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渝天都。
皇城上盤坐著的那道身影依舊紋絲不動,已經不知過去了多少個白日和黑夜。
夕陽余暉如火焰般落在他的身上,仿佛披上了一層血色外衣。
大渝的劍道宗師余鶴延變成了世間最重要的守城人,城下空蕩,這一次來的人是他的同胞妹妹。
鶴凝凝從長街盡頭走來,迎著夕陽,穿過人群,周遭逐漸空曠稀疏,直到街道上只剩下她一人,已是出現在城墻腳下。
她抬起頭望向余鶴延,眸子里的冷冽劍意深邃至極,就連這如火的夕陽也融化不了。
“你到底想做什么?”
鶴凝凝平靜說道。
余鶴延面色安詳,緊閉的雙眼連睫毛都未曾眨動半分,只見其雙唇微張,道:“說到底我也是你的兄長,你就這樣的態度?”
鶴凝凝眼底閃過一抹不屑,道:“多年前你暗中幫助景氏對抗元氏,助神王府掌控大渝實權,現在卻又站到了元氏這邊,你這是贖罪?”
余鶴延沉默了片刻,仍舊紋絲不動,極遙遠的地方,夕陽朝著地平線落去,他忽然說道:“不用你管,沒事的話你可以繼續你的世間游歷。”
“你明知道我游歷世間完全是因為不想見你。”
鶴凝凝背在身后的雙手微微握起,片刻后繼續說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絕不是這種朝令夕改的性格,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這么做?可是大渝一代劍道宗師,又豈是他人能夠指使的?”
余鶴延的眼皮明顯一顫,但又瞬間恢復平靜。
他沒再開口,似乎也不想再開口,直到夕陽徹底被大地吞沒,大渝的夜生活開始,皇城內外卻陷入了絕對的寂靜之中。
鶴凝凝背負雙手望了許久,遲遲沒有等到答案。
趁著夜色,她離開了天都城。
余鶴延睜開眼,望向那道寒冰一般的劍光消失的地方,波瀾不驚的眸子里泛起一絲毫不起眼的漣漪,一聲低喃緩緩傳出。
“我與他早就相識,人間要變了,他要做事,我便要做事。”
數日前,隨云王朝永夜血騎突然繞過伏龍山脈南麓,穿過黑沼澤,從已經割讓給隨云的疆域犯境大渝。
大軍壓境,作為大渝的掌權者,神王府不得不立刻做出反應,讓尚未成熟的人屠軍踏上戰場。
正是在這種兩軍交戰的混亂時刻,江朽和寧知薇依舊選擇穿越大渝國的東南地域,也就是即將要成為戰場的區域去往隨云王朝。
最靠近永夜血騎犯境之地是大渝國的河耘州,河耘州南靠溧河,溧河傳榣山而過。
江朽和寧知薇乘船度過溧河,從西岸走進了人跡罕至的榣山之中。
榣山貧瘠,植被稀疏,卻是風輕云淡,即便是在冬日里也充斥著一股溫暖的氣息,因為這座山的地底下是溧河的源頭,天地元力充裕,只是不知為何在這等寶地,卻鮮有生靈。
江朽和寧知薇沿著狹窄陡峭的山路朝著榣山山頂的方向緩緩前行。
山路兩側的枯石奇形怪狀,還有一些光禿禿的黑色樹干在風中搖曳,仿佛隨時都會輕到。
約莫半日時間,當江朽二人微感疲憊之時,他們停住了腳步,眼前道路的盡頭,是一座極不起眼的山洞,也不知道二人是如何知道這里還有這么一處存在的。
山洞口雜亂的鋪滿了大小不一的碎石,應該是先天形成,或者是從更高的山上滑落下來的,風從這些碎石間穿梭而過,發出沙沙卻不詭異的聲音。
江朽的目光落到昏暗的山洞內,說道:“這座山洞適合修煉。”
寧知薇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只是道:“曹天野怕是已經突破到云霄境了。”
江朽的眼底閃過一抹異色,沉默片刻后說道:“霧主給了我一樣東西,以我現在的境界沒法單獨將其煉化,但又迫切的要提升境界,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寧知薇沒有絲毫猶豫,輕輕點了點頭。
江朽拍了拍懸掛在腰間的黑金葫蘆,里面隱隱傳出水波蕩漾的聲音。
