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本來幾乎連站都快要站不穩的芮秀穎一下就來了精神,探著頭朝垃圾桶的方向張望著。
敬業的警犬先生仍舊不停地狂吠著,幾個警察正圍在垃圾桶旁,一件一件地翻找著里面的殘骸。
“找到衣服了!”
其中一人興奮地大喊一聲,手里高舉著一件滿是破洞的粉色童裝上衣。
芮秀穎一眼就認出了那是怡嘉今天上學穿的衣服。
終于,她那壓抑許久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也不顧身邊警察的阻攔,直接就沖了上去。
“怡嘉!”
她絕望地哭喊著。
好在警官們的反應也足夠快,將她拉了下來。
“怡嘉!怡嘉......”
之前她身邊站著的那位老人也是慢慢將頭扭了過去,目光緊盯著那件破爛不堪的粉紅上衣,久久不語。
失蹤15小時后。
諾大的客廳里,不少穿著制服的警察來回走動。芮秀穎坐在沙發上,她今天穿著一件淡藍色的上衣,沒有化妝。
和昨天那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完全不同,此刻的她目光呆滯,表情僵硬,宛若一個活死人。
錢程見她這副模樣,也實在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起身離開。
“那家伙指不定會在什么時候打電話過來,你們一定要保持高度的緊張。就算累,也要打起精神來。”
他朝身邊的警官叮囑了幾句,理了理衣服,就朝里走去。
不遠處站著一個高個的男人,穿著一件褐色的大衣,頭頂上幾乎看不見幾根頭發。
他將身子轉了過來,這赫然就是昨天站在芮秀穎身邊的那位老人。
“她終究還是反對嗎?”他看著錢程問。
“是的。”錢程點了點頭,又往沙發那兒看了一眼,芮秀穎依舊是那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雙手不停地交搓著。
老人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也是啊,這孩子的固執,就連我也從來沒能勸服過。唉,本來以為到了我這個歲數,很多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的。”
錢程看著地板,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群蠢貨!都已經快一天了,這么長的時間,就算有8個兇犯也都該抓到了,怎么會連一點線索都沒有!”他瞪了錢程一眼。
“抱歉啊,可是,局里所有負責失蹤案件的警力現在都已經調過來了...”
“算了,把他們都撤走。”
“啊?前輩。可是...”
一個小時后,元辰等人從電梯里走了出來。
“靠,這種失蹤案件管咱們什么事啊,昨天是值班沒辦法,今天再這樣強加活有些說不過去了吧。”郝偉達邊走邊抱怨。
元辰一把將他的嘴給捂了起來,錢程已經朝他們走了過來。
“隊里接手這案子的事知道了吧?”
“知道了,講講情況吧。”
元辰也懶得去問“為什么”,他知道以錢程的個性做出這種不合常理的決定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更何況,個中原因他其實也略知一二。
“嗯,到現在已經過去16個小時了,唯一的線索,就是孩子穿過的衣服。”
“既然是失蹤案,為什么不直接公開調查呢,也沒有透露消息給媒體?”
元辰的質疑合情合理,一般處理類似的失蹤案,都是會向全社會公開失蹤者的身份信息,這樣效率明顯要高得多。
錢程有些苦澀地搖了搖頭。
“因為孩子的媽媽反對,好像是聽到消息,說如果刺激到了綁匪,孩子會更危險。”
元辰冷哼了一聲。
“不過這種說法也并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畢竟我們到現在還不清楚罪犯是屬于哪種類型,所以我現在才特地找你們過來,因為現在完全找不到突破口。”
元辰點了點頭,邁步就要往屋子里走去,卻被錢程拉住了。
“對了,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孩子的爺爺是誰,你應該已經聽說了吧?”
“聽說是以前的副局長。”元辰回答的很是淡然。
老爺子人雖然已不在江湖多年,這影響力還是一等一的,也難怪就連錢程這樣的老資格都要敬他三分。
“就算已經當上了副局長,一有大案發生,他還是會親自奔赴到現場去,我也控制不住他,你懂吧,千萬不要跟他發生任何的沖突。嗯?”
元辰微微一笑,轉身走了進去。
客廳里,錢森已經坐到了芮秀穎的身邊,和兒幅憔悴的模樣相比,他算是相當冷靜的了,不愧是見過大場面的人。
“因為公司的事有所沖突的人,就只有這些嗎?”他看著手里的一張表格問。
芮秀穎還是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只是機械地點著頭。
“你最近沒有交男朋友嗎?”他又問。
“我難道連那種事情都要告訴你嗎?”她冷冷地答道,看都不看錢森一眼。
“怡嘉已經消失了多久了,而且接到了那可怕視頻才去報警的你,還認為自己有資格說這些廢話嗎?”
“孩子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去撫養,用不著你來操心,再說了,你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
錢森的嘴唇顫動著,剛想說些什么,身后就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怡嘉媽媽說的沒錯。
兩人齊齊將目光看向了那個走到他們面前的男人。
“我們明白您很擔心孩子,可作為被害人的家屬,參與案件的調查本來就是不對的,這個,我想您應該明白的。”男人笑了笑。
“啊,對了,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這起案件的負責人,我叫元辰。”
元辰自我介紹完,很客氣地朝錢森鞠了個躬。
錢森慢慢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視著元辰。
“你就是那個從M國回來的刑警?還真像傳聞中說的那樣,膽子不小啊!”
元辰看著他的眼睛,笑而不語。
“我就不多說什么了,但你給我記住一點,這個案件的核心,是我孫女的平安歸來。當抓捕兇犯和孩子的生命兩件事發生沖突之時,記住,一定要以孩子的生命作為最優先的考慮。”
“好,那我也告訴您一句話。從現在開始,到案件終結為止,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負責人。”
錢森直直地盯著他。
“您現在已經不是警察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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