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恭喜,邁入人生新階段了。”
“哈哈,來碰一下。”
婚禮主環節結束,主食和酒水被服務生一個個端上桌,隨吃隨拿。
秦廣林跟何妨挽在一起,游走在會場中挨個兒敬酒。
“何姐,我們拍張合照好不好?”顧小青湊過來,左右看看,把手機遞給余樂,“幫忙拍一下。”
這張照片一定要洗出來,然后夾進書里……作家何妨與畫家秦廣林結婚的照片,還有她這個伴娘,想想都激動,太有紀念價值了。
“哦,你們站好……對,笑起來。”余樂舉著手機當臨時攝影師。
其實不用說笑起來,幾個人一直都是喜氣洋洋的樣子,秦廣林嘴巴咧著就沒合攏過。
“什么時候把我兒媳婦生出來?”
肖宇端著杯子湊過來,開口就讓秦廣林膩歪,“滾滾滾,哪就你兒媳婦了,先讓你兒子考上洛城大學再說。”
“繼承了我的聰明才智,洛城大學不是簡簡單單?等著,我家臭小子以后考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
“你的聰明才智……”
秦廣林撇撇嘴,和他碰了一杯,“先考上再說,看我閨女看不看得上你兒子。”
“就已經定好要生女兒了?”陳瑞在一旁咂嘴,這得多喜歡女兒啊。
“我去終南那邊玩的時候碰到個老神仙,說我會生女兒,妥妥的。”秦廣林笑道:“《我女兒實在太可愛了》一定會有,到時候肯定超越現在這部。”
“老婆沒女兒好?”
開始拱火。
“凈亂說,女兒好是老婆的功勞,這哪能比。”秦廣林悻悻地拉著何妨離開,不和這群人待一塊兒。
剛認識就想談戀愛,剛戀愛就想訂婚,剛訂婚就想結婚,剛結婚就想女兒。
別的事都不溫不[51fo]火的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在兩人的事上這么急。
婚宴持續到下午,部分賓客參加完婚禮便已經離席,大半人還留在這里,等待晚上的晚宴。
白天的宴席主要是吃飯,酒都是抿一口就好,晚上的飯是吃點就行,重點在酒水上,余樂身為伴郎努力擋酒,結果沒撐一會兒,就趴到一旁不省人事。
“林哥!林哥!”
小胖墩兒捧著杯子也跑來湊熱鬧,秦廣林臉色酡紅,笑罵道:“你喝個屁的酒,放回去。”
“這是菠蘿啤,不會醉!”
“是嗎?現在歸我了,你自己再去拿一杯。”
新婚當天,賓主盡歡。
秦廣林暈暈乎乎,到九點多散場時,路都有點走不穩,被何妨攙著進酒店的車,然后回家。
“何老師。”
秦廣林躺在床上瞇著眼喊。
“嗯?”
“我們結婚了。”
“嗯。”
“何老師。”
“嗯?”
“你是我老婆了。”
“嗯。”
“何老師。”
“嗯?”
“親一個。”
“臭死了,坐起來一點,喝水。”何妨拿著溫開水沖好蜂蜜,又找出來根吸管給他遞到嘴邊。
“剛結婚就不讓親了。”秦廣林委屈巴巴。
“你喝不喝?”
“喝。”
秦廣林爬起來叼住吸管喝幾口,忽然又傻笑起來。
‘結婚’這個詞,想想都覺得美妙。更何況是和這么喜歡的一個人結婚,人生幾乎已經圓滿。
她的出現,宛如天賜一般。
何妨無奈,“你喝多了,趕緊睡吧。”
“沒有,我只是有點暈,意識還是清醒的。”秦廣林辯解,從床上爬起來晃悠著走兩步,回頭道:“你看,我還能自己去洗澡,要不要一起?”
