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又道,“我不想要那一百兩銀子,可賀叔讓我拿著,我就拿著了,后來分了賀叔和蔣大叔各二十五兩。那五十兩銀子和另二十兩給姐壓驚,存著以后買房。”
那一百兩銀子到底該不該收,許蘭因也拿不準。想著既然賀捕快讓他收,不好不收。她接過荷包,里面裝的是六百七十兩銀子的銀票。
說道,“五百七十兩銀子都是你的,我幫你存著,以后不能再去賭錢了。”
趙無固執道,“五百兩存著,那七十兩是給姐買房的,我以后還會多多的掙。”
許蘭因不愿意再跟他爭執,自己把兩人的錢分清楚就行了。又說道,“現在你的事都解決了,我想帶蘭亭去省城看病,胡公子幫我們找了個善兒科的好大夫,聽說之前還是御醫。”
趙無道,“你們幾個去那么遠我不放心。等我的傷完全好了,陪你們一起去。蘭亭得的不是急病,也不在乎多等幾天。”
許蘭因就是這個意思。
次日,古望辰中進士的消息就在小棗村傳開了。人們奔走相告,興奮得不行。許里正和古家的一個族親牽頭,要在村里搞流水宴,還會把古婆子請回來吃席。古望辰走之前想到了這一步,先留了五兩銀子在族親那里。
辦流水宴那天,老兩口和許明慶要去許枝娘家,秦氏帶著一雙兒女及顧氏帶著孫兒孫女一起去縣城鋪子。五爺爺要吃流水宴,也不趕驢車掙錢了,他們只得去杏花村租了一輛牛車。
離開前,許老太還敲打了顧氏,“好奇心別那么強,若敢拿著許家手藝去便宜外人,直接攆回娘家。”
許老太怕顧氏強要方子為難李氏,一般不愿意她去鋪子。但許愿小兄妹想多日沒見的爹爹娘親了,今天吵著去,只得讓她帶著一起去。
顧氏被罵得紅了臉,沒敢言語。
聽趕牛車的人說,昨天蘇家莊又住進去了一位小姐,好像是之前那位蘇二小姐的姐姐蘇大小姐。
許蘭因暗道,書里的確是這樣寫的,蘇晴得老平王妃的青眼,嫡母蘇大夫人和嫡姐蘇媛氣不過,又想毒死她,事情敗露后,蘇大夫人被禁足,蘇媛被罰來莊子思過兼躲風頭……
可是,蘇晴不是沒獻成藥沒得老平王妃的青眼嗎?不知她又用了什么手段把嫡姐送來了這里。還有,古望辰如愿考上進士了,蘇晴又沒如愿當上郡王妃,不知他們會不會“終成眷屬”。
想到前世的書,她又想到前世的爸爸和媽媽,穿越過來這么久,好些日子沒想過他們了。她的鼻子有些酸澀,眼里也有了水光。
她懷里的許蘭亭抬頭看見了,問道,“姐姐還在難過嗎?古望辰心思不好,又貪財,離開他是對的。”
聽糯糯的童聲說著成熟的話語,許蘭因被逗笑了,用力摟了摟懷中的小人兒,一把骨頭。她說道,“姐不難過,是風吹了眼睛。等趙大哥傷好了,再把衙里的事情處理好,咱們就去省城玩。”
許蘭亭已經聽說會帶他去省城玩,其實就是去看病,笑得眉彎彎。他的病好了,才能去讀書,才會有出息。
顧氏聽說他們要去省城,一臉羨慕,說道,“弟妹有福,省城只我家大石去過一次,我還沒去過呢。”
秦氏笑道,“我在家里看家,孩子們去。”
他們直接去了許家鋪子。許家鋪子后院正在施工,許蘭舟買下了右面墻外的一塊地,要在這里建三間廂房。
許愿和許滿看見好久未見的爹娘,喜不自禁。特別是許滿,抱著李氏的脖子不停地撒嬌。
許蘭因笑道,“等到那幾間廂房建好,房間就多了,無事許愿和小滿兒可以多來住住。”
她知道,許大石夫婦一直希望明年許愿能長住這里,將來在縣城私塾讀書。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覺得若他們一家人都搬來了,似乎這個院子就被他們一家霸占了。
許蘭因非常滿意他們的工作,也不介意他們一家住在這里,所以說了這話。
她的表態讓許大石和李氏笑彎了眼。
許大石講了一下一茗酒樓這兩天的熱鬧情況,古婆子如何穿金戴銀到處顯擺,還跑來這里晃了兩次,又勸解了許蘭因和秦氏一番。還說,“古婆子肯定要跟兒子進京,南平縣終于沒有這號人討嫌了,也值得咱們慶賀。”
在鋪子里吃完飯,許蘭因不想聽外面嘈雜的聲音,就帶著許蘭亭去洪家玩。秦氏不去,自己呆在許蘭舟的小屋做針線。
許蘭因姐弟到了洪家,才聽看門的胡大伯說家里來了京城的貴客,洪將軍已經回來了,在前院廳堂招待貴客。
許蘭因牽著許蘭亭匆匆走過游廊去后院。
快走到偏廈時,看到一個身穿戎裝的男人從后面越過他們匆匆進了正堂,是洪震的親兵劉用。那一晃而過的身影,讓許蘭因一下想起大年二十九她在怡居酒樓看見的那個身影,不是這個劉用又是誰?
許蘭因的心一陣狂跳。她想起書里通過怡居酒樓跟西夏國有聯系的人,最大的官好像就是一個伯爺,具體什么伯許蘭因當時沒注意,現在根本想不起來。這個伯爺的嫡長女在給現太子劉兆平當太子良媛。因為怡居酒樓和那個伯爺被告發,劉兆平的太子之位被奪,劉兆平自殺,三皇子劉兆顯之后被立為太子……
若那個叛國的伯爺真是洪震的族親西進伯,洪震會不會也是賣國的奸細?可許蘭因覺得洪震正直,不應該做出賣國求榮的事,難道他的一切都是表像?
沉思中已經到了后院。
芳姐兒聽說許蘭亭來了,笑瞇了眼地跑出來拉著小叔叔去廊下看她剛剛買的鸚鵡。
許蘭因進了正房廳屋,胡氏正抱著洪文在逗弄。
小洪文又長大了一些,黑黑胖胖,更像洪震了,極是可愛。
許蘭因捏了捏文哥兒的小臉,不好意思地說,“聽說你家來了貴客,我們來的冒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