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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章 藏書

  所長一吼,馮蓉媽的氣勢弱了不少:“這不是他先罵人么。”

  “你不看看他為什么罵人!是不是兇手是由公安機關調查出來的,不是你女兒隨意就能指認的!要指認也行,拿出證據來!”

  “他……”

  馮蓉剛說了一個字,就被所長頂回去了:“你閉嘴!你再這么鬧下去,有理都會變成沒理,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

  聽了這話,馮蓉才啞了聲。

  “好了好了,大家都冷靜下,我們就事論事。”瘋哥打起了圓場。

  現在雙方的說法不一,我們作為第三方,只有看協議來定論。既然協議有可能在祿玉山辦公室里,那進去找一找就行了,她們找協議,我們找線索。

  說到開辦公室,褚建華并無意見,讓潘興邦帶我們前去找,他自己為了避嫌就不去了,在辦公室等我們。

  潘興邦先去了他自己的辦公室,打開了一個鎖著的抽屜,拿出一串鑰匙,然后才回到祿玉山辦公室門口。

  開門的時候,瘋哥問:“廠里所有門的鑰匙你那都有嗎?”

  潘興邦拍著那串鑰匙道:“恩,都在這呢,算是個備份吧,萬一誰把鑰匙搞丟了,可以在我這配。”

  說完,他轉動著插入的鑰匙,房門應聲而開。在這個過程中,我留意到,文心之前塞在門縫上的紙團已經不在了。

  當時文心塞得很緊,絕不可能自行掉落的,看來,有人已經進過祿玉山辦公室了!

  “潘主任,你是和祿老板的遺體一起回來的嗎?”我故意問道。

  “啊?是啊,我陪嫂子在刑警隊等著檢測完了后,就和他們一起回來了。我以為他們只是把祿老板的遺體拉回家,沒想到會直接到廠里來,真是麻煩你們了。”潘興邦有些無奈地說。

  “哼!”馮蓉瞪了他一眼,卻沒多說,因為她急著進去找協議。

  “是嗎,剛才我們到現場時沒看到你,還以為你是我們上樓后才回來的呢。”我隨口說道。

  潘興邦臉上看不出異樣:“哦,我剛才上了個廁所,出來時你們都去褚老板辦公室了。”

  說話間,我們都進入了祿玉山辦公室,馮蓉和她媽一進去就到處翻看起來。

  祿玉山的辦公室比褚建華的要小一些,連帶著桌子椅子也小了些,聰明人一眼就看得出來,這工廠里的等級制度還是很分明的。

  我不禁想:褚建華對祿玉山似乎并不像他說的那樣好,二人之間的關系有待進一步調查。

  祿玉山的辦公桌上很整潔,除了鼠標和鼠標墊,就只放著一本書,我走過去拿起來,發現是機械制造業方面的,我對這些一向沒什么興趣,就放下了。

  馮蓉二人把抽屜里的一摞摞資料都抱了出來,挨著挨著翻看,看得很仔細,生怕看漏了。

  男人剛死,就鼓動著親屬到廠里來鬧,主要目的是要錢,再加上她背著祿玉山有野男人,這個馮蓉也要好生調查一番才行!

  除了桌椅和一張小沙發,房間里還有一個書柜,瘋哥站在書柜前,不時從里面抽出本書來快速翻動。通過一個人平日看的書籍內容,可以了解他的內心世界。

  我本來也想到書柜那邊看看的,卻瞟見旁邊還有扇門,我想起歐朗帶我們找褚建華時,介紹說二樓的辦公室都是套間,想必那是祿玉山的臥室。

  我走過去,轉動把手,房門開了。

  進辦公室時,里面還是亮亮的,可這臥室門打開,里面卻是昏暗的,像是個密閉的地方。

  那一瞬間,想著這是一個死人住過的房間,我的心竟是顫了一下。我一把推開門,在門框后找到開關并按了下去。

  昏黃的燈亮了起來,臥室很小,里面果然沒有窗戶,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頭擺著一盞臺燈。

  臥室里還有一個小門,是關著的,我把它打開,里面是廁所,廁所上頭有扇小窗戶。

  廁所旁邊的臺子上放著一卷紙,還有一本時尚雜志,應該是祿玉山為自己蹲坑時解悶兒準備的,我隨手翻了翻,上面都是些女性時裝。

  回到臥室,我先看了床下,擺放著兩雙拖鞋,一雙是冬天的,一雙是夏天的。看來這是祿玉山的私人空間,馮蓉并沒來居住過。

  翻開祿玉山的枕頭,下面有一本書,書的封面是純黑色的,上面寫著兩個字——活著。

  這本書我看過幾次,電影也刷過好幾遍,每看一次都會有新的感悟,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它。

  我有些觸動,拿起來翻看著,雖然我的速度很快,但我只需看到里面那些人物的名字,腦海中就能閃現出他們鮮活的身影。

  這本書講述了主人公富貴在身邊所有親人一一死去后,自己卻倔強又樂觀地活下來的故事。

  我翻到最后一頁,那里有我喜愛的一段話——

  我知道黃昏正在轉瞬即逝,黑夜從天而降了。我看到廣闊的土地裸露著結實的胸膛,那是召喚的姿態,就像女人召喚著他們的兒女,土地召喚著黑夜來臨。(本段字為斜體)

  打開臺燈,屋子里的光線亮了不少。

  我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閉上眼睛,體會著祿玉山夜里品讀此書的心情。

  人是為活著本身而活著的,而不是為了活著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著。

  看《活著》的人,要么內心深處本就是積極樂觀的,要么,是想通過看這本書讓自己樂觀面對生活。

  從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祿玉山應該是個性格內向之人,老實,不善言談,那么,他應該是偏向于第二種可能,那么,是什么事情讓他不樂觀呢?

  我想起了超市女老板的話——奸夫。

  莫非祿玉山一直知道自己老婆與其他男人有染,卻迫于馮蓉之兇惡而敢怒不敢言?

  “你干什么?”

  一個尖銳的女聲驚得我睜開了眼睛,馮蓉正站在臥室門口盯著我,臉色極為不好。

  我不想與她起沖突,合上書,站起身來說道:“我在查找破案線索。”

  “真是的!查線索查到別人床上躺著去了!”馮蓉撇著嘴嘀咕道,一把從我手中搶走書,快速翻動起來,沒找到她想要的,又隨意把它扔在了床上。

  隨后,馮蓉把祿玉山床上的被褥棉絮全都翻了起來,弄得亂糟糟的,我皺眉走出了臥室。

  瘋哥還站在書柜前,手里正捧著一本書,看得很專注。

  我有些好奇,走到他身邊問:“瘋哥,有什么發現沒?”

  “你猜這本書叫什么名字?”瘋哥抬起頭來看著我,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看了幾句書中的話語,覺得很陌生,我確定自己沒看過這本書,于是坦白說不知道。

  “面具。”瘋哥淡淡說。

  請:m.doulai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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