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回到府中,不管怎么說,見到素娘安然無恙,心情本來也是很好,但是此時卻突然意識到莫凌霜已經被齊王瀛仁帶進宮去,心中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楚歡打從第一次見到莫凌霜,就感覺到凌霜清雅脫俗,雖然出自風月場所,但是潔身自好,正應了那一句出污泥而不染。
他對凌霜并無男女之情,但是卻從心里對凌霜帶著同情,凌霜來到京城,兩人也曾單獨住在一起一段時間,楚歡一直都是將凌霜當做妹妹看待,打從凌霜第一天進入府邸開始,楚歡就知道她終有一rì會離開,憑心而論,當初如果不是齊王的原因,楚歡和凌霜的命運甚至不會存在交集。
齊王第一眼瞧見凌霜,便是一見鐘情,如果不是齊王,楚歡也就不可能去參加花魁大賽,更不可能想著法子將凌霜救出來。
楚歡心里承認,當初相救凌霜,并不是看在凌霜的面子上,而是想以解救凌霜,與齊王拉近關系。
如果不是凌霜被齊王金屋藏嬌,藏在楚歡的府邸,楚歡或許早已經忘記了這個女子的存在,但是命運的軌跡卻終究是讓兩個人出現了交集,楚歡雖然在府中一直對凌霜以禮相待,心中一直將其當做妹妹看待,但是這終究也是有了感情。
他當然知道宮中的險惡,未必比青樓平安,凌霜入宮,也未必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也知道,齊王對凌霜一往情深,自己也沒有理由,更沒有資格將凌霜留在府中。
他不知道凌霜在宮中的rì子怎樣,但是他相信,凌霜待在楚府,定然要比在宮中快樂許多。
素娘見到楚歡神情黯然,頓時有些緊張,若是從前,它早已經開口說話,但是如今楚歡在她的眼中,那就是大大的官老爺,身份尊貴,可不能輕易打擾。
屋內一片死寂,珍妮絲姐妹互相看了看,見素娘不說話,也都不敢說話。
片刻之后,卻見到孫子空抱著一只并不大的紅木箱子來到大堂,并沒有看到楚歡的臉色,叫道:“師傅,你說的是這個箱子吧?我給你拿來了。”將那箱子放在了大堂的桌子上,楚歡這才抬起頭,見到素娘臉上一副小心翼翼之色,心想自己剛剛回來,又何必因為自己的情緒讓他們不開心,暫時收起黯然心思,顯出笑容,起身來,道:“你們猜猜看,我給你們帶了什么禮物?”
素娘見楚歡露出笑容,這才松了口氣,美麗的眼睛瞅向那紅木箱子,眼中顯出好奇之色,楚歡道也沒有賣關子,撤掉封條,打開箱蓋子,一時間光芒耀眼,璀璨生輝,三女都是顯出驚訝之色,卻見到楚歡已經從里面拉出一條珍珠項鏈,隨手便丟給孫子空,孫子空一怔,好在手腳利索,急忙接住,楚歡已經笑道:“這次你跟著我,也算是立了大功,為師說過要賞你,這串項鏈你先收著,等到以后娶了媳婦,便當做定情信物送過去,總也是有幾分面子的。”
孫子空拿著珍珠項鏈,心下當真是狂喜,他雖然從沒有拿過這樣珍貴的項鏈,可是卻知道這珍珠項鏈價格不菲,師傅大人出手大方,孫子空興奮之中帶著感激,卻還是道:“跟著師傅,有口飯吃就已經很開心,這賞賜,徒兒不敢領受……!”
楚歡“哦”了一聲,笑道:“有覺悟。素娘,子空既然如此識大體,這項鏈你先收回來……!”
素娘見到楚歡將這樣一串名貴的珍珠項鏈隨手就送給孫子空,心中倒真是有些肉痛,前番薛夫人說過珍珠美容效果最好,素娘只覺得成本太高,并不舍得,這一串珍珠若是拿來美容,可以用上好些時rì,只是楚歡既然送出手,她當然不好說什么,而且想象孫子空跟著楚歡,前后照顧,送些東西倒也是合情合理,此時又聽楚歡要收回來,頓時覺得不妥。
她雖然因為出身貧苦,過慣了苦rì子,生性有些吝嗇,不過卻也知道送出去的東西討要回來,總是不好,頓時有些為難道:“二……唔,老爺,這……!”
她以前習慣稱呼楚歡為“二郎”,如今身份不同,要稱老爺,但總是改不過口來。
楚歡見素娘表情,心下好笑,又見孫子空有些尷尬,這才沖著孫子空笑罵道:“以后給你東西,你就老老實實收著,這次就算了,下次若再和我來這一套,東西立刻收回。”
孫子空本在后悔自己這張破嘴假客氣,正悲傷項鏈要被收回,聽楚歡這樣說,頓時眉開眼笑,楚歡已經笑罵道:“拿了東西,還不滾!”
