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千戰馬?”穆紅裳的話,頓時讓另外兩人神色凝重:“這可不是小數目。”
“但我卻并未瞧見許多營帳。”穆紅裳答道:“太遠了看不清,但山下這邊,按照營帳數目估算,也就幾百人而已,但戰馬卻密密麻麻,他們在山下砍了不少樹,做成了臨時圍欄。”
“有多少戰馬必有多少騎兵。”斥候教官答道:“或者還未集結完畢,或者駐扎在遠些的地方。”
“應當不算太遠。”穆紅裳指了指她的俘虜:“這幾個人上山打獵并未騎馬。我瞧著他倒像是個領頭的,所以才干脆綁了他。”
“在這里不宜審,”斥候教官答道:“以免驚動了人。你帶路,我去馬場看看。”
穆紅裳對教官的命令倒是沒二話,但另外一名斥候的臉上卻露出幾分猶豫。穆紅裳帶路去馬場,那……和豹子一起留在原地看守俘虜的就是他唄。
他雖然對看守俘虜沒啥意見,但是他并不愿意和這么大一頭豹子在一起呆著呀。
然而還沒等他抗議呢,斥候教官已經和穆紅裳一前一后快速跑沒影了。這讓被留下的斥候不得不懷疑,那位教官是不是害怕和豹子在一起,所以才跑這么快的。
穆紅裳帶著斥候教官到了她之前埋伏的山坡,天色已經開始轉暗,山下營帳開始點起火把,他們在山上看到十幾名戎狄士兵驅趕著奴隸,正在給戰馬添草料。
“教官,這么多的戰馬,應該需要很多草料。”穆紅裳壓低聲音說道:“他們的糧草補給一定就在附近。”
“盯著奴隸,看他們往哪去。”斥候教官點點頭。兩人耐心地等著,一直到天完全黑盡,奴隸們才干完活,扛著長草叉往回走。
夜幕遮蔽下,穆紅裳和斥候教官悄悄跟在他們身后,走了差不多有兩里地,到了山北麓的一個山坳處。不得不說,戎狄人還挺聰明,找了這么個隱蔽的地方來存放糧草,山坳三面都是懸崖,雖然不算高,但十分險峻,入口處火把通明、重兵把守。
“咱們先回去。”斥候教官伸手扯了一把穆紅裳:“不能再往前了,有暴露的風險。”
“是!”穆紅裳答應道。但她卻沒有第一時間回頭,而是對著山坳又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陣子。
兩人一前一后,繞過戎狄人的崗哨回到了山坡上,等到環境安全之后,穆紅裳才開口說道:“懸崖似乎不很高,若從懸崖上放火箭或者丟火把,應該能夠燃起來。只是單獨行動沒有太大意義,須得配合主力行動才好。”
“這些都是主帥要考慮的事,咱們要負責的,就是探好往懸崖的安全路線。”斥候教官答道:“到時無論主帥如何部署,我們都得提供最詳盡的情報和信息。”
“那我們現在往懸崖?”穆紅裳問道。
“不,你們先回去。”斥候教官搖搖頭:“我自己去,你們先押著俘虜往回走,興許能從俘虜嘴里審出些什么。我去探路。”
“您自己小心。”穆紅裳點點頭答道。斥候教官朝她一笑,迅速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教官走后,穆紅裳也沒敢多耽擱,她立刻回頭去與同伴匯合,兩人一起連夜押著戎狄俘虜往回走。
這一路走得不太順利,戎狄俘虜顯然是個不怕死的,看見山崖就想往下跳,穆紅裳和同伴為了制住他費了不少力氣。幸好有穆碧影幫忙,他們雖然走得慢些,但還是平平安安地將俘虜押回了云滄江南岸。
一過江,穆紅裳就聽見了遠處傳來一長一短兩聲夜梟鳴叫,這是斥候們的暗號,他們立刻做出了回應,遠處來立刻奔來了一群接應的軍士。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來的并不是穆征衣驍騎營麾下的騎兵,而是一隊槍兵。還沒等穆紅裳開口,對方就先問道:“你們是燕州斥候?從哪個方向回來的。”
“滄仞山北麓。”穆紅裳開口答道。她一說話,對方頓時一愣,接著回頭吩咐道:“女的……誒,誰去給都尉傳個話,燕州穆校尉回來了。”
走在最后的軍士有人答應著迅速跑開,不多久,遠處馬蹄聲響,一個戴著頭盔的騎士飛奔而來,到了穆紅裳面前之后直接跳下馬背,掐著穆紅裳的腋下,一把將她給舉起來了。
“小妹!你可算回來了!”那人使勁晃了晃穆紅裳,似乎雙臂都在發抖。
“三哥!”聽到他的聲音,穆紅裳立刻笑開了:“怎么是你呀!我還以為是大哥過來了。”
“大哥在東邊。”穆馳衣將穆紅裳放在地上,伸手使勁揉了揉小妹的臉:“這一帶由我們幽州守軍負責,我知道你過河之后,一直在這里等你,就怕錯過了。”
“我好著呢。”穆紅裳立刻揚揚脖子,一臉得意的模樣:“還抓了個俘虜,在那邊。”
“行,快走吧。”穆馳衣伸手牽起穆紅裳的手:“大伯和我爹都等著你呢。”
“往北邊去的斥候還沒回來嗎?”穆紅裳問道。
“還沒。”穆馳衣搖搖頭:“你們那邊怎么樣,有發現嗎?”
“有。”穆紅裳點點頭:“走吧,先去找爹爹和三叔。那個俘虜帶上,好好審一審。”
穆紅裳到中軍帳的時候,安國公和穆承信早就等急了。別看安國公下了決心讓女兒去當斥候,但穆紅裳頭一次出門執行任務,他還是很擔心的。
看到女兒平安回來,安國公先松了一口氣,然后他又很快發現,自家小閨女還真的挺厲害的,這一趟真稱得上收獲頗豐。
首先,帶回來的情報肯定是很有價值的,這算是可預期收益,值得表揚,但算不上驚喜。
讓人意外的是那個俘虜。穆承信一眼就認出來了,沒想到還是個熟人。竟然是戎狄可汗的長子,有名的戎狄將領,多次領軍侵略邊境。
“我們家寶貝疙瘩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啊!”安國公和穆承信差點把嘴給樂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