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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 將功贖罪

  楚歡直言指責,這讓梁坊主臉色發青,神情間卻也難免尷尬之色,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楚歡已經不等他說話便道:“其實大東家已經知道此事,但是你終究是她長輩,所以……大東家并沒有當你面說破。”嘆了口氣,往椅子上一靠,道:“大東家這樣做,無非是留些相見余地而已!”

  梁坊主一怔,道:“你……你說的是真的?琳瑯……琳瑯已經知道了?”他這樣一說,無疑已經承認自己吃里扒外。

  楚歡道:“梁坊主,有件事兒你只怕還不曉得。”

  “什么事情?”

  “據我所知,雷大將軍最近似乎也要往云山府來……!”楚歡壓低聲音,“這件事情,不知梁坊主可知道?”

  梁坊主身體一震,茫然道:“我不知道。”隨即顯出驚恐之色:“雷……雷大將軍過來做什么?”

  楚歡微微一笑,看了幾名姐兒一眼,才賣關子道:“梁坊主,有些事情,在這里說并不方便,卻不知你能否移步說幾句話?”

  梁坊主皺起眉頭,猶豫起來,楚歡卻已經道:“你若是在不愿意去,我也不難為你,只不過……日后要是出了什么簍子,梁坊主你還是好自為之吧!”說完,起身作勢便要離開。

  梁坊主急忙起身,他現在倒不是擔心其他,而是在想著雷孤衡雷大將軍的到來,他不知道楚歡所言是真是假,但是瞧楚歡神色不似作偽,心里便打起鼓來。

  外人不知,他倒是知道,雷孤衡與蘇家還是有些瓜葛的,當年蘇老東家與雷孤衡有著私交,甚至會偶爾抽時間往云山府來小聚。

  蘇老東家去世,雖然雷孤衡沒有親自過來,卻派了人過來慰問,更是讓人帶來一壇酒以祭奠老友。

  只不過蘇家在雷孤衡的問題上一直保持低調,也從不會以雷孤衡為靠山,甚至有時候讓人忘記蘇家還有這樣一條人脈,梁坊主幾乎也已經忘記,此時楚歡陡然提起來,他猛地意識到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楚歡,你先別走。”梁坊主有些著急:“你告訴我,雷大將軍……他真要來這里?”

  楚歡淡然一笑,回頭看了幾名姐兒一眼,道:“等我離開,你們便可以讓人進來了。”也不多言,上前打開門,便往外走,梁坊主急忙跟上。

  含月在外面一直等著楚歡,見到楚歡出來,風情萬種迎上來,楚歡卻已經淡淡笑道:“含月姑娘,想起了急事,今晚看來是不能留下來了!”

  含月一怔,失望無比,楚歡笑道:“希望有空還能見到。”并不多說,在含月幽怨的眼神中,風風火火出了門,而梁坊主肥胖的身軀一搖一擺搖晃著跟上去。

  含月雖然失望,但是楚歡畢竟早就給她留了銀子,對楚歡大有好感,主動讓人將楚歡的馬匹牽出來,楚歡上了馬,梁坊主跟到馬邊,忍不住問道:“咱們到底要去哪里?”

  楚歡淡淡看著他,問道:“你要不要上來?”

  梁坊主一心想著雷孤衡的事情,猶豫了一下,終是上了馬,楚歡一抖馬韁,帶著梁坊主離開。

  駿馬飛馳,梁坊主心神不寧,他上了馬后,就有些后悔,鬼使神差被楚歡引出了青樓,更是坐上他的馬不知去向何方。

  駿馬馳過幾條街道,到了一條很僻靜的街道上,四下無人,昏暗無比,梁坊主心里“咯噔”一沉,失聲道:“楚歡……你要做什么?”

