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認真說起來,雖然罌粟殼是李回鍋去買的,菜也是他炒的,但婦人應當也是知情者,只不過之前我們商議的時候,瘋哥決定,先不把婦人牽扯進來,根據李回鍋那邊的訊問情況再行定奪,也算是網開一面了。
老貓留在派出所守李回鍋,蔣子是一個人回來的。他回來后,搜家就開始了,搜家主要由我和瘋哥動手,蔣子負責取證,文心則帶著婦人在一旁觀看。
李回鍋家里有兩層,一樓是飯館,配有廚房、廁所和雜物間,堆放的物品比較多,二樓主要是臥室,相對簡單。
我們從一樓開始搜,廚房之前他們已經搜過了,只發現了一袋罌粟殼,飯館里的東西一目了然,也沒搜出什么,雜物間里的東西很多,我和瘋哥忙活了好一陣,挨著挨著把東西清理了一遍,也沒有發現,最后是廁所。
廁所比較狹窄,頂子有些低,我伸手就能摸到,頂是白色的,之前我以為是天花板,打開燈后,我才看清好像是一個隔層,旁邊還有一條縫。
我試著往上抬了抬,發現板子是活動的,我當即用兩手把板子往上頂,然后往旁邊移動了一段距離,讓縫變寬了些,然后我伸手進去摸了摸。
摸了一陣,我感覺到手碰到了什么,就對瘋哥說:“上面有東西。”
“上面放的什么?”瘋哥問婦人。
婦人一臉茫然:“我們沒放東西啊……”
瘋哥轉而看向我:“拿下來看看。”
我小心翼翼地試著摸了幾下,它像是個塑料袋子,我扯著一個角,慢慢拖動著,很輕松就拖到了縫隙邊。
我把板子又推開了一些,順利地把袋子取了出來,這是一個黑色的塑料袋,里面裝著東西,袋口是挽起來的。
我們搜查的過程中,蔣子一直拿著執法記錄儀在后面攝像,此時,他也把鏡頭對準了我手中的黑色袋子。
“打開。”瘋哥沉聲說道。
我慢慢解開了挽起的袋口,將袋子往兩邊撐起,這樣,光線就能照進去了。
看清里面的東西時,我兩眼瞪大,只覺喉頭發緊,袋子里有三樣東西——一部手機,一塊手表和一個錢包。
我把袋子拿到瘋哥面前,他低頭看了一眼,臉色也變了。
“里面是什么?”蔣子手持執法儀,為了保持穩定性,不能上前來湊熱鬧,看到我與瘋哥的表情,他好奇地問。
“元辰,拿出來。”瘋哥吩咐我后,就先走出了廁所。
婦人似乎真的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東西,臉上仍舊是茫然的表情,文心在旁邊扶著她。
我們一行人走回到飯館里,期間蔣子一直跟在我身邊,鏡頭就沒離開過我手中的塑料袋。
執法儀錄像,在搜集固定證據的同時,也能保護辦案民警,因為這樣能防止嫌疑人誣陷民警對證據動了手腳。
瘋哥找來了一張報紙,將其鋪在一張桌子上,然后讓我把袋子里的東西一件一件地拿出來擺在報紙上。開始搜查前,我與瘋哥都戴上了專用手套,不會在證物上留下指紋。
我點了點頭,把袋子放在桌上,先拿了手機出來,這部手機的牌子和型號與祿玉山被搶的那一部完全相同。
我嘗試著開機,沒有反應,看來是沒電了。
這時,婦人驚呼道:“這,這不是我們的!”
我看向瘋哥,他示意我繼續,我又拿出了手表,它同樣與祿玉山被搶的款式相同,婦人臉上的神色更慌了。
手表完好無損,上面的秒針還在轉動著,我對比了一下,與現在的時間相同。
我放下手表,最后拿出了錢包,表面上的LOGO仍然與祿玉山被搶的錢包相同,錢包里沒有錢,有好幾張卡,我從中抽出了一張身份證,正是祿玉山的。
看到手機和手表時,婦人只是不停念叨著東西不是他們的,此時看到祿玉山的身份證,婦人已經說不出話來,急得又哭了出來,臉色也是慘白。
“全是祿玉山的?”文心輕聲問了句。
沒有人回答,其實文心也不是在問,因為答案已經很明了了。
待蔣子拍攝完畢,瘋哥取出證物袋,將三樣證物分別裝進去并封好,爾后,我們再次回到廁所,瘋哥讓我將整塊頂板取下來,這種時候,也顧不得會不會弄壞它了。
我兩手伸進那縫隙,捏著頂板,用力往下一扯,它就掉落了下來。同時,有幾滴液體濺到了我臉上,我摸了一下,是水,不過這水有些異味。
我皺眉看向板子,它的背面是潮濕的,再看頭上,天花板有些水紋形成的“地圖”,看來有些漏水。
除了板子和水,不再有其他東西。
瘋哥自己又檢查了一次,確定了這個結果。
這樣,一樓就算是搜查完了,我們又去了二樓,二樓有三間臥室,李回鍋家中三人,每人一間,此外還有一間客廳和一個廁所。
其中,他兒子臥室里的床上沒有鋪被褥,因為他在外地念大學,放長假才會回來。另外兩間臥室里的床都是鋪好的,這說明他們夫妻現在的確是分房睡。
臥室和客廳里都沒找到有價值的東西,廁所的位置與樓下廁所重合,水就是從這里滲下去的。
下樓的時候,我看到瘋哥皺著眉頭,就問他怎么了,他自顧自地說:“刀呢?”
經他一提醒,我才想起,殺祿玉山的兇器有兩樣,一把錘子,一把捅心臟的尖刀,殺耗子的兇器也是一把刀,馮蓉雖是死于窒息,可她的臉被割下來同樣需要用到刀。
錘子已經出現了,祿玉山被搶的東西也出現了,可那把刀在哪里?
回到一樓,瘋哥去廚房把里面的刀全都拿了出來,用證物袋封存好,然后對蔣子說:“你馬上開車去分局刑警隊,第一,檢測剛才那三樣東西,看是否有指紋信息;第二,檢測這些刀,看上面是否有人血印跡。”
蔣子知道此事的重要性,重重地點了點頭,拿著它們就先行離開了。
罌粟殼一事,我們本來不打算傳喚婦人,現在搜查出了如此重大的證據,涉及到三條人命,她只有和我們去錄一份口供了。
請:m.doulaid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