“不要。”
“哼,看你今天也累壞了,明天再收拾你。”秦廣林嘟囔著進去浴室,他其實也累得不行,一整天都在應付賓客,沒怎么休息,何妨只會更累。
婚禮準備那么久,就最后這么一哆嗦,一天就完事了,還頗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明天得好好把它畫下來,然后去蜜月。
一邊美滋滋的想著,他站在鏡子前擺幾個造型,打開花灑嘩嘩開始沖涼。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
你是我的愛人,是我的牽掛~
你是我的玫瑰……”
篤篤篤。
浴室門響。
秦廣林哼歌的聲音停下來,道:“沒鎖。”
見到何妨進來,他還有點驚奇,“不是不一起嗎?”
“我怕你喝多了暈倒在里面,不放心。”
尚力健身房。
孫文帶著滿身疲累拉下卷簾門,掏出鑰匙轉兩圈,確認鎖好了之后回到車里仰靠在座位上,靜靜地點起一根煙。
車是租的,現代社會,在城市里打拼,沒個車是真不方便,健身房開辦的雖然順利,半年時間也不夠回本的,容不得他揮霍。
不管怎么說,現在算是把事業扳回正軌了,只要穩下去,過個兩三年不僅能把徐薇所有給過他的東西全都還回去,還可能有不少結余。
滴咚。
手機響了一聲,他沒去理會,手上的煙頭發出一點微光,明滅不定。
許久后。
香煙燃到煙嘴,感覺到有些燙手,孫文才戀戀不舍地再抽一口,打開車窗把煙頭扔出去,然后打開車內的燈,拿起手機看。
是徐薇發來的微信,問他過不過去。
思量一下,他剛要回復,手機便又響一聲,這次卻不是徐薇發來的。
看著手機,孫文靜了片刻,臉上慢慢浮現出一絲開心。
抬著頭想了想,他沒有回復徐薇的消息,啟動車子往市中心開去。
“來兩掛……三掛,萬響的鞭炮。”
跑遍半個城,他終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付過錢,抱著鞭炮扔進后備箱,吹著口哨坐里,往郊區方向趕去。
夜漸深。
黑色的車子如同幽靈一樣行在洛城大道上,孫文開足了馬力,隨著車里的音樂搖頭晃腦,時不時跟著哼唱兩句,臉上帶著笑意。
“你沒想象中那么戀舊回憶喚不回你的溫柔最后也不是故作冷漠轉過頭我怎么有一滴淚落我沒想象中那么脆弱分開后形容也沒消瘦 一起踏過了幾座春……”
一個小時后,音樂戛然而止,孫文循著記憶把車停在一戶人家門前。
撐了一年多才離婚,嘖……
他看看時間,搖著頭下車,朝四處望望,然后從后備箱拉出來萬響的鞭炮,仗著身高踮腳掛到大門兩側。
劈劈啪啪!
鞭炮炸開的聲響在夜里異常嘹亮,火光一閃一閃的,照得車里的孫文臉上明滅不定。
他叼著煙,嘴角有著一絲偷偷做了壞事的竊笑。
“誰呀?!王八蛋讓不讓人睡覺?!”
“草!半夜搞毛啊?”
鞭炮聲中隱約能聽到別的院里傳來的罵聲,孫文打開車窗吐了一口唾沫,看門口的鞭炮已至尾聲,從車窗里把最后一掛鞭炮扔出去,捏著一頭拿鞭炮點燃,松開手后關上車窗,啟動車子倒車。
徹底舒坦了。
“什么玩意兒,大半夜的……”
許月罵罵咧咧地披著衣服打開門,用手機燈光掃過門前,看到一地紅紙屑愣住了。
街道旁的鞭炮還在冒著火光發出爆響,她拿手拂了拂煙霧,轉頭看向緩緩駛離的那輛車。
“孫文?”
直覺告訴她,前面車里坐的就是孫文。
“孫文!”
許月提高音量喊了一聲,看著汽車尾燈漸行漸遠,往前追出幾步,又停下步子立在原地,握著手機照明的手無力地垂下來。
“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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