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府商會會長劉聚光是個很特別的人物,他曾經在朝中為官,雖然并非高官,但據傳聞他與不少貴人關系親密,而且在致仕之前,還被皇帝陛下欽此了光祿大夫的爵位,在云山府,更是賞賜給他五百畝良田,更是由戶部出銀子,在云山府城為他建了一處養老的別院。
他致仕回到云山府,坐享富貴,而且也不知中間有什么內幕,朝廷那邊竟然往這邊下了一道旨意,任命他為云山府商會的會長。
商會會長,一直以來都是民間商戶自發組織的商業團體,其目的是進行地方商業保護,作為首領的會長,也素來都是由商會組織自己推舉出來。
能夠擔任商會會長,大都是德高望重的商界老前輩,資歷和威望都足以服眾。
劉聚光是朝廷官封,已經有些特殊,但是好在此人本就是云山府人,在這邊很有根基,再加上十分會做人,一開始不少商家還頗有些反感,但是時間長了,大家卻也接受了這個現實。
劉聚光有個特殊的喜好,就是喜歡泡溫泉,當初為官之時,隔三差五就會往溫泉池泡一泡,致仕之后,云山府這邊卻沒有溫泉可泡,后來身邊有人獻策,為他在府中的后花園建了一處池子,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搞來的火石,這些火石放入水中,就能夠產生奇怪的反應,哪怕池水冰涼無比,卻也很快能夠變得十分溫熱。
這池子雖然不能和溫泉相比,但是泡在里面,卻也能夠有泡溫泉的感受,為了這溫池,劉聚光花了不少銀子,不過這池子也確實給他帶來了不少的歡樂,每天入黑之后,他會十分固定地花上一個時辰泡在里面。
泡在這露天的池水之中,實在是一大享受。
此刻他如同平日一樣,在黑色的夜空之下,浸泡在溫池之中,十分愜意地靠在池邊,在他對面,卻豁然是忻州方正昊。
溫池之中熱氣騰騰,劉聚光身邊則有一名二十出頭的女人,瞧那眉角,自非姑娘家,長相頗為妖媚,身上穿著一層薄薄的輕紗,雖然是在寒冬之夜,但是身在溫池之中,卻不會覺得寒冷。
這女人身上那輕紗早被池水打濕,輕紗緊貼在白皙的肌膚上,嬌軀玲瓏起伏,凹凸有致,若隱若現,卻更是充滿了誘惑。
劉聚光氣定神閑,十分愜意地享受著女人十根纖纖玉指在他已經有些干癟的身體上揉捏著,這女人是劉聚光精心培養出來,對人體穴位頗有研究,知道如何按摩穴位,疏通血管。
霧氣之中,劉聚光微閉著眼睛,也沒有看對面泡在池子中的方正昊,只是緩緩道:“老夫說過,蘇琳瑯的性子,和他的父親還是十分相似的,不見棺材不落淚,你此番前去被拒,那也是老夫意料中事。”
方正昊冷笑道:“她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等到御酒大會之后,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還能如此站著說話?她無非是想通過御酒評選拼死一搏,只是她想的也未必太過簡單,時至今日,和盛泉已經是無路可走。”
劉聚光面色淡定,平靜道:“你也不要把話說死,不到最后,誰敢說穩操勝券?”
方正昊忙笑道:“大夫說的是,不過在下心想,有大夫和沈少卿幫襯,再加上我妙草堂的千葉紅,蘇家定然不是敵手。”
身邊的女人手指技巧嫻熟,在劉聚光的腰間力道十分均勻柔和地輕按著,讓劉聚光感到渾身一陣舒坦,悠然道:“有個事兒,你只怕還不知道。”
方正昊坐正身子,忙問道:“不知大夫所指何事?”
劉聚光淡淡一笑,道:“看來你對蘇家還不是完全了解……正昊啊,你要知道,這商場如戰場,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有時候一絲的疏忽,就可能導致全盤皆輸啊!”
“大夫指教的是。”方正昊忙道,塔尖劉聚光賣起關子來,瞬間便明白劉聚光的意思,笑道:“大夫,正昊有一事是臨來前家父交代,家父交代,定要向大夫送上!”
“哦?”劉聚光撫著胡須,含笑道:“不知令尊有何交代?”
方正昊肅然道:“大夫心胸寬闊,家父事先擔心我忻州方家前來云山府做生意,難免會遇到諸多阻擾,若非大夫鼎力相助,當日酒宴,也絕不會有那么多商家捧場赴宴!”
劉聚光搖頭笑道:“你忻州也是西山道之地,一道之地,何分彼此?你們方家酒水芳醇,能夠進入云山府酒市,那也是實力使然,老夫并未邦什么大忙。”
方正昊笑道:“大夫這是自謙了。”隨即往劉聚光這邊靠了靠,道:“大夫,家父交代,從今以后,我忻州方家會將云山府酒市的兩成利潤奉送給大夫,大夫這里開銷極大,那就算是我們方家的一點心意,還請大夫不要拒絕!”
