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歡含笑望向軒轅勝才,道:“軒轅,韓偏將舉薦你暫代平西將軍之職,你又是什么意思?”
軒轅勝才有些錯愕,但是眉宇間卻顯然光彩,道:“末將資歷淺薄,只怕難以服眾。”他并不是拒絕,只是說難以服眾而已。
“其實本督到不這樣認為。”楚歡笑道:“軒轅,你出身軒轅世家,而且自幼便在行伍,乃是真正的軍人。雖說你并沒有在平西軍中待過,但是凡事都有第一次,以你的才干,未必不能擔起如此重任,何況這也不是真的就讓你成了平西將軍,只是暫代而已,在朝廷的旨意下來之前,本督倒覺得你可以撐上一撐。”
軒轅勝才道:“如果是這樣,末將倒未嘗不敢一試!”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軒轅勝才倒也不客氣,心中卻也明白,雖說是暫代平西將軍,但是朝廷只怕還真難選出合適的人選,楚歡既然想扶軒轅勝才上位,回頭自然是上朝廷保薦,軒轅勝才身后畢竟是強大的軒轅世家,朝廷只怕就此順應局面,到時候一道旨意下來,直接將軒轅勝才扶正。
霍風雙拳緊握,只想起身反駁,可是他身上現在粘上了屎,只怕話沒出口,還有被楚歡再行整治。
熊如海雖然傷重不起,但是也知道事關重大,他知道韓英和方如水已經離心,霍風現在已被制住,現在唯一能反駁的,也只有自己,強撐道:“我不同意!”
楚歡俯視熊如海,含笑問道:“熊偏將有意見?”
“當然……!”熊如海想大聲說話,但是聲音只要一大,胸口就劇痛,只能讓聲音輕一些:“軒轅勝才固然是軒轅世家的子弟,但是據末將所知,他多統帥的人手,也不過幾百人而已,而平西軍八大營,加起來有近四萬兵馬,軒轅勝才從統兵的資歷,又怎能……又怎能就這般擔負平西將軍之職?”他胸口疼痛,頓了頓,順了兩口氣,才繼續道:“軍務大事,非同兒戲,不是總督大人三言兩語就能決定,平西軍不是地方軍,隸屬于兵部,在朝廷的任命下來之前,誰也……誰也沒有資格統管平西軍!”
楚歡淡淡道:“如此說來,熊偏將是準備讓平西軍群龍首?八大營,各自為政,散沙一團?嘿嘿,這還怎么打仗?”
“實在要選出暫代的將軍,那也該由……由平西軍內部商議,召集八大營的偏將軍,從中選擇。”熊如海喘氣如牛,“末將不相信,八大營的偏將軍,都是百戰沙場的將領,即使有庸才,但總不至于八大偏將,沒有一個及不上軒轅勝才?”
楚歡起身來,走到熊如海身邊,背負雙手,居高臨下而視,見到熊如海一雙銅鈴般的大眼睛也與自己針鋒相視,微微一笑,道:“說來說去,熊偏將是覺得本督沒有資格過問平西軍務?”
熊如海倒也不愧是條硬漢,逆境之下,并不畏懼楚歡,道:“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帝國有法度,為了防止地方總督獨攬大權,所以朝廷明文規定,總督不得插手軍務,平西軍是直接隸屬于朝廷,你沒有資格插手,如今總督大人主理政事,卻又過問軍務,難道是想軍政一把抓?”
這話說的已經十分直白,不少人都是微微變色,心想這熊如海果然是五大三粗沒長腦子,這種時候,還要與楚歡作對,自然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楚歡微笑道:“熊偏將,那你可知道,本督離京之時,得圣上召見,賜下了臨機獨斷的權力?圣上對本督的旨意,是要不惜一切方法穩定西關,平西軍群龍首,已經危及西關,本督自然要過問。”摸著下巴,淡淡道:“不瞞你說,圣上賜下了本督金劍,金劍就等若是圣上,誰要是在西關興風作浪,本督的眼睛認人,可是金劍卻認不得人,怎么,熊偏將要不要本督請出金劍?”
熊如海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他剛才說的直白,這楚歡卻也不含糊,言語之中,那已經是帶著威脅的意思。
見熊如海不說話,楚歡這才轉身含笑問道:“諸位大人,韓偏將舉薦軒轅勝才暫代平西將軍,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一切……一切都憑大人裁決!”
“這話倒不能這樣說,請你們過來,就是不要一言堂。”楚歡道:“大家都表個態,這是西關的大事,大家都是西關的父母官,如此大事,都該說出自己的見解!”直視方如水,問道:“方偏將,你意下如何?”
“軒轅勝才年少英雄,出身將門,由他暫代平西將軍,將士們不會有太大的意見,我等也愿意聽從差遣!”
“諸位大人呢?”
“這個……軒轅將軍確實是佳人選。”
眾人知道今日若是不表態,只怕誰也出不了門,只能順著楚歡的意思,楚歡含笑聽到眾人紛紛贊成,這才轉身道:“軒轅勝才,既然是眾望所歸,你就不要推辭,有幾位偏將幫襯,在朝廷旨意下來之前,你就暫且打理平西軍的軍務。”
軒轅勝才拱手道:“末將愿誓死報效朝廷!”
