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蘭因無語。
柴家也是如此,為了錢財親父繼母妄圖逼死親生女。只要有了大利,總會有不擇手段的貪心人。
兩人沉默了一陣,許蘭因起身對趙無說道,“你再去歇歇,我們去新宅子打掃衛生,我還是想早些搬過去。住自己家,總比住這里好。”
趙無最高興許蘭因不跟自己外道。聽見她把那個宅子稱為“自己家”,也來了精神,起身跟他們一起去了。
幾人和兩個婆子在宅子里忙了半天。晌飯后,趙無帶著何西去了周府,他要同周梓峻商量明天接溫兆豐的事。以后何西會在周府服侍溫卓豐,所以也把他帶上。
趙無跟何東、何西和掌棋大概講了一下他之前同溫大公子的弟弟交好,要幫助溫大公子的事。幾個下人都是聰明人,主子怎么說,他們就怎么聽。
趙無和何西不僅晚上沒回來,次日也沒回來。許蘭因雖然記掛,還是領著何東去了宅子,又收拾了一天。
看看整潔漂亮的宅子,許蘭因很高興,明天便可以搬過來了,在京城終于有了真正的落腳點。
她又賞了那兩個婆子各二百文大錢,就同何東回了小院。
此時已經酉時末,路上行人很多,大多要趕著在關城門之前進城和出城。
周府三爺周梓峻穿著一身便服,帶著兩個隨從和一輛馬車去了慶國公府溫家。
周梓峻長身玉立,長相俊朗,嘴角噙著笑意。
他今天才知道,為蘇二姑娘跳崖殉情的癡情種溫家小四居然沒死,真相是被人謀害推下崖,卻好命地活了下來。而溫卓豐十年前摔斷腿也不是意外,是被人謀害。雖然兄弟兩個都說是溫二老爺派人動的手,可目前手上沒有證據,直接害人的人都被處理了。
更令周梓峻想不到的是,救回老妖、火燒隆興客棧的著名捕吏趙無,就是曾經的溫小四。因為從崖上摔下來破了相,又被如玉生肌膏治好,以致于容貌大變。祖父還說他是難得一見的武功高手……
這個秘密,除了祖父、父親、世子大哥,就只有他知道了。
雖然他覺得祖父有些言過其辭了,不認同溫小四是“難得一見的”武功高手,應該把那五個字去掉更合適,也不妨礙他從心底佩服那個小子。做為世家子,能成為武功高手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一行車馬到了溫府,周梓峻下馬,讓隨從遞上周太師的貼子,求見溫國公。
此時,除了溫國公和溫兆豐,溫府所有人都在溫老夫人的慶福堂用晚飯。溫國公從來不愿意過來吃飯,溫兆豐是從來沒有人讓他過來吃飯。
溫家共三房,還沒分家。
大老爺溫行、妻子朱氏和次子溫卓安都死了,只剩一個殘廢兒子溫卓豐。二老爺溫言,妻子劉氏,有二子一女。三老爺溫賀是庶子,妻子江氏,有一兒一女。
眾人吃完飯,溫言親自扶著溫老夫人去上房坐定。眾人也跟了過來,之后的幾刻鐘是他們彩衣娛親的時候。
說笑間,一個婆子進屋,來到溫言身后低語幾句。
溫言吃了一驚,沉臉問道,“父親同意了?”
婆子躬身道,“同意了,大爺已經被接走了。”
溫言氣得拍了一下椅子扶手,罵道,“豈有此理,父親……哦,溫梓峻怎么能如此行事!”
他差點把罵溫國公的話說出口,趕緊打住改口說溫梓峻。
溫老夫人問道,“何事如此驚慌?”
溫言道,“娘,周梓峻把卓豐接去周府了。”
溫老夫人有些沒搞懂,想了想才反應過來周梓峻是周太師的三孫子,問道,“什么,周家小三把卓豐接走了?怎,怎么可能!他們如此,所為何事?”
溫言道,“周梓峻跟父親說,他跟卓豐在國子監時情同兄弟,憐卓豐十年未曾出過門。就去求了周太師,周太師讓他接卓豐去周府住幾日。”
溫老夫人道,“你父應允了?”
溫言氣得握緊了拳頭,說道,“人都已經接走了。”
溫老夫人說道,“老二兩口子留下,你們都散了吧。”
眾人走后,二夫人劉氏慌道,“是不是周家人知道了什么,所以把卓豐接走了?”
溫言也怕,說道,“我現在就去周府把人要回來。卓豐殘了十年,除了開始的一兩年有人來看望他,后來只有閩戶偶爾回京去他那里坐坐。周梓峻連個影子都沒有,怎么可能過了這么多年突然憐惜他了。”又對劉氏道,“再好好查查,這些日子卓豐是否跟外界有過接觸。”
溫老夫人皺眉道,“看看你們,這個年紀了,還如此沉不住氣。確定那兩件事都處理干凈了?”
溫言道,“當然。”
溫老夫人又道,“干凈了,還怕甚?一個十年沒出過家門,連路都走不了,幾乎與世隔絕的人,你們怕什么。況且,周家勢大,你篤定你去了就能把卓豐要回來?”
慶國公府越來越敗落,國公爺已年近七旬,身上除了爵位沒有任何官職。可他這把年紀了,不僅不把爵位傳下去,連世子都沒請封,只知道天天煉丹。而溫言和溫賀,一個是四品武官,一個是七品文官,幾個孫輩更沒有出息。若不是有個爵位,溫府連京城的中等人家都算不上,怎么惹得起京城頂級豪門周太師府。
溫言紅著臉沒言語。心里氣道,若是父親把爵位傳給他,他就敢理直氣壯去要人。他始終不明白,別家的老人氣一氣就能背過氣去,可他家的老人卻越活越健壯,無論怎么氣都精神奕奕。難不成那些丹藥真的管用?
溫老夫人想著往事又難過起來,用帕子抹著眼淚道,“唉,但凡你們讓卓豐兄弟好好活著,你父親也不會到這個歲數還抓住爵位不放。老婆子一直巴望著,老二能承爵,那兩兄弟能活下來,可看看你們做的那些事兒。再如何,也該給卓安留條命啊。”
溫言嘆道,“兒子也不想讓他死。可是,總不能卓豐殘了,再把他弄殘,別人會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