兩成利潤,絕非小數目。
如果真的被方家掌握了云山府的酒市,那么每年的收益將是一個龐大的數目,而且一旦此次方家能夠繼續奪得御酒之名,那就會免去賦稅,其利潤更是驚人,兩成的利潤,那也將是一個極其龐大的數額。
劉聚光心中心花怒放,但是面上還是十分淡定,搖頭笑道:“正昊啊,老夫幫你們方家,可不是圖這些銀子。老夫雖然過得簡樸,但是名下產業不少,可不缺銀子花!”
方正昊一臉真摯道:“正昊知道大夫不戀金錢,但這是我們方家一點心意,大夫若是不接受,我們方家卻是無顏在云山做買賣。”
劉聚光嘿嘿一笑,終于點頭道:“既然你們父子有此心思,我若一味拒絕,反倒是矯情了。”頓了頓,壓低聲音道:“你可知道,蘇家幾年前,就已經暗中釀造酒王?”
“酒王?”方正昊一怔,一臉疑惑,顯然對此一無所知。
劉聚光正色道:“當年蘇家功虧一簣,五年前便已經暗中開始釀造酒王,那時候他們老東家尚在世,與老夫頗有交情,所以老夫卻是知道此事。你可別小看那酒王,據他所言,五年出窖的酒王,且不用去飲,只要打開酒壇,那真是五里之內盡聞酒香……!”
方正昊立時皺起眉頭來。
評酒無非色、香、味以及酒的后勁,其中酒香卻是人們的第一感受,只要能在香味上占得上風,也就掌握了先機。
如果真如劉聚光所言,和盛泉的酒王能夠五里皆飄香,那么到時候真要對決起來,和盛泉的酒王必定在氣勢上先聲奪人,搞不好讓十拿九穩的事情突起變故。
方正昊是清楚,妙草堂的千葉紅,那可是萬萬不能五里皆飄香。
劉聚光看了方正昊一眼,慢條斯理道:“據老夫所知,和盛泉五年前就已經野心勃勃,酒王如今就在青柳縣酒坊之中……你們方家千葉紅固然是酒中極品,但是對于和盛泉的酒王,卻也不可不防。”他頓了一頓,才一字一句道:“謀定而后動,方能百戰不殆啊!”
方正昊肅容拱手道:“多謝大夫指點!”
正在此時,卻見得不遠處出現一個人影,那人遠遠站住,卻并未過來,只是恭敬道:“老爺,光祿寺少卿沈涇沈少卿前來拜見!”
方正昊臉上頓時露出笑意,劉聚光已經笑道:“沈少卿大駕光臨,正昊,咱們一同去迎接吧!”
劉府暖閣之內,溫暖如春,酒桌之上,已經擺滿了山珍海味,更有方正昊帶來的妙草堂佳釀千葉紅,沈涇一身官服,坐在酒桌主座,而劉聚光和方正昊一左一右相陪。
此時暖閣之內,響起極為悅耳的琴簫合鳴之聲,酒桌前面不遠,兩名絕美佳人一撫琴一吹簫,正在演奏極其悅耳的曲調。
這兩名美人無論身高長相體態,那都是一模一樣,而且都是身著白色衣裙,看上去婉約動人,婉約之中,眉宇間卻又帶著一絲魅惑風情,當真是動人不已。
這是一對雙胞胎姐妹,一顰一笑都是仿若一人,清純中帶著嫵媚,這一對姐妹任何一個出現人前,都會讓人心神蕩漾,更何況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姐妹花,更是讓人心神悸動。
沈涇雖然想竭力表現的淡定,但是兩名佳人那流轉的美眸飄動,眸中含情,卻已經是將沈涇的三魂六魄勾去了兩魂五魄。
他手中端著酒杯,如同石雕一般,只是看著吹簫美人,動也不動。
劉聚光和方正昊對視一眼,眼眸子深處都顯出不屑的笑意,但臉上卻還是帶著敬意,沈涇已經舉杯笑道:“少卿大人,正昊再敬你一杯,你一路風塵,但是正好聽說連接風宴也未能去赴,正昊借花獻佛,便在劉大夫府上為少卿大人接風洗塵。”
沈涇終于回過神來,舉杯一飲而盡,目光不離那一對姐妹花,問道:“這是哪里的姑娘,曲兒可真是動聽。本官聽曲也多了,難得聽聞如此天籟之音啊!”
方正昊嘆道:“不瞞少卿,這對姐妹出身貧苦,差點被騙子拐入青樓,是在下見她們可憐,收留下來,認作義女。她們喜愛撫琴吹簫,在下身為義父,自當滿足,讓人調教,如今卻也能夠一登大雅之堂了。卻不知少卿喜歡不喜歡?”
“喜歡喜歡!”沈涇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隨即感覺自己的話有些不對,道:“本官很喜歡她們的曲子,不錯不錯,確實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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