  楚歡并不理會,駿馬飛馳到一處小院子外,這才停下。

  下了馬來,楚歡敲了敲門,院門很快就打開,梁坊主瞧見開門的是一個黑衣男子,那男子竟然帶了一只眼罩,卻是個獨眼龍。

  楚歡牽馬徑自進了院中,回過頭,向梁坊主道:“梁坊主,進來坐坐!”

  梁坊主忐忑不安,但是四下無人,此時也由不得他,他哆哆嗦嗦進了院子,身后的院門立刻被獨眼漢子關了起來。

  楚歡附耳對獨眼漢子說了幾句話,獨眼漢子點點頭,率先進了屋子,楚歡這才回頭向梁坊主道:“這里倒是僻靜,是說話的地方,梁坊主,你覺得如何?“

  梁坊主魂不守舍點點頭,額頭冷汗直冒,心里暗想著,楚歡總不是要在這里弄死自己吧?

  這里十分的寂靜,進了屋內,屋里陳設簡陋,桌子上放著一盞油燈,旁邊有一扇小門,卻是緊緊閉著,除了那獨眼漢子,屋內還有兩名大漢。

  楚歡大方地在桌邊坐下,向梁坊主笑道:“這里是我幾個朋友,梁坊主,先請坐,我有事要與你商量!”

  梁坊主心驚膽戰走過去,半邊屁股坐在椅子上,勉強笑道:“楚歡,你……你帶我來這里做什么……!”他話聲剛落,便聽到“啊”的一聲慘叫才旁邊的那扇門后傳來,聲音十分凄慘,似乎正經受著極大的痛苦。

  梁坊主面如死灰,幾欲軟倒,那獨眼漢子已經笑道:“沒事沒事,不用擔心,只是自家人辦點事!”沖著那扇門叫道:“辦事的時候小心些,別驚著客人!”

  梁坊主顫聲問道:“那……那里是什么?”

  “沒什么沒什么。”獨眼漢子擺手笑道:“你們說你們的。”他越是說沒什么,越是讓梁坊主心驚膽戰,瞧這獨眼漢子幾人,似乎不是什么善類。

  楚歡咳嗽一聲,才道:“梁坊主,實話對你說吧,雷大將軍很快就要到來,據說還會親自去祭拜老東家……當然,不會大張旗鼓,只是暗中祭拜而已。”

  梁坊主擦了擦額頭冷汗,道:“雷大將軍……雷大將軍有情有義……那個……唔……!”

  楚歡嘆道:“但是我現在只擔心雷大將軍到來之后,第一個要倒霉的就是梁坊主你了!”

  梁坊主身子一震,失聲道:“為……為何?”

  “道理很簡單。”楚歡道:“你這次犯了錯,御酒之名肯定是要輸,酒坊肯定也無法經營下去……你說雷大將軍前來,看到和盛泉落到這般田地,會不會過問幾句?”

  梁坊主點點頭,如坐針氈,渾身上下十分的不舒服。

  “雷大將軍一旦動問,大東家總不能隱瞞,只會將事情原原本本告訴大將軍。”楚歡盯著梁坊主的眼睛,目光銳利:“和盛泉無路可走,是因為輸掉了御酒評選,而輸掉御酒評選的原因,卻是因為你毀了酒王……梁坊主,你說雷將軍知道這些之后,將會作何處置?”

  梁坊主越擦,額頭的汗水卻越多,聲音發抖:“我……我沒有……!”

  楚歡立刻皺起眉頭,道:“莫非到了這個時候,你還想否認沒有與人勾結?”楚歡剛說完,旁邊那扇門后面又傳來一聲慘叫,比方才更凄慘。

  梁坊主慌了,忙道:“不是,是方正昊……都是方正昊,是他派人找上我,要我……要我那樣做……!”

  楚歡微微頷首,道:“梁坊主,你這樣說,我很欣慰,一個人犯了錯不怕,就怕不能悔改。對了,他花了多少銀子讓你這樣做?”

  “一千……不,兩千……!”

