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瑯聽到范逸尙的話,婀娜玲瓏的嬌軀晃了晃,隨即聽到琳瑯厲聲道:“范逸尙,你……你給我滾……!”她的聲音充滿了怨怒,更是帶著凄苦之意。
范逸尙非但沒有滾,反而上前一步,冷笑道:“蘇琳瑯,我大哥雖然死了,可我范家還在。只要我范家在一天,你就是我范家的人,跑也跑不了……!”他四周指一指,得意道:“你說的不錯,這里都是你蘇琳瑯的東西,可更是我大哥的東西。我大哥不在,我這個做兄弟的還在,兄終弟及,我大哥的東西,自然也是我的東西!”
韓淵在旁一直沒有言語,此時終于忍不住上前斥道:“二公子,當年是你們范家對不起大東家,大東家不與你們范家計較,已經是大人大量,你……你如今反倒以此來羞辱大東家,還有沒有良心?”老人家一臉怒色,顯然對范二公子是深惡痛絕。
楚歡在后面聽見,終于明白過來,琳瑯卻是有夫之婦,似乎琳瑯的夫君乃是范逸尙的兄長,也就是范家的大公子了。
只不過聽他們話里的意思,那位范家大公子已經魂歸九泉,琳瑯卻是成了寡婦。
此時楚歡也明白過來,當日在一品香韓淵見到范二公子還有幾分客套,那顯然是因為其中有這層關系在內了。
不過瞧眼前的場景,琳瑯似乎與范家的關系十分不和睦,楚歡并不知道其中有何隱情,但是這個時候也明白韓淵當日為何不阻止自己整治范逸尙,那顯然是雙方一早就有積怨,只不過是在面子上看起來還有幾分客套而已。
范逸尙件韓淵站出來,臉色立刻難看起來,抬手指著韓淵罵道:“你這個老東西,老子還有帳沒有跟你算,你先不要急著跳出來,回頭老子自然會收拾你!”
他所說的,自然是不久前發生在一品香的事情。
此時那瘦子老三也是從椅子上站起來,嘿嘿笑道:“大東家,這就是你不地道了。古語說的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當初既然入了范家的門,那生是范家的人,死是范家的鬼,跑也跑不了的。二公子說的不錯,兄終弟及,大公子去了,但是二公子還在,如今范家由二公子主持家務,你既然是范家的人,就當聽從二公子的吩咐……!”
“住口!”蘇琳瑯嬌軀晃動,似乎是支撐不住,可見其心里正承受著極大的痛楚,可是她去依然頑強地站在院子里,怒聲道:“我蘇琳瑯早已與范家沒有任何瓜葛……你們……你們快滾出去……!”她說完這句話,腳下虛浮,韓淵瞧見,急忙過去,伸手扶住了琳瑯,急道:“大東家,你……你怎么樣?”將琳瑯扶到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范逸尙摸著下巴,道:“你放心,本公子今天也不是過來收你的酒坊……本公子聽說今天和盛泉開窖,正好我要款待貴客,所以要從這里取些美酒回去。和盛泉開內窖,每次能有一千壇的竹清酒,這次我也不要多,五百壇就夠了……!”他嘿嘿一笑,沖著琳瑯道:“大嫂,我這點要求,你不會不同意吧?”
和盛泉的伙計們頓時都顯出吃驚之色。
和盛泉出窖的竹清酒,自然不是就鋪子里的小壇酒,都是二十斤的雕花大壇,這竹清酒在酒市上一斤能賣出一兩銀子左右,但是酒商們從和盛泉批發,則是在六錢至七錢銀子之間,中間的利潤空間極大,而范逸尙開口就是五百壇,那就是萬斤美酒,就算賤價賣出去,七八千兩銀子那也是輕輕松松。
他一開口就是近萬兩銀子的美酒,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琳瑯坐在椅子上,微微平靜下來,冷哼道:“只要我蘇琳瑯在這里,你休想從和盛泉拿走一壇子酒!”
“大嫂,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范逸尙拉下臉去,冷笑道:“老子今天既然到了這里,可就沒想過空手而歸。老子是來拿自己的東西,和你說一聲,那是瞧得起你,就算你不同意,那也管不著老子來拉酒!”
青臉老四笑道:“二公子,說的不錯,這和盛泉可有你們范家的份子在里面,拿自己的東西,天經地義,你是我八里堂的朋友,這次我們一定會全力幫你!”
韓淵見情勢不妙,回頭大聲道:“大伙兒都看見了,八里堂的人欺人太甚,他們今天是要來咱們和盛泉搶東西,咱們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和盛泉放肆?”
