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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休整

  “真是氣死我了!我一定要讓他好看!竟然拿匕首頂住我,還把我打暈了!哼!”希爾娜回到家就開始氣哼哼的向管家訴苦,換掉灰色斗篷穿上白絲長裙的希爾娜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散發著清新味道的花朵,帶著一種冷傲而不可接近的氣質,但卻又因為不經意間露出的可愛無辜表情而讓人不能自拔的有一種愛惜感。

  “溫德爾長老對你總是胡鬧的做法已經有意見了,小姐,這次為什么不讓侍衛護送呢?還是讓我取消了傭兵工會的任務吧!”老管家綠發蒼蒼,是溫德爾家族的老人了,他辛辛苦苦為這個家族服侍了近三百年,等于說是看著希爾娜這個小丫頭一天天長大的。

  然而最近這幾年剛剛成年的小丫頭不知道從哪里看了一堆亂七八糟胡鬧至極的騎士小說,天天鬧騰著要去尋找龍穴屠龍,要去騎馬當騎兵,后來竟然鬧著想放棄弓術找老師學雙手劍,反正儼然就把自己當成了第三王朝里那些著名的騎士了。

  鑒于此,對希爾娜無奈的父親,也就是精靈族的議會長老之一——溫德爾長老發來信函,讓希爾娜準備去皇城達希爾接受七階的試煉任務,如果完成的話希爾娜將成為近五百年來最年輕的高階游俠,對于家族來說也算得上無尚榮光了。

  當然等階的評定其實只是傭兵工會一個標準化的評定,用于衡量傭兵是否有實力接合適的任務,同時也是各個國家對于職位和戰斗單位分配的一個重要標準,但是等階不代表一切,它可以通過完成評定任務、測試等方式測得,并不能說明高階的職業者就一定能戰勝低階職業者。

  好比一名五階的元素魔法師,收拾一名五階的狂戰士易如反掌,但是一名神出鬼沒的五階暗殺系刺客卻能隨時收割脆弱的魔法師的生命。

  一切都不是絕對的。

  希爾娜目前已經是六階頂峰階段的實力,所以溫德爾長老迫不及待的想讓這個整日胡思亂想的閨女去見識見識市面,別整天傻的把三流騎士小說情節當真,弓箭雨射死巨龍?哪個不長腦子的家伙寫的?你站在龍腳底下都不一定能把龍甲射穿,寫這種東西的人真是貽害萬年啊!

  當然從當前來看他的傻閨女基本會讓他失望的,希爾娜至今還固執的認為,弓箭是能殺死巨龍的。

  而當管家提出派侍衛護送她去往達希爾的時候,崇尚冒險的希爾娜義正言辭的拒絕了管家的請求,轉而獨自去傭兵工會發布了一個高薪水的任務,要求四階以上傭兵十五名,然后她便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整天沉浸在幻想中,想象著到時候和這幫小說里“英勇無畏、敢于直面巨龍”的傭兵們親切交談、榮辱與共的冒險場景——其實如果沒有許多這檔子事兒的話,她肯定會堅信不疑的認為傭兵們都是傳說中的那樣勇敢無謂的!

  當然現實用比較無情的打擊間接而巧合的證明了傭兵的實力確實“高深莫測”。

  一個動不動就能偷襲六階游俠的斥候,竟然被人說還不會潛行,多么得不可思議!

  雖然很痛恨那個割破了她脖子的混蛋家伙,但是希爾娜更多的是好奇,好奇為什么厲害的一塌糊涂的家伙怎么能任由那些奚落他的人們肆意嘲諷而不反擊。

  悲催的希爾娜不知道她馬上就會再一次和這個不可思議的傭兵相遇。

  跟諾達飽飽的吃了一頓香噴噴的烤鹿肉,兩人在傭兵工會門口分道揚鑣,許多準備回酒吧房間好好休息一下,現在已經接近午夜了,留在街上顯然不是什么好主意,而諾達則回到他家世代居住的木屋,為接下來的任務做準備去了。

  許多的房間在樹藤酒吧的三樓,這里基本都是常住客的房間,扶著綠油油的藤蔓纏繞的樓梯扶手,許多擰開鎖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時至午夜,屋里面淡淡的月光映出了房間里擺放的十分整齊的各種物品,許多點上了幾根蠟燭,坐在自己的書桌前。

  屋子里只有很簡單的幾樣家具:一張單人木床,寬闊的木質書桌,一個簡陋的衣架,還有幾個裝滿了雜物的柜子,處處透著精靈族做工精致的氣息,書桌旁邊是一個四層的木質書架,精致的木雕栩栩如生的刻畫著一個精靈族的典故,架子上面擺滿了許多從紫羅蘭書店買的書籍。