  “兩千兩?”楚歡目光如刀,鄙視梁坊主。

  梁坊主頹然伸出一只手,張開五指:“他答應給我五千兩,但是……但是先付兩千兩,事成之后再付三千兩。今晚……今晚去那里,就是……就是事先約好,要去拿剩下的銀子。”

  楚歡伸手拍了拍梁坊主肩膀,梁坊主渾身顫抖,顫聲道:“楚歡,其實……其實方家已經與沈少卿談好,就算我們酒王在手,也不會贏過他們……!”

  楚歡搖頭道:“梁坊主,今夜請你來這里,也不是與你談論誰贏誰輸。”頓了頓,問道:“如果給你一個機會,將犯過的錯誤彌補過來,你可愿意?”

  梁坊主顯出猶豫之色,戰戰兢兢問道:“你……你說的是什么機會?”

  “瞧你樣子,似乎還有些不愿意。”楚歡嘆了口氣,道:“梁坊主,我見你是大東家的姑父,瞧在大東家的面子上才幫你一把,你若是將功贖罪,雷將軍過來,你或許還能逃過一劫……罷了,你若不愿意,我也不難為你。”指了指大門:“你現在便可以離開!”

  梁坊主忙道:“楚歡,你說,你說!”

  楚歡這才笑道:“我也不拐彎抹角,其實要你做的事情并不難,只要你今夜便去見方正昊,從他口中套出方家酒王的所在,然后將消息告訴我,便算是將功折罪了。”摸著下巴,淡淡笑道:“梁坊主,這個事情不難吧?”

  梁坊主苦著臉道:“楚歡,這可不是容易的事情。方家如果真的有酒王在手,豈會輕易告訴我?方正昊可不是笨人,想要從他口中套出話來,并不容易。”

  楚歡笑道:“方正昊卻是不是笨人,但也算不得精明人。你梁坊主倒是一個花花腸子,相信你總有法子辦成此事的。”

  梁坊主想了想,搖頭道:“此事太難辦,我……你換一個法子!”

  楚歡拉下臉來,此時從那扇門后又傳來慘叫聲,隨即那扇門打開,卻見一名兇狠的漢子走出來,雙手竟然沾滿鮮血,大搖大擺走到獨眼漢子身邊,低聲道:“那吃里扒外的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還剩一口氣……!”

  獨眼漢子目露兇光,低聲道:“吃里扒外的家伙,就得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今天先歇下,別讓他死了,明天接著讓他嘗嘗厲害!”他二人說話聲音雖低,但恰好能讓梁坊主聽見,見到梁坊主一臉慘白,獨眼漢子呵呵笑著,擺手道:“沒事沒事,都是些小事,你們說你們的。”

  梁坊主六神無主心驚膽戰之間,楚歡卻已經用一根手指輕輕敲著桌子,盯著梁坊主問道:“怎么,不想將功贖罪?”

  梁坊主頹然道:“我……我聽你的,可是……楚歡,你教教我,我……我該怎么做?”

  楚歡瞇著眼睛道:“你真想讓我教你?”

  梁坊主誠懇點頭,楚歡嘿嘿一笑,猛地一拳打出,正中梁坊主左眼,梁坊主“哎喲”一聲慘叫,已經被打翻在地。

  楚歡起身來,不等他梁坊主緩過神,又在他的身上踢了五六腳,每一下都是力道十足,梁坊主抱著頭,哭道:“楚歡,你……你這是要做什么……哎喲……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

  梁坊主鼻青臉腫,鼻子嘴巴都冒出血來,楚歡才蹲下去扶著梁坊主起來,笑瞇瞇道:“梁坊主,你讓我教你,這就是我教你的法子。”

  梁坊主渾身疼痛,捂住冒血不止的鼻子,心中驚怒,道:“你這是……這是什么法子,哎喲,痛死我了……!”

  楚歡輕輕道:“若不如此,你又如何去見方正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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