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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箏覺得她這一日實在是太過倒霉,她不想見謝淑柔,可以避開了走,卻沒想到,沿著長街逛了沒多久,居然又碰到謝淑柔了。這一次居然是避無可避的面對面撞個正著,
怎么回事啊?!李云箏既郁悶又納悶。她明明刻意與謝淑柔走了相反的方向,這些冉底是怎么越過她跑到她前面去的啊?故意的嗎?
其實謝淑柔真沒注意到李云箏,她光忙著追活潑過頭的穆紅裳了,跟謝家的幾個孩子都幾乎走散,只有她親哥謝沐風,還有盧夫饒一兒兩女還跟走她在一處。
謝淑柔納悶啊!不是穆家四公子身體不好嗎?紅裳明明了,他四哥自幼病弱,身體很差,平日里不能劇烈運動。難不成……安國公府劇烈運動的概念和他們謝府不一樣嗎?
街上熱鬧,紅裳又活潑得像個兔子似的跳來跳去,謝淑柔哥倆和盧夫人家的三個孩子想要跟上她幾乎就要跑,就連謝沐風額頭上都有些汗滲出來,幾個女孩子更有些氣喘吁吁的。
反觀穆家哥倆,臉不紅氣不喘,跑得飛快還一副閑庭信步的悠閑模樣,穆紅裳不管往哪跑她那個所謂“病弱”的四哥總能幾步就追上,比謝淑柔和謝沐風這些健康人可利索多了。
“別跑那么快呀!”謝淑柔一邊擔心前頭的人群撞倒穆紅裳,一邊高聲囑咐:“慢點,好玩的攤子多得是,元宵燈會要開到子時呢,一晚上都由著你逛,急什么。”
“知道了。”穆紅裳一邊東張西望,一邊心不在焉地回答著,一轉身又朝著街邊賣零碎的攤子跑去。倒是穆青衣,回頭看了看有些氣喘的謝氏兄妹,了然一笑,一把扯住了自家妹。
“紅裳,你看,”穆青衣指了指不遠處一個熱氣騰騰的食攤:“有個餛飩攤子,你餓不餓?四哥給你買碗餛飩?”
雖然不餓,但穆紅裳從沒有坐在街邊露攤子上吃東西的經驗,因此十分新奇,因此立刻點頭如搗蒜。跟在緊穆氏兄妹身后的謝沐風和盧公子頓時大大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能歇歇呢!
元宵節長街上的食攤,其實也是京中幾家大酒樓拿了官辦執照來擺攤的,正在煮餛飩的攤主,其實是文興大街望云樓的二廚,站在幾條簡陋木板凳旁等著招呼客饒那位眉眼喜慶的二哥,正是望云樓的跑堂。
望云樓也算是京中有名的酒樓,世家子弟謝沐風當然去過不止一一次,因此二哥一看到他立刻笑嘻嘻地湊上來招呼:“謝公子,逛累了來歇歇腳。”
“原來這是你們的攤子,”謝沐風笑著朝二哥點點頭:“望云樓的金魚餛飩是京中一絕。”
“回公子的話,”二哥笑嘻嘻地答道:“金魚餛飩今日是沒有的。咱們的金魚餛飩雖精致,但貴人們常吃,也沒什么新鮮。咱們掌柜了,既然是擺攤子,就要有個擺攤子的樣子,今日咱們攤子上的餛飩,都是仿著南市上那些粗食餛飩攤做的,給貴人們吃個新鮮熱鬧。公子您放心,雖然是仿的南市餛飩攤,但掌勺的是咱們望云樓的二廚,手藝沒的,碗筷都是咱們從酒樓帶來的,絕對干凈細致。”
“這是自然。”謝沐風又不是頭一年逛元宵燈會,自然對里頭的門道門兒清。
幾人一轉身就往餛飩攤走,卻沒想到,此時正坐在攤子前的兩位少女剛好回過頭來,正是李云箏和溫梅清。
謝沐風和謝淑柔當然不可能主動搭理李云箏的,反正已經撕破臉,也無需講究那個虛客氣。尤其是謝沐風,眼神不善地盯著李云箏看了好幾眼。之前若不是趕巧穆大姐在場,他妹妹就真的被李家人害死了,這件事謝沐風是記仇的,因此他看到李云箏當然不會有什么好臉色。
倒是謝淑柔,看到了李云箏還挺平靜,她伸手扯了扯穆紅裳的衣袖,笑著道:“自己挑個位置坐下,若你想看攤主煮餛飩,就找個離灶火近的位置。”
“謝姐姐……”穆紅裳看了一眼李云箏,有些猶豫的樣子,而謝淑柔反而坦蕩地笑了。
瞧見謝淑柔的笑容,穆紅裳也笑了,她果然依謝淑柔的指點,找了個離灶火很近的位置坐下,其他人都跟著她坐到了同一張桌子邊,一行七位少爺姐,擠擠挨挨的倒也熱鬧。
穆青衣請客,很大方地讓跟著他們的丫鬟廝們也找地方坐下一起吃餛飩,謝家的奴婢們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跟著穆紅裳的荷葉卻笑笑先坐下了,謝淑柔的丫鬟盈月一看,也笑瞇瞇的帶著其他人謝過了穆青衣,大家一齊熱熱鬧鬧的又湊了一桌子。
這邊一群人熱熱鬧鬧,那邊的李云箏和溫梅清卻有些為難。尤其是溫梅清,穆大姐在,她其實應當主動去問好,不主動難不成還等著國公府大姐紆尊降貴向她來打招呼不成?
但那桌上坐著的還有謝家兄妹,想也知道,若是她們過去打招呼,場面會多尷尬。
溫梅清猶豫不決,李云箏卻已經早早做好了決定,她將筷子一放,朝溫梅清問道:“吃好了嗎?我們去其他地方轉轉。”
“可是,箏姐姐,”溫梅清瞟了一眼穆紅裳和穆青衣,有些遲疑的模樣:“這樣太失禮了吧?”
“那也是我失禮,”李云箏直接站了起來:“還計較不到你頭上。”
這話得非常不好聽,但的的確確是句大實話。國公府大姐就算計較她們失禮,也是先計較李相家出身的李云箏,她溫梅清一個中奉大夫家的女兒,有什么可讓人家計較的?因此溫梅清嘆了口氣,站起來準備跟著李云箏走。
然而沒想到,她們兩個剛一轉身,卻赫然發現信王鄭瑛正站在距離餛飩攤不遠處的地方,眼神專注地盯著攤前熱熱鬧鬧的一群人。
李云箏順著鄭瑛的目光望去,恰好瞧見穆紅裳不知與謝淑柔了什么,兩個女孩子一齊笑了起來。她偏過頭又看了一眼鄭瑛,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似乎覺得信王的眸中迅速閃過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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