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郝偉達猛地一個急剎車,車子差點撞上了路邊的圍欄。
“什么?你是說那小子在撒謊?”
“沒錯。”
“不會吧,說不定是他記錯了呢?”
“呵呵,那可是他親自去買的鞋,如果真是這樣,怎么可能會連顏色都不記得?”
元辰摸了摸額頭,剛才那下急剎讓他的腦袋結結實實挨了一下。
“可他為什么要撒謊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所以我覺得這個人有問題。”
元辰說著,已經掏出了手機給錢程發去了一條微信,讓他把安文軒的相關資料及筆錄內容盡快發給自己,并且讓他把現場留下的杯子和拖鞋一并帶回警局進行DNA檢測。
晚上,坐在自己的新辦公室里,元辰接通了手機。
“元警官,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又是那個神秘人打來的電話。
“我已經回國內了,快點告訴我母親的下落。“
“哈哈哈,元警官,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急啊。”
“少廢話,快點告訴我。”
“你的母親,當然只有你自己才能找得到了。”
“你…”
“不過你也用不著太驚慌,你應該剛接手了一起命案吧?”
元辰一愣,“你怎么會知道?你和那個‘它’究竟有什么關系?”
“想不到你居然還知道‘它’,不錯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人。”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冷笑聲。
“好好表現吧,元警官,答案就在你的身邊。”說完,電話那頭便沒有了聲音。
元辰嘆了口氣,還是沒有任何線索,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朝他襲來,一瞬間,他感覺自己像個木偶一樣任人玩弄。
他點起一根煙,緩緩走出房間,初來乍到的他和局里的同事都還不是太熟悉,對國內的工作流程也還需要適應一段時間,這段過渡期只好找錢程這個老同學幫忙了。
或許現在應該改口叫上司了,真是有點不習慣。
此刻,錢程已經將法醫的尸檢報告和元辰需要的和案情有關的資料發到了元辰的電腦上,而郝偉達此刻正將它們打印出來。
“都在這兒了,這些是死者柳雅生前的一些情況。”說著,他將一個文件夾遞給元辰。
元辰伸手接過,然而,在指尖剛觸及到文件夾的一瞬間,一陣極為強烈的麻痹感襲遍全身,他的眼前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元辰如被電擊般開始抽搐,他翻著白眼,吐著舌頭,頭也開始不停地搖擺,隨即從椅子上緩緩倒了下去。
白光一點一點消失,他的眼前出現了一幅畫面。
那是一團五彩繽紛的景象,一朵朵花兒在夜空中綻放,隨即便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煙花!對,沒錯,那就是煙花,夜空中的煙花!
一朵,兩朵,三朵……
然后,一切便又歸于黑暗。
不知道過了多久,元辰好像隱約聽見一個聲音:
“最后警告你一次啊,再不醒你的命根子可就保不住了。”隨后,他便聽見了剪刀摩擦的聲音。
元辰猛地跳了起來,同時睜開眼睛,郝偉達那肥碩的臉上掛著一絲淫笑,他的手中顯然攥著那把尖刀。
“靠,終于醒了,我還以為你詐尸呢。”
“廢話,我再不醒連男人都要當不成了。”元辰怒視著他,手不自覺地捂住了要害。
“我看你也不像裝的呀,小時候我爺爺癲癇發病的樣子我見過,你表現得比他強多了,該不會是又發病了吧?”
元辰在得知自己具有通靈感應后為了實驗,將這個秘密告訴了郝偉達,郝同學乍一聽這消息當然以為是扯淡,還以為是元辰的腦子被雷給劈傻了留下的后遺癥。
直到親眼看見他在案發現場觸碰死者遺物一陣抽搐后昏迷,才徹底相信了這一切。
不過那都是在國外的時候,本以為回國后這種能力便會消失,沒想到今天居然情景再現。
元辰默默點了點頭:“有這個可能。”
“我滴乖乖,你這超能力居然全世界通用,簡直比寫輪眼還猛啊。”
郝偉達在一旁喃喃道,這語氣真聽不出來是贊美還是嘲諷。
“元天師,快說說你看見了什么?”他連忙問。
元辰低下頭,回想起剛才那煙花燃放的畫面,如此的夢幻,卻又如此的真實。
“我看見了…煙花。”他緩緩吐出這句話來。
“什么鬼?煙花?你確定沒有看錯?”郝偉達一臉的問號。
“沒錯,我很肯定,就是煙花。“
“這什么玩意兒,還打啞謎不成?你這算個哪門子通靈啊,也太low了吧。”
之前通靈感應給出的畫面他就基本沒搞明白過,幾乎都是元辰自己一個人琢磨出來的,這次看上去也應該很難例外。
元辰沉吟了片刻,“既然是亡靈發出的訊息,我覺得,煙花肯定有某種含義,或者說是某種線索。”
“得了吧,這線索有個鳥用啊,連柳雅是自殺還是他殺都看不出來。
鬼知道她是自己看著煙花看死的,還是被人殺了以后那人去放煙花慶祝,我覺得兩個方面都講得通啊。”
元辰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為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確信自己看到的畫面沒有錯,那么...
又一次,他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第二天,兩人早早的到了警局。光看資料肯定是不夠的,要想更全面地了解案情,分析案件,必須獲得更多的情報,因此二人大清早便約了錢程見面。
當然,這種工作狂般的敬業精神,郝偉達顯然是不具備的,他幾乎是被元辰拖著才從床上起來。
那張價值連城的彩票仍舊下落不明,盡管已經派出眾多警力去尋找線索,可暫時還沒什么消息。
元辰明顯有些心不在焉,進門的時候還差點給絆了一跤。
“來了,二位,坐。”
錢程的神情看起來倒還不錯,或許是案情進展得比較順利的緣故,不過更可能是因為他昨晚剛洗了頭。
元、郝二人倒也不客氣,拉了兩把椅子便坐了下來。
“二位要喝點什么嗎?”
“哎哎哎,行了行了,別拿你對付領導那套來招呼我們,直接談案子吧。”元辰倒是非常直接。
“行,那咱們就直奔主題。”說著他從辦公桌上拿起了一疊文件。
“尸檢報告你們都看了吧?”
“嗯。死亡時間大概是6月27日晚上8點到10點,也就是在尸體被發現的前一晚,這點跟我的推測基本一致。”元辰回答道。
“沒錯。”錢程點了點頭。
“死者系中毒死亡,我們在她的體內以及臥室中殘存的紅酒內檢測出了肉毒毒素。
另外根據你們的建議,我們在現場廚房的一只高腳玻璃杯中檢測到了同樣的成分。”
“只有一只嗎?”
“是的,只有一只,另外兩只杯子里都沒有。”
“果然如此,那很顯然柳雅是被人毒死的嘛。那個之前一天晚上去她家的人肯定有重大嫌疑。”
郝偉達義信誓旦旦地說著,仿佛已經看透了一切。
“沒錯,我們確實已將該案立為重大刑事案件進行調查。而且,促使我們做出決定的還有一個關鍵證據。”
“是什么證據?”
“我們在調取死者手機內的聊天記錄時發現,死者近日收到過很多類似于死亡威脅的信息,而且這些信息全部都來自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