“來人,取令符和將軍印!”楚歡沉聲道。
話聲剛落,門外很就有人進來,似乎早就準備好,用玉盤托著,楚歡當著眾人之面,將平西將軍令符和將軍印交到了軒轅勝才的手中,語重心長道:“軒轅,從這一刻起,平西軍就暫且交給你,只盼你獎罰分明,不要辜負朝廷!”
軒轅勝才收好令符和將軍印,雙眉揚起,眼眸中顯出感激之色,隨即雙目一寒,雙眉一緊,沉聲道:“霍風何在?”
霍風正低著頭,聽到軒轅勝才叫喚自己名字,抬起頭,有些失神道:“我……我在……!”
楚歡淡淡道:“霍偏將,軒轅如今已經是平西將軍,你與他是上下級,在上司面前自稱我,這有以下犯上之嫌!”
霍風身體一震,他只覺得腦袋有些暈乎乎的,事情的發展,讓他措手不及,他實在難以明白,為何一夜之間,平西軍就改名換姓。
“霍偏將,將軍在叫你,你該上前拜見才是。”韓英已經起身來,淡淡提醒道。
霍風可奈何,硬著頭皮上前,單膝跪下,“末將參見將軍!”
“牛得畢的證詞,你當然沒有異議。”軒轅勝才雙目犀利,“你身為一營偏將,本該愛兵如子,忠心朝廷,可是你膽大包天,盜賣軍糧,罪可恕,來人,將霍風拉下去,斬了!”
霍風神色巨變,豁然抬頭,驚駭道:“你說什么?”
軒轅勝才目光如冰,已經有四名近衛武士涌上前來,如狼似虎便要將霍風拖下去,霍風萬料想不到軒轅勝才上臺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拿自己開刀,心下驚駭于軒轅勝才的鐵血情,知道難以幸,骨子里的血性陡然涌上來,不等幾名武士靠近,他身體已經前竄,探手便去抓軒轅勝才的腰間佩刀。
他速度不慢,只可惜軒轅勝才的速度,霍風的手還沒碰到刀柄,軒轅勝才身體已經后退一步,刀光閃動,電光火石間,軒轅勝才已經拔刀在手,霍風驚駭之間,軒轅勝才已經是雙手握刀,臨空對著霍風毫不留情劈了下來。
霍風身體本就是向前,此時慣性使然,根本退不了,再加上他心神俱亂,那刀劈下,卻只是呆了一下。
“噗!”
血光飛舞,鮮血四濺,軒轅勝才手中的大刀已經是狠狠劈在了霍風的腦袋上,那腦袋就如同西瓜般,生生被劈成兩半。
“哎呀……!”
在場不少官員見到大刀劈開腦袋,肝膽俱裂,驚叫出身,軒轅勝才盯著霍風凸起的眼珠子,淡淡道:“襲擊上官,殺赦!”拔出刀來,刀身滿是鮮血,刀鋒下垂,那鮮血順著刀身滑到刀鋒,而后如同水滴般滴落到地面上,霍風身體搖晃了兩下,一頭栽倒在地,再不動。
軒轅勝才將大刀在霍風尸身上擦拭干凈,這才吩咐道:“將尸首拖下去!”
近衛武士上前將尸首拖了下去,軒轅勝才這才收刀入鞘,轉身向楚歡拱手道:“總督大人,事發突然,霍風想要奪刀襲擊末將,末將只能自衛出手,驚擾大人,還請恕罪!”
楚歡嘆道:“這是平西軍內事,軒轅將軍清理門戶,本督哪里會怪罪!”
軒轅勝才掃視眾人一眼,只見到不少官員面色蒼白,眼眸子都是顯出驚懼之色,甚至已經有人瑟瑟發抖。
他面表情,走到熊如海身邊,熊如海此時也是驚駭萬分,看到軒轅勝才靠近過來,不知為何,心下還真是生出畏懼,但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你……你還想殺我?”
“為何要殺你?”軒轅勝才竟是顯出一絲笑容,“熊偏將,你是坤字營偏將軍,都說你是一員猛將,本來坤字營需要你這樣的猛將坐鎮,但是本將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實在沒有辦法處理坤字營的軍務,瞧你這傷,沒有三五個月也難復原,這樣吧,你坤字營偏將軍一職,本將暫且收回,會讓別人代你辦差,你今夜就程返鄉,聽說你是天山道人,那就回去天山道,好好養傷!”
“我……!”熊如海急火攻心,劇烈咳嗽起來。
軒轅勝才不等熊如海多說,已經吩咐道:“來人,即刻為熊偏將收拾行禮,今夜就為熊偏將雇一輛馬車,讓他返鄉好好休養,熊偏將是有功之將,不能虧待他,雇一輛好車,車……!”頓了頓,雙眉一樣,十分大方道:“本將來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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