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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釋放

  警局一樓大廳里,一位記者正拿著話筒跟在錢程身后。

  目前,趙銀鈴被謀殺和金章被拘留的消息都已經傳了出去,猶如兩顆重磅炸彈一般,將沉寂已久的靜海市徹底點燃。

  震驚!著名鋼琴家好男人人設崩塌,劈腿對象竟為當紅模特!

  音樂家殺人的真正動機,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盤點那些出軌嫩模的男星,娛樂圈的水究竟有多深?

  激情時被捉奸在床,20年婚姻走到盡頭,當今時代我們還能相信愛情嗎?

  各式各樣真假難辨卻足夠引爆眼球的標題充斥著各大社交平臺和媒體。

  作為本次案件的“受害群體”,趙銀鈴的粉絲們是無比痛苦的,他們的“女神”永遠離開了,連一絲絲幻想也么得了,而痛苦往往會讓人失去理智。

  雖然沒有任何的實錘,但這把憤怒的火焰還是燒向了金章。

  他們在各種熱搜榜上制造話題,抹黑侮辱金章的形象,公然在網絡上稱他是“殺人犯”,要他“血債血償”,有些攻擊甚至還累及到了他的家人。。

  這波帶節奏的人開始搞事情后,很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也被帶偏了,可以說,這兩天金章面對的輿論壓力是空前的。

  而作為媒體,沒有人會放棄這塊大蛋糕,因此也就有了這位大膽的女記者勇闖警察局的一幕。

  “錢隊長,您就向我們稍微透露點情況吧。”

  女記者已經近乎是用撒嬌的口吻在和他說話了,身子幾乎都要黏在了錢程身上。

  興許是被她搞得實在有點不耐煩了,錢程停下了腳步。

  “你們那娛樂八卦不是挺能編的嗎,還要我透露什么呀?”說完又邁步朝前走去。

  “那,您就給稍微透露一點吧。”

  女記者還是不死心,立馬跟了上去,趕到錢程前邊,一邊倒退著一邊向他提問,說起話來竟還如此四平八穩,倒也確實是一種能力。

  “我們的想象力再加上您鐵一樣的事實,那才叫重拳出擊啊。為了咱們觀眾,您就透露一點吧,是金章干的吧,錢隊長?”

  “說老實話,我還想讓你告訴我呢。”

  錢程留給了她一個冷酷的眼神,走進了辦公室。

  女記者似乎仍沒有要放棄的意思,還想來個勇闖警察局的升級版——勇闖辦公室。

  可惜門口幾名壯實的警察已經把她攔在了門外。

  “這積極性,可一點不比咱辦案的差。”

  他進門后拍了拍元辰的肩膀,在一旁坐下。

  “哎,金章現在情況怎么樣?”

  “他呀,還是不肯承認那天晚上去過趙銀鈴家。”

  “那他狀態怎么樣?”

  “很虛弱,也很緊張,這兩天他就沒怎么吃過東西。我看得出,他壓力很大,但嘴還挺緊。”

  “元警官…”

  黎婷從門口走了進來,一看錢程也在,就一起打了個招呼。

  “你要的電話單查到了。”

  她將一張紙遞給元辰,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二人的合作已經越來越默契了。

  本來按照元辰的要求,這份電話單案發當天就應該從到警局,說來也不巧,正好趕上電信局故障維修,這才拖到了今天。

  “趙銀鈴當天上午十點二十分給金章撥過一個電話,通話時長一分零六秒,還有,當天晚上十二點零六分還撥出過一個電話,通話時長十三秒,就這個。”

  黎婷用手指向了某個號碼。

  “她打給誰?”錢程忙問。

  “梁天,也就是趙銀鈴的表弟,但是梁天從來沒有跟我們提起過這個電話。”

  ............

  元辰和黎婷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大概是下午兩點,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突然就變得陰云密布,大雨傾瀉而下。

  “我包里還有把傘,要不你先拿去用吧。”

  黎婷說著,已經從包里取出了另一把雨傘。

  元辰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了,他又聯想起了上次在樓道時的經歷。

  郝偉達后來把事情又給他復述了一遍,還一臉的惋惜。

  一想到為了隱瞞通靈感應的事情,自己還差點占了人家便宜,元辰這心里就挺不是滋味。

  “上次的事,不好意思啊,還差點麻煩你…”

  “沒事就好了,別的我也不記得了。”

  說這話時她的聲音很輕,頭也微微低了下去。

  這里是一間洗車中心,也是梁天工作的地方,他這會兒正在里頭忙活。

  梁天很快走了出來,總不能讓兩位警察在雨里等太久。

  “是,我是接過我姐一個電話,可當時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就給掛了。”

  元辰和黎婷對視了一眼。

  “那你怎么不告訴我們?”

  “我…”

  他看著兩人,有些猶豫。

  “你們倆都說些什么了?”

  “我姐哭了,一上來她就哭。”

  “她為什么事哭啊?”

  “還不是為了感情,我平常干活那么累,我沒時間聽她跟我聊這些,可那天…”

  他的臉上滿是懊惱,應該也意識到了那是她姐人生中撥出的最后一個電話。

  “要是沒掛她電話該多好,我覺得特別對不起我姑姑。”

  他低下了頭,眼淚又開始流了。

  “我不敢說我接過她的電話。”

  他哭著說,他是真的后悔了。

  這次訪查雖然是確認已知線索,但卻有一個最大的受益人。

  看守所內,金章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

  案發當晚十二點零六分,梁天曾接到過死者趙銀鈴的電話,也就是說,命案的發生至少是在十二點零六分之后。

  而目擊證人看到金章離開趙銀鈴家的時間早在當晚的十點十分左右。

  如此看來,金章離開的時候,趙銀鈴還沒有被殺。

  走出看守所,金章攔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哪兒?”

  司機倒是毫不避諱,從看守所出來的也不一定都是犯人,他見的多了。

  經歷了幾天牢獄生活,金章身上污穢不堪,蓬頭垢面的,不仔細瞧還真是認不出來了。

  他坐在那里,久久說不出話來,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前視鏡里的自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

  元辰嘴里叼著煙站在窗邊,看著遠處,這已經是他日常的習慣了。

  “老元,已經通知媒體,金章放了。”錢程走了進來。

  “估計啊,有人該坐不住了。”

  他的眼中閃爍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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