊法師笑了一聲,道:
“如果你那么廢物的話,也沒有關系,至少拖住她三十秒。不讓她離開。三十秒后,我恢復施法能力,屆時讓我動手好了。”
說著說著,黑山羊法師突然悶哼一聲,手中紅水晶法杖綻放出繚亂的魔光。
“還有七秒,快去準備吧……”
巴茲特目光一凝,獨眼中爆出嗜血的兇光,身體在頃刻間融入陰影之中。
下一刻,山谷中恐怖的鼠潮突然開始消失,那些駭人的大鼠仿佛泡沫般浮起消散,幾乎只在一秒時間,山谷就驟然空曠下來,除了一座神圣結界與開裂的大地外一無所有。
“終于消失了!”
神圣結界中,洛長舒一口氣,立刻不再維持結界,緩緩站起身,眺望向山谷四周。
“沒有敵人出現,到底是誰發動了這種魔法襲擊?”
伊蓮娜搖搖頭,低喃道:
“除了可怕,我沒有任何其他感受。”
塔娜閉上眼睛,然后睜開,神色凝重道:
“空間依舊被力量鎖定著,我們應該想辦法馬上離開這里……”
“嗯,我們馬上飛走。”
洛點點頭,背后張開凈白的羽翼。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恐怖魔法襲擊,三人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懵逼,但是誰都明白馬上離開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這時,在三人誰都沒有注意的地方,一抹陰影緩慢延伸,向三人靠近。在移動到足夠的距離時,蠕動的陰影瞬息化作一抹不起眼,但是絕對危險的黑光,向洛飛去。
在一剎那間,少女心口被紅光臂刃洞穿,血花飛濺。
“刺客?”洛口吐出一口鮮血,睜大眼睛痛苦地想要看向身后。
“我成功了……”巴茲特猙獰一笑,將臂刃拔出,把洛摔在地上。怔怔地看著自己沾血的雙手。
“原來……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雞仔般的女祭司而已……”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這么簡單就殺了組織如果看重的神秘人。
正當巴茲特轉身想要結果剩下的兩個孱弱魔法師的時候,身旁突然爆出璀璨圣光,緊接著自己的胸口被一柄黑白交織的烈焰長劍洞穿。
“什么?”看著身前死而復生的祭司少女,巴茲特一臉不敢置信。
“死!”復活的洛冷喝一聲,手中烈焰之劍爆出晨曦之光。
巴茲特身體瞬間再受重創,意思在劇烈痛苦中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這讓他立刻清醒過來,用陰影魔力包裹身體,掙脫貫穿身體的長劍,猛地向后退去。
“別想跑!”洛左手凝聚出一支圣光矛,將這個即將潛逃入陰影中的星空刺客狠狠釘在地面。身后十六道圣光矛爆射而出,手中長劍被帶有毀滅氣息的漆黑火焰覆蓋。
巴茲特沒有想到一個女祭司的速度能如此之快,始料未及之下被釘在地上,緊接著就看到那柄黑炎之劍向自己的脖子劃來。
驚駭之下,巴茲特下意識的用所有魔力凝于體表,作出防御。可就在黑炎之劍落下的瞬間,他的意識就落入了無盡黑暗的深淵之中。
在既短暫還能思考的時間里,巴茲特心中閃過兩字。
“我死了……”
看著獨眼大漢掉落在地面上的頭顱,洛甩了個劍花,長舒出一口氣,只覺得身體有些發軟。
“真是驚險,幸虧我有一次復活的機會,不然真的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