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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四皇子

  許蘭因看完了,就去了三樓丹舍。她剛靠近丹舍的門,就被兩個護衛一樣的男人攔住了。

  王三妮說道,“這是我們茶舍的東家,她的棋藝非常好。”

  若不說她的棋藝好,東家也不會讓進。

  護衛縮回手,許蘭因輕輕開門進去,看到周書在和一身華服的柴俊下西洋棋,丁曉染在和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在下軍棋,秦儒坐在一旁觀看,伍掌柜和一個小二站在一旁服侍。另外還有兩個眼生的人在服侍。

  那個少年穿著棕紅色繡團花長袍,頭戴八寶金冠,長得白白胖胖,五官圓潤,彎彎的笑眼十分討喜,哪怕此時正凝神望著棋盤,也覺得他是笑著的。

  周書最先看到許蘭因,笑著招呼道,“許姑娘,來看看劉公子的新玩法,若是行,你可是要給會員卡的。”

  許蘭因笑著給他們屈膝行了禮。

  劉公子看向許蘭因,澄澈的眸子溢滿了笑意,說道,“就是這位姐姐要發卡呀,沒想到姐姐這么漂亮呢。”

  他一笑,還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這話若是從其他后生嘴里說出來,就是調戲姑娘了。可從他的嘴里說出,連許蘭因本人都不覺得他有輕薄之意。而是覺得他很可愛,說的是肺腹之語。

  這位公子腦筋的確不正常,像幾歲孩童。

  許蘭因笑道,“劉公子過獎了。”

  她走過去,劉公子和丁曉染又用一種新玩法下起軍棋來。這種玩法更適合冷兵器時代的戰爭,之前棋盤上的小路,被設定成了山路。

  他們下完后,許蘭因由衷地贊道,“妙極,這些設定也更適合戰場博弈。”又對劉公子粲然一笑,說道,“劉公子有大才,這種玩法比之前我們想的還好玩,也更容易被人接受和喜歡。”

  劉公子笑得眼睛更彎了,伸出手道,“姐姐可以給我會員卡了吧?”他不知道會員卡是什么東東,有什么好處。但他覺得,設計出新玩法才能得到的東東,肯定是好東東。

  他的手白皙修長,骨結勻稱。

  許蘭因暗道,這么聰明討喜的孩子,怎么會不正常呢?可惜了。

  她笑道,“哦,劉公子請等一等。”她回頭讓王三妮去她屋里拿一張卡來。

  會員卡是用松花箋制成的,淡雅飄逸,還有一股茶香,寫“會員卡”三個字的墨里加了點珍珠粉,隱隱泛光,極是別致好看。

  許蘭因拿著卡雙手奉上,劉公子起身雙手接過,喜道,“我喜歡這張卡,也喜歡姐姐……”

  柴俊趕緊阻止道,“小四說什么呢。”

  劉公子嘟嘴道,“我沒有那么傻,話還沒說完呢。我是說,我也喜歡姐姐家的茶舍,布置擺件跟別處不一樣,棋生和小二穿戴的帽子也好看。我還喜歡姐姐家的軍棋、西洋棋,比圍棋和象棋好玩。跳棋么,一般般吧。”

  說得眾人都笑起來。

  劉公子又提出,想參加三種棋的比賽,想拿三棋狀元。

  許蘭因講了一下比賽規則,笑道,“劉公子可以跟跳棋的第一名比賽,贏了,就是無冕之王。”

  劉公子覺得無冕之王比狀元還好聽,極喜。說道,“姐姐說話好聽,我聽姐姐的,不僅要當西洋棋、軍棋雙棋狀元,還要當跳棋的無冕之王。”又指著丁曉染和小二道,“我喜歡他們的帽子,姐姐再送我兩頂……哦,買,掏銀子買。”

  這個要求許蘭因沒敢答應。棋生和小二在貴人眼里是低下的職業,怎么能讓貴人出身的劉公子戴他們的帽子。

  柴俊又勸道,“表弟,你出身高貴,不能戴他們的帽子。”

  劉公子嘟嘴道,“我又不傻,我是想讓他們戴。”他指了指旁邊服侍他的兩個小廝。

  那兩個人十三、四歲,白凈清瘦,有些女氣,許蘭因覺得他們或許是傳說中的太監。

  劉公子這樣說了,許蘭因笑道,“好,那兩鐘帽子不值錢,我送劉公子兩頂。”

  晌午,茶舍灶房做了面條、餛飩、蒸蛋、幾種甜羹,許氏糕點屋又送來了許多點心。

  劉公子吃得十分歡喜,又說道,“姐姐,我喜歡在這里下棋,也喜歡這里的吃食、擺設,我能不能一直住在這里?”

  這話許蘭因不好接,呵呵傻笑幾聲,其他人也都裝作沒聽見。柴俊又把話扯去了別處,讓劉公子忘了自己說的話。

  飯后,劉公子睡在羅漢床上,柴俊和周書睡去其它花舍,許蘭因等人回了后院。

  秦儒也跟了過來,悄聲跟她說道,“聽柴大人和周大人說,那位劉公子是貴人,一定要招呼好,不能出差錯。”

  許蘭因點頭。她已經肯定,這位劉公子就是四皇子劉兆厚。他的確是個傻子,卻傻得另類,屬于跟天才只差一步那種。

  許蘭因在屋里閉目養神。她沒想到,書里只出現名字沒出現人物的四皇子,居然以這樣一種形式出現在她面前。

  有時候當傻子比當聰明人好。比如現在,他的幾位兄長正在京城斗得厲害,失敗一方將付出慘痛教訓。而他卻身在花團錦簇的茶舍,玩得高興,吃得高興,睡得高興,滿心滿眼想的是如何取得“兩棋狀元”及無冕之王。

  下晌,劉兆厚等人又下了半天棋。

  許蘭因比較懂得如何跟這種不正常的人說話,她的話不多,都能撓在劉兆厚的癢癢處,讓劉兆厚極是受用,又不讓其他人感到突兀。

  劉兆厚不止一次表達,“姐姐,我喜歡這個茶舍,也喜歡聽你說話。”

  而秦儒的心思幾乎都放在柴俊身上,殷勤地忙前忙后。

  中途喝茶休息的時候,許蘭因居然聽到秦儒提到他去世的表姑柴清妍。

  柴俊說道,“我至今還記得二姑母。我祖母和我娘都說,若沒有她送的如玉生肌膏,我興許就是大麻子了。唉,她出了事,我祖母祖父也非常難過。”

  秦儒忍了忍,才把“柴正關賣女求財”的話壓下,只說了句,“若是柴大人不定那門親,我姑母就不會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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