孫子空這才轉身便走,速度飛快,似乎害怕楚歡真的反悔討要回去。
楚歡又從箱子里拿出兩串更為璀璨的瑪瑙項鏈,遞給珍妮絲二人,一人一串,笑道:“聽說這瑪瑙是從西域傳來,正好送給你們有個念想!”又給了兩人每人一副手鐲子,乃是一等一的上佳美玉,女孩子哪有不喜歡這等飾物的,都是歡喜不已,姐妹花也不忸怩,接了過去,歡喜不已。
楚歡這才看向素娘,道:“這里面的東西,都是帶回來送給你的,我回來時挑選過,那邊有一位經營胭脂水粉的商人,特地送了優質的胭脂水粉,我知道你喜歡,所以帶回來給你。”
素娘心中歡喜不已,她已經瞧見紅木箱子里還有許多的首飾,數量可不少,想到這里面的東西盡數歸自己,心下著實歡喜,卻還是道:“誰說我喜歡了……”聲音不大,卻已經伸手從里面拿出一件東西,那是一條鏈子,用金線串起來,上面卻是綴滿了柳葉形的金葉子,金光燦燦,那金葉子薄如蟬翼,每一片金葉子下面,竟然還綴著細圓的珠子,做工精致,拿在手中,那金葉子和細珠子隨著晃動便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宛若樂器,只是這鏈子比之掛在脖子上的項鏈要大出許多,竟似乎不是掛在脖子上的項鏈,素娘沒有見過這樣的飾物,忍不住好奇問道:“二郎,這是什么東西?”
楚歡瞧了一眼,他之前挑選飾物,也只是覺得這件東西很是奇特,但是做工精致,而且還是袁崇尚所贈,所以便挑了給素娘。
楚歡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想來是不尋常的項鏈,我瞧見有些人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很大,估計這也是那般。”想到鬼方人掛在脖子上的項鏈,可不正是比普通項鏈大出許多,吊垂在胸口。
素娘心下好奇,忍不住掛在脖子上,雖然璀璨奪目,但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布蘭茜已經捂著嘴笑起來,素娘有些不好意思,急忙取下,布蘭茜知道自己失態,急忙道:“夫人,我可不是笑話你,我是笑話楚,他連項鏈和腰鏈也分不清楚。”
“腰鏈?”
珍妮絲點頭笑道:“不錯,這是腰鏈,你瞧見項鏈邊上有細扣子,若是腰太細,便要扣住幾格,卡在腰間,不讓它掉下去。”
素娘眨了眨眼睛,充滿求知yù問道:“腰鏈?難道腰上也可以掛鏈子?”
布蘭茜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得意道:“那是當然,我們很小的時候,就用過這種腰鏈子,只是這腰鏈子可不是出門的時候帶在身上,而是跳舞的時候才能用得上。”
“跳舞?”素娘一愣。
珍妮絲見素娘茫然不懂,湊近過去,附耳說了幾句話,素娘先是一怔,隨即臉上飛起紅霞,面紅耳熱,有些緊張地看了楚歡一眼,就像手上拿的是火炭,丟到了紅木箱子里。
楚歡有些奇怪,素娘已經道:“我……我讓人準備飯菜。”關上紅木箱子,抱起來便走,她似乎害怕留在屋內,扭著腰肢快步離去,那紅木箱子分量不算輕,但是素娘曾經做過體力活,力氣不比普通的弱女子,拿得十分穩妥。
楚歡見素娘說走就走,又想到她剛才臉紅耳熱的模樣,感到莫名其妙,問道:“珍妮絲,你跟她說了什么?”
珍妮絲嘻嘻一笑,道:“也沒說什么,只是說腰鏈的作用。”
楚歡倒也是有了一些興趣。坐了下去,問道:“老爺我倒要請教,這腰鏈到底有什么用途?”
珍妮絲和布蘭茜對視一眼,臉上也有些紅暈,只是她們不似中原女子那般忸怩,珍妮絲已經道:“其實這鏈子最大的用途就是跳舞,跳舞的時候,擺動腰肢,腰鏈子便會搖擺起來,發出美妙的音樂,伴隨著舞蹈的節奏,十分美麗……!”
楚歡道:“那也沒什么,不就是跳舞嗎?”
布蘭茜忍不住道:“若是尋常跳舞,自然是十分美麗,不過有些貴族會讓……!”頓了頓,瞧了珍妮絲一眼,有些嬌羞,沒能說下去。
珍妮絲膽子終究是大一些,還是道:“西域許多貴族會讓女人光著身子戴上腰鏈,只為貴族跳舞,那樣……那樣就不好了。”
楚歡頓時明白過來,腦中竟是顯出一幅圖像,若是素娘一絲不掛,腰間戴著腰鏈,她身材極好,若是搖動腰肢,擺動豐.臀,那景象必然是香艷無比,也怪不得珍妮絲向素娘耳語,素娘便即臉紅心跳立刻離開,看來素娘心中也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