  書桌上摞滿了一疊寫得密密麻麻的圖紙,如果仔細觀察的話,便能看出來是一把步槍的設計圖紙,其中好幾樣材料上夾雜了許多莫名其妙的條紋和圓圈,書桌上的另外一本精靈語的《初級魔法陣教程》和一本做滿注釋筆記的《元素的奧秘——如何成為魔法師》為這些奇怪的圖案做出了解釋。

  大陸上的魔法師有很多種,統稱為施法者,他們是平常人認為很神秘的存在,但是在傭兵眼里則多是一群高傲自負恨不得鼻孔朝天的家伙,成為施法者需要身體與元素的高度契合力,顯然這成為了魔法師人群稀少的最大制肘。

  許多不認為自己會成為傳說中的魔法師,但是元素不僅僅只有魔法師才能應用,許多在閱讀了大量的書籍后,終于發現煉金術這一涵蓋多方面的學術中很大一部分并不要求學習者擁有較高的元素契合力,于是許多選擇在眾多煉金術分支中學習了魔法陣學,但是明顯這是一門艱深的學問,不比許多印象里那些整日鎖在實驗室的老學究們研究的東西簡單多少。

  半年多的學習,許多已經可以獨立完成幾個簡單的魔法陣圖,但是由于魔法陣的媒介多用魔導率較高的“原石”,這東西也不便宜,所以許多沒有幾次實際應用,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旅店外面撿來的青石上面刻畫。

  當然許多的野心不止于此,那幾張槍身上刻畫了微型魔法陣的設計圖才是許多理想中的“大殺器”,不過由于條件苛刻,什么時候把它做出來就不得而知了——

  槍身的材料要魔導率高,強度大,還要一定的可塑性,滿足這些條件的許多發現只有秘銀才可以達到,但是這東西以許多以目前的薪水來說,干三年差不多能買個五盎司,也就是半個槍身所用的量——由此可見,大殺器計劃無限制擱淺。

  將已經學習并背誦的十幾種魔法陣圖默畫了一遍在圖紙上,許多草草的洗漱一把,把匕首枕在枕頭下安然睡去。

  清晨的微風帶著青草的芬芳吹入屋中,許多準確的如同鬧鐘一樣的生物鐘讓他準時起床,任務在明天起程,而許多今天準備去鐵匠杜爾哈拉那里為連弩換一套強度更高的弩弦。

  一支大威力的弩,在曾經當過狙擊手的許多手里威力堪比一支狙擊步槍,在這個冷兵器交鋒為主的時代里,許多對于遠距離狙殺目標的能力已經遠遠領先于當前時代的任何人。

  一套高強度的弩弦對于弩的射程和威力影響很大,但是改裝它卻需要資深人士的幫助,精靈鐵匠和一般的人類鐵匠完全不一樣,他們不會去鍛鑄什么雙手大刀雙刃戰斧之類的,但是對于本族最為擅長的弓箭,他們卻是一把好手,每一個專職鐵匠都會是一名良好的造弓師,因為職業者的力量原因,木質的弓箭和單純的鐵胎弓已經很難滿足高階職業者對于射程和力度的要求,于是精靈鐵匠們研究出了合金——

  韌度大重量輕的金屬弓是精靈帝國在群雄爭霸的大陸保持廣袤領土面積的一個重要因素,許多當前的弩箭的最大射程在兩百米左右,但是超過一百米后威力會下降不少,這也是許多心中的遺憾,這個專職曾經是狙擊手的家伙經常望著自己碩大的連弩出神,無比的懷念自己那把可以八百米外一槍爆頭的狙擊步槍。

  先是拽上沒睡醒的諾達,這家伙嘴里還在沒完沒了的念叨著什么麻痹毒藥配制成分,看來他昨晚上又在研究什么新式毒藥了——這個家伙論陰險可是穩超許多,在制毒和陷阱及機關方面堪稱大師級別,不過“大師”今天的作用主要是發揮那些括噪的人類婦女最擅長的本領——砍價。

  杜爾哈拉在卡羅城乃至臨近的幾個城鎮都是鼎鼎有名的鐵匠,他的作品平衡感手感鋒利程度堪稱一流,最重要的是對于細節方面的藝術化處理讓很多武器賣到圣蘭斯帝國后都在拍賣會上遭到了哄搶,賣出了天價。

  當然這種情況現在很少出現,吝嗇鬼從來不出口作品到人類那里的,他可不愿意相信狡猾的人類。

  許多的連弩是自己給出的設計圖和材料,千求萬求加上美酒金幣才讓杜爾哈拉鑄造了出來——這也導致許多連著兩個月沒能吃上老巴頓的烤鹿肉,如今許多也學聰明了,讓諾達這個卡羅城的老油條去幫忙說說情,怎么也能便宜點吧?