伙計們都是面面相覷,若是其他的人來和盛泉鬧事,和盛泉有上百名伙計,絕不會懼怕,可是今天前來的,卻是人人厭惡卻又人人畏懼的八里堂。
不過上百名伙計,卻也有幾個熱血的漢子,上前幾個人來,便有人叫道:“弟兄們,咱們不能讓八里堂的人在這里撒野。大東家平日待我們不薄,今日酒坊有難,咱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話聲還沒落下,就聽得“咔嚓”一聲響,將在場的人都驚住。
卻是在那人說話之時,青臉老四一條腿猛地重重踩在一張椅子上,他這一踩力道十足,那是存了震懾人心之用。
此人的腿功也算是了得,他這一教踩下去,竟是將一張雕花楠木大椅子踩得四分五裂,嘩啦啦散落一地。
這一手功夫亮出來,八里堂的人都是紛紛叫好,一個個聲音響亮,而和盛泉那幾名站出來的伙計卻是滿面驚懼,情不自禁地退了下去。
和盛泉都是踏踏實實干活過日子的人,并不喜歡惹是生非,只是見到范逸尙和八里堂的人實在是太過欺人太甚,所以熱血上涌,有幾人想要出來搏一搏,但是青臉老四這一手功夫展露在大家面前,那已經是對和盛泉的伙計們起了極大的震懾作用,誰又敢出頭?
琳瑯坐在椅子上,卻是冷哼一聲,輕蔑道:“在這里顯示你的本事,你是想要在我和盛泉動手嗎?那好,我現在就告訴你,今天你們想要從這里拿走一壇酒,除非從我蘇琳瑯身上踩過去……!”她的聲音雖然聲線柔美,但是語氣卻是極其堅決。
便在此時,聽得大門外傳來一陣嘈雜聲,聽得一個冷漠的聲音大聲道:“是誰在此騷擾酒坊?真是好大的膽子!”聲音之中,從門外闖進幾個人來,當先一人一身皂衣,頭戴方帽,腰間佩著大刀,大步而行,在幾名灰衣衙差的簇擁下,進了院子。
和盛泉的伙計們看到衙差過來,頓時都松了口氣,有官府的差官到這里來,八里堂的人便算再猖狂,那也不敢再官府中人面前胡來。
從衙差身后,搶上來一名老者,快步走到了琳瑯身邊,擦了擦額頭的汗,道:“小姐,不要擔心,胡知縣派了差官過來,他們不敢胡來!”
琳瑯這才起身來,向那領頭的差官盈盈一禮,卻并沒有說話。
人群中的楚歡此時卻微微皺眉,這一群人進來,楚歡倒也認識兩個,那領頭的捕快卻是不久前去過劉家村調查馮二狗之死的黃捕頭,至若搶進來的老者,當初在太原府楓林渡登船之時,卻也見過,被人稱作“老蘇”,當時正是這老蘇和一名丫鬟陪同琳瑯回云山府。
不過后來林黛兒帶人劫船,留在船上的乘客和船夫都是被迫飲了蒙汗藥,現在看來,那群人最終也還是脫險了。
黃捕頭等人進來,八里堂那些潑皮都有些慌亂,倒是范逸尙和青臉老四等人淡定自若,那范逸尙甚至笑咪咪地上前拱手道:“黃捕頭,什么風把你吹過來了?”
“二公子?”黃捕頭一副狐疑模樣,打量范逸尙兩眼,才咳嗽一聲,正色肅然道:“二公子,和盛泉有人往衙門里去報案,說是有人擅闖和盛泉,逞兇作惡……怎么,該不是二公子你帶人來鬧事吧?”手握刀柄,沉聲道:“二公子,咱們雖然相熟,但是丑話我可說在前頭,胡知縣治理青柳縣,那是清正廉明兢兢業業,是要保一方黎民平安,我們這些做下屬的,那都是要相助胡知縣治理青柳縣。本捕頭在青柳縣是做什么的,你是知道的吧?”
“是是是!”范逸尙連連拱手,“黃捕頭管束著一方的治安,我青柳城百姓安居樂業,胡知縣固然是治理有方,黃捕頭卻也是功不可沒啊!”
黃捕頭冷哼一聲,道:“二公子,本捕頭不聽這些奉承話。本捕頭在這位置已經四年了,做的是一個秉公辦事不徇私情,求的是一個黎民安居百姓祥和……今天你帶著這一幫子人來到和盛泉,可是真的要在此鬧事?哼,二公子,若是你不能說出個道理來,那么本捕頭只有對不起,帶你去一趟衙門了!”
和盛泉上下見到黃捕頭秉公辦事,更是歡喜。
范逸尙嘿嘿一笑,咳嗽一聲,才道:“黃捕頭說的是,只是捕頭只怕是誤會了……今日我前來和盛泉,絕不是為了鬧事,更談不上擅闖民宅啊。”湊近過去,笑道:“黃捕頭,這和盛泉酒坊,到底是姓蘇還是姓范,您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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