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已是夏末,驕陽似火,暑氣逼人。
自丑山一游后,孫文一直安安靜靜沒有什么動作,余樂照常時不時過來請教,江玲玲倒是安靜了不少,就算偶爾有事也是挺正常的樣子,秦廣林樂得自在,悠哉的做著工作。
他負責的漫畫已經搞定,交給陳瑞上線,但目前還沒什么起色,不溫不火的,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
工作室又添一名畫師,二流水平,但好在經驗足,在這行業做過幾年,算是個好事,但隨之而來的也有壞事——陳瑞又擴張了兩個系列項目,工作量一下子上升不少。
本來事挺少,多些工作也沒什么,主要就是擔心到時候項目太多,孫文哪天一走,正好戳在工作室心尖兒上,大動脈噗呲噗呲冒血,誰也救不了。
辦公室不好混啊……秦廣林感嘆著,收拾好東西和同事打一聲招呼,拎著包下班。
回到何妨住處,一打開門就聞到洋溢的飯香,他把包扔到沙發上,溜進廚房伸手環住何妨的腰,把腦袋湊在她脖頸間深吸了一口氣。
“香。”
“雞翅香還是我香?”
“都香,你更香。”
何妨被他弄得脖子癢癢的,忍不住歪頭蹭了蹭,“別貧了趕緊洗手,就剩這一個菜,馬上就好。”
“嗯……誒?”
秦廣林把手往上探了探,才發現何妨今天不是穿著睡衣,而是正裝,不由感到驚奇,“穿這么嚴肅,你今天出門了?”
“是啊。”
“也不嫌熱……”他沒揩到油有些失望,轉過何妨的臉對著小嘴使勁叭一口,在她不滿的哼唧聲里轉身洗手。
在這邊吃飯的時間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有家的感覺,上班時膩乎一會兒,下班回來能看到熱乎乎的飯菜和喜歡的人。
“家”最大的特質,就是穩定。
如同港灣一樣,不管何時它都在那里等著你。
顛顛的把飯盛好,何妨最后一道菜也已經炒好端出來,秦廣林把筷子洗一下分給她,端起碗開始吃起來。
“我找到工作了,等學校開學,培訓一下就上班。”
“啊?”他端著碗愣了愣,“這么快?”
“哪里快了,我都歇了兩個月了。”
何妨笑瞇瞇地夾了一塊雞翅放到秦廣林碗里,嘬嘬筷子看著他,“秦老爺養了我兩個月,還沒養夠啊?”
“這樣挺好,我雇你做我的御前廚師長,外帶陪睡官。”
“呸,什么陪睡,說那么難聽。”
“我,我是陪睡的,行了吧。”秦廣林已經習慣每天看何妨宅在家里寫的樣子,猛的聽她說要上班,心里有點不情愿,“你好好寫做個大作家不好嗎?”
“那你怎么不待家里做個大畫家?”
“我倒是想做,也要能做得成才行。”他聳聳肩,“金屋藏嬌真挺不錯的,你老實被我藏著多好……上班的地方在哪?”
“上次帶你看過的,晨曦路那邊。”何妨朝一個方向指了指,“就那次吃板面逛公園那里的小學。”
“那么遠?!”
“放心吧,我還是住這邊,不會搬過去的。”她好笑的幫秦廣林又夾了口菜,“好好吃飯。”
“不是……”秦廣林忽然停下吃飯的動作,抬頭看她,“你明明說好暑假帶我回家的,現在小學生都快開學了,我老丈人呢?”
“嗯?”何妨歪了歪頭,“要不……等寒假?”
“……騙子。”
“嘿嘿,行了行了,我是真忘了,等……等國慶吧,剛好國慶假帶你回去見見你朝思暮想的老丈人。”
“真的?”
“真的。”
“可以可以。”秦廣林瞬間又開心起來,不過一個月左右,很快就過去了。
見完老丈人,兩個人就算成了一大半,不管住一起還是什么,都名正言順,何妨趕都趕不走他。
愉快的吃完晚飯,何妨端著碗筷進到廚房去洗,秦廣林坐在沙發上盯著水壺,等水燒開了再打開蓋子晾著。
“我這就算報答秦老爺養了兩個月的大恩大德了啊。”
“不夠,你得以身相許才行。”
“我來世給你當牛做馬……”
“以身相許。”
“那你賺大了,天天讓我給你暖被窩。”
“我幫你暖也行啊。”秦廣林嘿嘿笑著拿起來桌子上何妨的包左右看看,“你這包上學的時候背的吧,都這么舊了,買個新的。”
“舊的用得舒服。”
“都上班了還用學生時候的包。”他撇撇嘴,“上班就背新的,我幫你挑一個,去盛天廣場還是某寶找?”
反正不能讓她上班還背個上學時候用的舊包去,女朋友得好好寵著,慣著才行。
“又要浪費我的錢?”
“你都沒帶我見老丈人,嚴格來說還是我的錢,我有支配權。”
秦廣林朝她晃了晃包,“你自己挑,還是我來買?要是買的不好看你別怪我啊。”
“行吧,改天我自己去網上看看,把鏈接發給你。”何妨給他表現的機會,又不想讓他買太貴的,便這樣應下來,“你那破審美就別操心了,買來我也不背。”
想來是該換個包了,舊倒不至于,包包這個東西只是偶爾出門背一背,用個一兩年也不會明顯變舊,但那個包上學時裝的東西不多所以買的很小,等上班了裝的東西變多就會不太夠用。
“哼,藝術家的審美都是超前的,你不懂也正常……誒,這是什么?”秦廣林翻出來一板白色藥片,上面已經少了兩粒,有些疑惑地朝何妨晃了晃,“你哪里不舒服?”
“咳……有點感冒。”何妨擦著手出來,若無其事地瞄了一眼。
“感冒藥長這樣?特效的?”
秦廣林摳出來一片放手里仔細看看,“我昨晚也有點著涼,晚上空調忘記關了……”說著話他就準備往嘴里扔,“吃幾片?”
“你干嘛?!”
何妨眼疾手快一把拍在他手上,藥片啪嗒掉地上骨碌兩下找不到了,“傻不傻,藥都亂吃。”
“……干嘛這么大反應?”秦廣林一臉懵逼,愣愣地看著她把一板藥搶過去。
“你等等。”何妨轉身回去臥室,再出來時手上已經換了一板膠囊,“感冒了吃這個,見效快。”
“那你剛剛那個……”他狐疑地看著何妨,什么特效藥這么寶貝?
扔了都不給自己吃?
“咳……那個……”
何妨一雙眼睛四處亂瞄著,拿手指卷了卷垂下來的發梢,“……抗藥性很高了才能吃,你先吃這個,等產生抗藥性才能吃那個,不然以后你感冒了都沒辦法治。”
“是嗎?”秦廣林懷疑。
“是的。”何妨一臉認真的點頭。
“我就當我信了。”他聳聳肩,何妨不說也沒辦法,“這個吃幾粒?”
“兩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