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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關于意外,這總是會發生的不是嗎?

  尤不舍看著趙離離去。

  岑雅慢慢收回了視線,摸了摸她的頭發,輕聲道:

  “不要擔心,他不是說了,總有一日會遇到嗎?”

  她的聲音頓了頓,又嘆息道:

  “這樣的性格,是能夠得到周琰的欣賞吧?能夠學習到周琰的刀法,哪怕只是皮毛,也很難得了。”

  “我覺得你往后是有希望見到他的。”

  尤仰起頭:“周琰?”

  岑雅拉著她轉過身走,解釋說:“是,周琰。他是天乾國的將軍,整個九洲的大地上,無論是周,天乾國,九黎,甚至于信奉著天上武神的玄國,能夠有資格坐在周琰面前,和他談論刀劍之道的,不會超過十個人。”

  她想到趙離,想到他離開的模樣,道:

  “雖然是個草莽氣的男人,可是,天乾也有這樣豪邁果斷的武士啊。”

  與此同時——

  趙離看著視線前面越來越大的老樹干,臉色都有些發青,不斷想要停下腳步來,但是他畢竟不懂得如何操縱法印,內氣流轉入法印中,不知怎得,速度反倒越來越快,讓守法老趙的臉越來越黑:

  “沃日,沃日。”

  “怎么加速了?剎車,剎車在哪里?!”

  “淦,要撞上了。”

  一聲大響,老樹數干劇烈晃動,抖落下許多的樹葉,趙離終于停了下來,頂著一身子樹葉,踉蹌后退了幾步,捂著鼻子蹲在地上,顫抖不止。

  “shift,我的鼻子。”

  “牛頓你大爺,怎么管得這么寬……”

  他捂著自己的臉,聲音都有些變形:

  “我就是想要說一說那句臺詞,然后跑路。”

  緩了好一會兒,才從那種痛楚中緩和過來。

  一口氣跑了這許多路,體力消耗不少,趙離決定暫且稍緩口氣。

  他靠在樹干上,呼出一口氣來,看著漫天的繁星,突然覺得這個時候,手邊有一瓶青島純生會更好些,咂了咂嘴,掏出水囊喝了口,等到體力漸漸有些恢復過來,然后手指在長滿苔蘚的樹干上寫了個解字。

  腦子中思考著現在的處境。

  有岑雅的法印,他在森林中安全許多,在森林中的動物眼里,他就跟后面的那棵老樹是一樣的。

  只要自己不作死,應該不會遇到太大的麻煩。

  之后,就要先找個能落腳的地方。

  他把巫祝那里值錢的東西拿了不少,有七八顆寶石,還有幾個金銀質地的酒杯,給他踩成了餅,這些脫手出去,應該能夠讓他過一段不用擔心衣食住的日子,之后,就得要想辦法掙錢了。

  趙離按了按眉心。

  還得等到姬辛‘冷卻時間’過去,把他再撈上來。

  然后弄出天權養氣對應的丹藥來,否則的話,自己真要因為這門功法英年早逝了,不過他大概也能猜得出來,姬辛絕對不知道這種丹藥是怎么煉的。

  趙離忍不住咬牙切齒,想要仰天長嘆。

  丫吃干飯的膏粱子弟啊……

  他想了想,將從姬辛那里弄出煉丹手法的計劃放到備用里,似乎是因為修行的境界并不高,岑雅給他的丹藥足以應對天權養氣的需要,首先看一看,能不能在邊城弄到類似的丹藥。

  實在不行,就想辦法轉修一門其他的功法。

  在原地稍微休息了一會兒,趙離再度順著岑雅指著的方向前進,身上的第二枚法印讓他的速度大大提高,又降低了他的體力消耗,除去容易撞到些什么東西,再沒有缺點了。

  一路疾奔,天上的星星漸漸隱沒了光,天地變得一片漆黑,趙離不得不暫且停下來,他爬到一棵樹上,依靠著樹干,懷里抱著刀,原本只是打算在樹上等著這一段最黑暗的時候過去,等到太陽出來的時候,再繼續趕路。

  但是無邊的疲憊襲擊了他。他的眼睛不自覺閉上,呼吸變得沉穩悠長,慢慢進入了沉睡之中,他并沒有在夢境空間蘇醒。

  趙離又一次做了夢。

  這一次,他在夢中的名字叫做瀚。

  他是個巫祝。

  ………………

  “我們沒有能夠找到那個血祭的祭品。”

  戎炎有些遺憾,他解開了穿著的披風,長及膝蓋的披風下面,是一身雖然略有寬松,卻予人莊嚴感的衣服,衣擺處繡著九黎的標記,他端起桌子上的熱茶喝了口,道:“今日人少,見著天色黑下來,也就回來了。”

  “看來他確實是有我們所不知道的手段。”

  岑雅帶著斗笠,周圍垂落下來的薄紗遮掩住她白凈的面容,嗓音柔和寧靜:“或許被遮掩了天機。”

  “既是懂得天乾國周琰的刀法,那么身上有可以擾亂天機的寶物,也是正常,不過想來位格不會太高,若是幾位擅長此道的師兄在這里,或許能夠找得到他。”

  戎炎點了點頭,未曾生疑。

  尤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岑雅已經與南宮崗說過,尤和她有緣分,她想要將尤帶走,為此可以做出一定的補償,其余的武士看向她的眼神滿是復雜,都早早退開。

  尤看著這個雖然小,卻滿是熟悉感覺的地方,恍惚了下。

  她突然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吼聲,愣了愣,順著聲音走向傳出來的聲音,蹲下身子,看到在自己放東西的木柜前面,伏著那匹早就被她放生的野狼,不知道什么時候,又繞了回來。

  狼爪搭在地上,露出獠牙,有白翳的眼珠戒備地看著前面。

  仿佛若是有人敢來碰著些東西,它會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下去。

  狼群或許不是森林中最為危險的動物,但絕對是最忠誠的。

  當它發現來的人只有尤的時候,那種戒備一下消失不見,停止了滿是威脅的低吼聲,粗大的尾巴在地上掃了掃,尤蹲下來,野狼湊上去,在她懷抱里蹭了蹭,然后主動退開,沒有繼續。

  尤因為別離而產生的愁緒緩解了許多。

  她有一夜的時間收拾些東西,明天就要帶走,她小心翼翼地找出了當年保護自己的獵人大叔留下來的粗糙短刀,找到了用十三顆每一天找到的最好看的石頭串起來的收斂,風干的白色花朵。

  她找到自己的衣服,把這些寶物都放在了那張小小的桌子上。

  然后脫下了身上的白色衣服,換上了簡單樸素的灰色衣服,野狼戒備地伏在桌子旁,那雙有著白翳的眼睛滿是戒備和警惕,如同衛士,粗大的尾巴卻在地上甩來甩去,碰到了桌子。

  桌子晃動一下,一顆玉珠咕嚕嚕就滾落在地上,落在了野狼的眼前。

  野狼的動作頓了頓,伏低身子看著這一顆,仿佛眼睛一樣奇異的珠子。

  眾所周知,狼是危險而忠誠的動物。

  而被馴養的狼,又會比起野外的狼,多出些許,微不足道的好奇心和嘗試力。

  灰狼看著那顆大小剛合適的珠子,張開了嘴,本能一舔。

  ——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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