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就算偷尸這件事你勉強能自圓其說,那你回學校前到我家里來做什么?你又是如何知道我地址的?”歐陽佺剛才回答的那些話,明明很可疑,可我們又沒有直接的證據反駁他,這讓我心里憋著一股子火,再想起他曾經悄無聲息地進到我房間,我就更來氣。
“誰讓你那天上午質問我在那警察出車禍時做了些什么,弄得像是我殺了警察一樣,我心里有氣,就想嚇唬嚇唬你,吃了午飯,我離開家就去了刑警隊,在外面守了沒多久就看到你出來了,我一直跟著你回到小區,上樓后在你門外聽了好久,最后聽到里面沒動靜了,估計你睡了,就開門進去。我裝扮成小孩,想要把你嚇醒,這時我聽到窗戶上有聲音,我直起身來,看到那里有臺懸空的無人機,鏡頭是對著房間里的,我看向它,它就飛遠了。這時我看到窗戶上有花盆,有了另一個主意,就把花盆拿到廁所去打碎,再從你臥室扔下去,之后我就離開了。”
“胡扯,你裝扮成小孩想把我嚇醒,就不怕我醒來捉住你么!”我瞪著他問。
“我本來就沒想把你怎么著,只想搞個惡作劇嚇嚇你,你頂多就給我扣上個非法入室的罪名,大不了拘留我幾天,反正我出了氣了,也不虧。后來看到花盆,我就改了主意,想給你制造些麻煩,其實廁所里的腳印是我故意留下的,目的就是要嚇唬你,任誰在家里看到‘小孩’的腳印,都會害怕的吧,哈哈。”歐陽佺說到這里,神情竟然有些興奮起來。
看著歐陽佺那樣子我就來氣,忍不住沖他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差點砸到一個老大爺!”
“差點就是還差一點,我扔之前觀察過,也計算好了時間,剛好在他面前掉落,傷不到他的。”歐陽佺有些得意。
神棍見我的情緒有些激動,把我拉到一邊,然后上前問歐陽佺:“你說的司機在哪里?你進元辰小區時有沒有門衛攔下你?”
“司機我是半夜在路上攔的,完事后他就走了,我也沒法找他。我進小區時沒人攔我,扔了花盆后,單元門外圍了好些人,我是從負一樓出去的,也沒碰到什么人。”
“放屁,你說你跟在我后面進的小區,當晚我查看了小區的監控,根本沒看到你的影子!”我很是氣憤。
“任何小區的監控都有死角,我既然跟蹤你,自然會避開探頭,你進電梯后,我看著電梯停在13樓,然后爬樓梯上去,再挨著挨著聽每間屋里的動靜,那個時候正是上班時間,其他屋子都沒聲音,只有一間屋子有響動,肯定就是你的房子了。”歐陽佺的說法仍然沒有破綻,要刻意避開監控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一時語塞,再加上被歐陽佺刺激得有些激動,一時竟不知再從哪個角度去質問他。
“你離開元辰家里后去了哪里?你是否認識曾正義?”神棍繼續問。
歐陽佺回答說:“我出來后就去車站坐車回了學校,應該是八點過到了省城,接近九點到的宿舍,我室友可以作證。至于你說的曾正義,那是誰?我反正不認識。”
這事倒是與我們查到的結果相符,如此一來,曾正義死亡一事,歐陽佺沒有作案時間,那么另一個問題來了,曾正義家里也出現過的“小孩”腳印,這又該怎么解釋呢?莫非是兇手故意留下混淆我們視線的?
可是,除了歐陽佺自己,知道“小孩”偷尸一事的就我們幾個辦案人員,難道兇手就隱藏在我們中間?
“我一直在看著你。”
小孩照片背后的這句話很合時宜地閃現在我腦海中,我不由倒吸口涼氣,扭頭看著屋子里另外三個警察。
“你想到什么了?”神棍與瘋哥當時是看著歐陽佺的,只有文心注意到了我的動作,輕聲問道。
文心是在曾正義死后才加入我們組進而知道詳細案情的,她可以排除,剩下就只有神棍和瘋哥了,他們像兇手嗎?從情感上看,我自然不相信是他們,從動機上看,他們與姚遠曾正義也沒有深仇大恨啊。
對了,當晚看了視頻的還有大隊長和我們組的程勇,會是他們嗎?
本以為歐陽佺的抓獲會給案件的偵破帶來重大線索,現在卻是讓局面更加混亂,我閉上眼睛,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無論如何,不能輕易懷疑自己的戰友!
重新睜開眼后,我回答文心說:“沒事,房間里呆久了,感覺有些悶。”
“歐陽佺,虧你還是個大學生,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嗎?”仍然是神棍的聲音。
“我知道啊,無非就是偷尸和非法入室嘛,可我偷的是我親姐姐的尸體,我只是不想讓她死了還得不到安生,我是在帶她回家。現在警察都講究人性化執法,你們沒理由因為這個處罰我吧?非法入室嘛,你們剛剛抓到我時,我還有些擔心,怕影響學業,現在我想通了,我的情節構不上刑事處罰,學校不會太過追究,至于行政處罰,你們該怎么罰就怎么罰,我都認。”歐陽佺的回答有條不紊,根本沒了我們剛進來時的忐忑。
聽完這番話,文心冷笑了一聲,歐陽佺神色一凜,看著文心問:“你笑什么?”
“恐怕不只這兩樣罪名吧,你偷你姐姐的尸體可以理解,可你挖開我們同事的尸體,再把他的心臟嚼碎喂到你姐姐肚子里,這事怎么算?侮辱尸體可是犯法的!”
歐陽佺被問得一愣,我以為他是被文心的話噎著了,他卻搖著頭說:“沒有,我壓根就沒動過另一具尸體,你們別想栽贓到我身上!”
文心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件事,在曾正義對姚遠歐陽霏做完尸檢后,瘋哥又叫了另一個法醫過來復檢,當晚法醫走的時候說第二天上午就會出結果,這個結果應該包括血檢結果和歐陽霏胃里被嚼碎心臟的結果。
想著,我就問瘋哥那個法醫把報告送過來沒有,如果歐陽霏胃里能檢測出歐陽佺的唾沫,他就沒法抵賴了,不過把死人心臟嚼碎再喂到另一具尸體的嘴里,這還真是有些惡心。
我問瘋哥時,他正要去上廁所,已經走到門口了,轉過身回答我說:“報告我已經拿到了,歐陽霏口腔和胃里并無第三者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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