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了一番準備后,元辰就動身去了角街,那里,是池蕊的父親居住的地方。
這一次,黎婷很積極的要求主動前往,她的意愿似乎特別強烈。
角街就是靜海市的貧民窟,這里聚集過無數的窮人和罪犯,一個個鐵皮搭成的房子中擠滿了臭烘烘的人,可以說,這里是名副其實的墮落地獄。
二人在人群中穿梭著,在充滿敵意的目光中小心著自己的錢包,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什么房號,他們只能靠一個名字來找尋池蕊的父親。
“其實你真的沒必要來這種地方。”
元辰說著,又一手推開了懸在面前的一塊搖搖欲墜的木板,看樣子前面還有不少。
“一個對自己女兒生死都漠不關心的人,我倒要來看看他是個什么樣子。”
“是啊,連女兒都不在乎的人,說不定就是個冷血魔頭呢,你倒不怕?”
“不是還有你呢嘛。”
黎婷嗔了一聲,抬頭看了元辰一眼,二人的目光對視了幾秒。
“哈,也是啊,真要有什么危險,你只管逃就是了,幫你拖住他我還是有信心的。”
“那可不行,我怎么能丟下你一個人呢,既然是一起來的,當然要一塊回去。”
元辰稍稍放緩了步伐,如此,黎婷很快就走到了和他并排的位置。
“說起來,咱們好像有一段時間沒一起執行過任務了吧?”
“好像是的哎,上一次咱倆一塊還是......”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眉心微動,很快抿嘴一笑,那還得追溯到那天晚上了。
雖然那不叫約會。
“哎,也真是不巧,好不容易和你一塊吃個飯放松放松,結果又碰上那檔子事。”
他有些無奈的甩了甩手,“想要真正沒有壓力的和你獨處一會兒還真是不容易呢。”
他努力扯開一個笑,出口的聲音沙啞蒼白。
“這就是我們的工作啊,為了人民的利益,時刻奉獻自己,相比起來,這一點的得失還真不算什么,再說了,以后的日子不還長著呢嘛!”
她嫵媚一笑。梨渦輕陷,嘴畔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度。
烏煙瘴氣的鐵皮房中擠滿了雙目無神的賭徒,這些人大都沒什么穩定的工作,也沒什么資產,卻總想著抱著僅有的積蓄來這里一夜暴富。
他們沒技術、沒知識,所有的僅僅是滿腦子的幻想和自以為豐富的經驗。
懶是人的天性,如果有捷徑可走,誰還愿意辛苦勞動呢?
池蕊的父親光著膀子在桌前搖著骰子,拼了命地喊大大大,元辰好不容易擠了進去,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手中藏著一塊磁鐵。
這一把果然開了大,但他的手也被身后的人抓了起來,如此拙劣的手法早就落入了莊家的眼中。
“這一次打算幾根手指?”
莊家拎著錘子,咬牙切齒地問著,他的眼中噴著兇光。
元辰看到他那只手上的手指早已變形,全都是被砸爛重新長好的,每一根都看起來扁扁的。
“警察,全都抱頭不許動!”
元辰掏出了證件,佇立在人群當中,口氣無比威嚴。
這幫賭徒一看警察來了,哪還顧得了這許多,拔腿就往門口跑,然而,黎婷已經站在了哪里。
“小妮子,趕緊滾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為首的一個彪形大漢來勢洶洶,然而下一秒他就慫了,因為一支冷冰冰的槍管已經抵在了他的后腦。
“我勸你還是老實點的好,這位是我的同事,要是你敢輕舉妄動的話,我只能好好管管你了。”
黎婷的身子不由地往后退了退,剛才這么多人沖她過來,她又何嘗不恐懼,只是有元辰在,似乎總能安心許多。
她攥緊衣衫,看著元辰,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這下,由不得大漢不老實了,他慢慢跪了下來,其他人見他這副德行,也都慌了手腳,一個個跟著效仿,很快,整個房間內的人就跪倒一片,站著的只剩他們二人。
“池鶴是哪個?”
元辰大聲問著,目光環視四周搜尋起來。
“在這在這,就是他!”
斜后方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一腳踢在了池鶴的屁股上,直接將他踢倒在地。
這一下,眾人的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池鶴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目光正對上元辰,表情驚恐無比。
“你就是池鶴?”
他的目光瞥到了他的手指,回想起了剛才他出老千被抓的一幕,有這樣的父親,真是池蕊的悲哀。
池鶴慌張地點著頭,身體卻還沒完全站直。
“你過來。”
他愣了一下,最后還是走了過去,他甚至可以想象出眼前這個警察調轉槍頭瞄準自己心臟的畫面。
最后,在元辰和黎婷的驅趕下,這幫人很快離開了賭場,飛也似地逃走了。
當然,不是元辰不想管這檔子事,只是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找池鶴,清剿賭場只是個意外收獲;再者,這么多賭徒,光憑自己兩個人,實在沒那個條件和精力管得過來。
其實,強行的管制只能是暫時的遏制,要想真正做到斬草除根,還得是靠他們自己,要從思想上扭正自己的心態,只有自我的醒悟,才是真正的救贖。
可這又談何容易呢?
很有可能,明天,甚至是他們走后,今天夜里,這幫人又會回來聚到一起,將錢肆意揮霍在賭桌上,享受著渺茫而短暫的快感,背負著絕望而漫長的負擔。
終究還是管不了的,所以,就這樣吧。
飯館里,池鶴要了一瓶白酒沒命一樣自己灌了半瓶,似乎是在發泄心中的不滿,又似乎是在對劫后余生的感慨。
總之,從賭場逃出來后,他的狀態明顯輕松了不少。
“警察同志,你們是不是找我閨女來了?哈哈,沒用,她早走啦,去賺大錢去了。不過看在你們今天救我的份上,只要她回來我立刻喊你們。”
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他瞇著眼睛,輕飄飄的,女兒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附屬品而已。
既然他是這個態度,元辰也沒必要委婉了。
“你也不用騙我,池蕊已經死了。我只想問你,她到底是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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