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晴目光迷離,還在想著已經久遠的事。
溫二夫人冷笑道,“一個道姑,怎么可能有這么好的首飾,一定是溫卓安死前偷的。”又對幾個下人說道,“搜,莫讓溫大爺私藏溫四爺的贓物,那就罪過了。”
下人把溫卓豐的屋子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一樣好東西,溫二夫人只得失望地走了……
溫言夫婦以為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卻做夢都沒想到撿了個禍害,把自己的大兒子搭了進去。只不過,這一世溫卓麟沒有死,很可能溫言夫婦沒撿到這支釵。而且,溫家人并不知道這支釵的秘密,否則也不會讓蒲家發現這支釵在他們手里……
窗外突然傳進幾聲鳥鳴聲,打斷了蘇晴的沉思。
蘇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自從生了孩子,我的反應就慢多了,趙大奶奶莫笑話。”又道,“溫四公子母親死的時候他才三歲,可他父親死的時候他已經七歲了。在那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他肯定知道該如何保護母樣留下來的東西。”
許蘭因點點頭,沒有打斷她的話。
蘇晴繼續說道,“溫四公子曾經跟我說,他母親幼時出家跟這支釵有關,蒲太夫人也一直讓溫老夫人在找尋這支釵,他藏得很深,只有出門才戴在胸口。他猜測,他母親的長輩可能跟蒲太夫人有過節,而他父母的死或許跟這支釵有關。溫言夫婦為了巴結蒲太夫人,想辦法害死了他的父母,害得他大哥殘疾,還想害死他……”
許蘭因耳里聽著蘇晴說話,心里聽著她的心聲,手里擺弄著那支釵。斜陽的光暈射進屋里,正好射在這支釵上,顯得更加金光閃閃,璀璨奪目。
她故作納悶道,“我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我跟溫家和蒲家都沒有關系,這是他們兩家的私秘,若讓他們知道我知道了這些事,說不定會招來殺身之禍。這支釵說白了是一個罪證,拿著它會死得更快。這東西我避之不及,怎么會令我心動?”
蘇晴笑道,“我當然不想趙大奶奶陷入某種漩渦。我當姑娘時有幸見過一次太后,她老人家的頭上正好戴了這支釵,太后的娘家又是蒲家,我猜測溫卓安的母親肯定跟皇家有關。你父親是御林軍里的將軍,小趙大人雖然現在官職低,卻破過大案。閩大人跟你們關系親厚,最善破奇案。這件事若你們不想管,當我什么也沒說,直接把金釵剪了即可。可若想管一管,或許是立大功的好機會……”
心里暗道,我一個庶女,怎么可能見到太后。還是前世做為慶國公的長孫媳婦,參加過一次千秋節,看見太后戴著這支釵。而溫二夫人沒有資格去,也就沒見過這支釵,才會有溫兆麟的禍事。
若你們真的破了這個奇案,趙無和許慶巖、閩戶的功勞可就大了。他們能加官進爵,也能為自己的前世,以及溫卓豐的前世今生報仇,讓溫言夫婦萬劫不復。溫二夫人是蘇大夫人的表妹,溫二夫人牽扯進天家的事里,蘇大夫人日子也不會好過。
原來如此!
許蘭因使出吃奶的勁才讓自己不表現出詫異之色。上一世沒寫一筆燕上釵的事,蘇晴卻知道這么多,不僅牽扯進了溫家兄弟,居然還牽扯進了蒲家和太后。
許蘭因明白蘇晴真正的用意。明著是給許慶巖和趙無一個立大功的機會,實際上是想利用他們整死溫言夫婦,為她及溫卓豐報仇。
蘇晴拋出這個誘餌想利用許蘭因一家,但她絕對沒想到溫卓豐兄弟實際上就是趙無兄弟,他們做夢都想搞清楚母親是怎樣死的,出現這個變故正好讓他們少走彎路。否則,許蘭因就是吃多了也不會讓他們兄弟和許慶巖陷入這個旋渦中。
蘇晴依然那么有心計,借力打力用得得心應手。她之前說的“看開”“出家”之類的話卻是不可全信……
她這么做許蘭因能理解,卻不喜歡。
這時,外面傳來閩嘉和許蘭月的說笑聲。她們之前的幾天住在閩家,這幾天放學后會住來趙家。
掌棋知道許蘭因和蘇晴正在談要事,趕緊出門把兩個小姑娘截去了廂房。
許蘭因拿著那支燕上釵說道,“好奇心害死人。這個秘密我聽了,雖然我不會讓我丈夫和我父親陷入別人家的紛爭,卻也只得收下。我們用不上,晚上就把它拆了,剪了,免遭殺身之禍。這件事當你沒說,當我沒聽,爛在心里。”又拿了兩張一千兩的銀票和五根金條過來,說道,“辦事要用錢,這些錢我收下。”
說完,把剩下的銀票和金條推向蘇晴。
釵和釵的秘密讓許蘭因心動,肯定會給蘇晴和古謙一個戶籍,讓他們不被欺負,為他們的身世保密。卻不能明明白白告訴蘇晴那個秘密對自己有用。
兩千兩銀票是辦事的籌勞。至于五根金條,既然蘇晴心里另有所求,她也應該再加些籌碼不是。她也不會多拿,不能欺負孤兒寡母。
見許蘭因拿了那支釵,又只拿了兩千兩銀子和五根金條,蘇晴長舒一口氣。她不確定許蘭因會不會真的不為所動把那支釵剪了,但自己已經盡力了。說道,“以后,我的閨名就叫梅蘭,男人姓古,已經死了。帶著下人何嫂子前來寧州府投親,可親人不知搬去了哪里。我們只能偏安一隅,過著平靜小日子。”
真是腦抽,都下決心離開古望辰隱姓埋名了,夫家還要冠以古姓。
許蘭因不知道蘇晴是古人從一而終的思想,還是對古望辰是真愛。
她沉思了一下說道,“你不想暴露身份,最好不要住在寧州府,住去附近的某個縣更為隱密。我家二爺不在家,我會跟我舅舅商議一下,看把你放在哪里更好看顧。這幾天你們就住去……”她頓了頓,又說道,“住去朋來客棧吧。那家客棧就在街口,你們有事也方便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