片刻后,二人踮著腳,輕飄飄的繞過地面上的碎石,一前一后走進了山洞之中。
空蕩寂靜的山洞十分狹小,什么都沒有,不過卻也可做暫時的容身之所。
“恐怕也就只有大師兄能夠知道這么偏僻而又靜謐的地方了。”
江朽小聲說著,走到最里面的崖壁邊上盤膝坐下,說是最里面,卻和洞口不過相距幾丈的距離,洞外的天光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了幾道斑駁光影。
他把黑金葫蘆的塞子拔掉,平放在身前的地面上,瞬間便有濃郁的酒香溢出,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溢滿了整個山洞。
酒氣中,隱約還夾雜著奇藥之香。
酒藥之味,應是世間最香醇之物。
寧知薇僅僅是聞了一下,便是眉頭緊蹙,但還是走到江朽身邊坐下,她不喜歡藥味,更不喜酒氣,世間也只有火鍋能夠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淡淡的光澤從黑金葫蘆口處閃爍,江朽眼底映著光澤,轉頭看向寧知薇說道:“用念力隔絕這座山洞和外界的聯系,一旦我有任何異樣便立刻封住我的氣海和四肢百骸。”
寧知薇面色凝重的點了點頭。
江朽的目光再次落到黑金葫蘆上,從里面隱隱散發出來氣息令他的心神察覺到了一絲危險氣息,不得不重視起來,深吸了一口氣之后,他直接伸出左手,一把握住黑金葫蘆,猛飲而下。
咕咚。
咕咚。
咕咚。
咕咚。
寧知薇看著高舉酒葫蘆仰頭猛飲的江朽,伴隨著其上下蠕動的喉結,一葫蘆酒很快便被飲盡,而隨著這個過程,江朽的皮膚也是迅速漲紅起來。
隨著江朽把黑金葫蘆扔到一邊,他無論是脖子、臉,還是手腳,全身的皮膚都呈現一種紅腫的狀態,仿佛飲了世間最烈的酒,就連雙眸都迅速被紅暈占據。
“你怎么了?”
寧知薇滿臉錯愕問道。
江朽艱難著扭動著脖子看向寧知薇,他的神色雖然大變,但眸子里有明顯的清醒,喉嚨中猶如烈火燃燒,沙啞道:“這玩意……勁真大!”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再度劇變,小腹中就像生出無名之火一般,瞬間被熱意席卷,喉嚨中那種干燥的感覺愈發濃郁。
與此同時,一股強烈而又難以抗拒的沖動涌上了頭頂,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江朽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想法,眼神變得極度掙扎起來,似乎想靠意志力去戰勝這種難以克制的沖動。
寧知薇感受著身旁傳來的灼熱之感,內心愈發疑惑起來,忽然間,她的嬌軀猛然一顫,一只滾燙的手扣住了她雪白的手腕。
然后,她看到了江朽那雙已經徹底被沖動和欲望占據的雙瞳。
江朽的臉瞬間靠近寧知薇,二人的鼻息只有寸許距離,隨著急促呼吸噴出的熱浪令寧知薇的俏臉涌上紅暈,她的身體如遭電擊,全身酥麻,失去反抗的力氣。
“知薇,我……”
江朽的聲音如同野獸低吼:“我……控制不住了……”
話音未落,他似乎再也控制不住,突破了那層枷鎖,灼熱的雙唇直接印在了寧知薇不知所措,甚至泛著些蒼白的嘴唇上。
與此同時,江朽的手松開了寧知薇的手腕,順勢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如光滑的游魚一般伸進了衣襟之中。
衣衫滑落,露出雪白香肩。
“嗯…嗯…”
寧知微似乎是想反抗,但是放在江朽胸前本想推開他的雙手卻使不出任何力氣。
冬日,人跡罕至的山洞里,卻是一番春意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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