  拉著諾達先去了“奇美拉樹屋酒館”買了一壺十五年的“羅菲特”陳釀,站在鐵匠鋪的門口,許多平時總是一副冷漠表情的臉此刻也滿是忐忑。

  敲開吝嗇鬼的店鋪門——杜爾哈拉那深藍色帶著自然卷的短發和透著一臉倔強的老臉出現在兩人面前。

  “杜爾,好久不見啊,來來,這是新歷2985年的陳釀羅菲特,今天有事找你幫忙。”諾達此刻自然不會一臉瞌睡相,拿出了他老油條的本色。

  精靈族歷來直來直去,有事說事。

  “八五年的羅菲特?”杜爾哈拉瞟了一眼那雕刻精美的橡木制酒壺,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薄嘴唇,“進來吧。”

  說完便轉身走進了鋪子,這讓許多暗自抱怨:這家伙真是是有名的酒鬼,有好酒就好說話!

  邊這么想邊內心暗自流血——那瓶酒頂了三個任務的工錢啊!

  好說話是好說話,但那只是對于精靈來說,許多把連弩直接交給了和杜爾哈拉喋喋不休談著條件的諾達,自己則毫無存在感的站在一旁。

  杜爾哈拉當然明白這把弩的主人是誰,但是仍舊是一副對許多愛搭不理的樣子。

  諾達倒沒在意,這老東西一直這樣,他一臉光棍的拉著杜爾哈拉到一旁嘰嘰咕咕開始了談判,精靈語說得飛快,杜爾哈拉則陰著一張臉,閃著精光的眼睛老是往酒壺上瞟,一番談論過后終于點點頭,拿過連弩,轉身進了后面的熔爐工作間。

  “成了?”許多真他娘后悔自己當初給他設計圖的時候怎么犯傻沒叫上諾達。

  “老酒鬼說了,兩枚金幣。”諾達則是一臉標志性的得瑟樣,那股痞子氣怎么也不像一個精靈能做出來的,就差掏出個牙簽剔牙了。

  “我去..行吧,就當喂狗了….”許多心在流血——不過托諾達的福,應該算是打了五折了,雖然心在滴血,但總比跟心口上放血嘩嘩放血好。

  極不情愿地掏出剛從私人金庫取出的還帶著體溫的金幣,許多覺得金幣上面那荊棘花紋是那么的漂亮,側著臉的精靈女王是那么的迷人,不過這一切馬上離他遠去了——諾達一把搶過來,瞇著眼小聲得瑟道:“晚上去樹藤喝酒的錢你出昂,哥們兒我也得來點兒辛苦費啊”

  最后一個字兒余音裊裊的時候諾達喜劇變悲劇的直接被許多一拳砸到椅子里,不過諾達明白許多這是答應了,捂著個腦袋在那哼著小曲,許多在旁邊低著頭開始郁悶的計算著買什么酒最省錢…

  一直到傍晚,當夕陽的余暉照射在門口的街道映出一片狹長的樹影的時候,杜爾哈拉一臉醉意的拿著連弩出現在兩人面前,顯然毫無存在感的許多繼續被忽視,杜爾哈拉直接將連弩扔到了諾達手里,隨手拿過兩枚金幣便晃晃悠悠口齒不清的哄兩人出門了。

  “這老鬼,真是貪酒啊,誰知道他是做完了再喝的酒還是喝完酒再換的弦。”諾達三步一回頭的看著已經關上門的鐵匠鋪。

  “應該不會,畢竟都有自己的職業操守。”許多仔細觀察著手里的連弩,試了兩下,明顯感覺到平端著已經拉不滿弩弦了,以許多目前的力氣來講,這簡直不可思議。

  不過具體攻擊力目前是沒法評定了,連弩的攻擊力和普通的弩具及弓箭完全不是一個層面上的,做人要低調的道理許多比誰都明白,他也怕太過驚世駭俗引起注意,當然晚上的酒是必須請諾達了,許多滿臉喪氣的被諾達連拖帶拽走進了樹藤酒吧,看著保羅忍不住笑的樣子,許多心里不住的咒罵自己交友不慎。

  娘的,這一天過得真喪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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