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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九五章 禁宮

  馮元破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部堂大人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卻是皺眉道:“只是震寇風的人還沒有抵達武平,倒是按照部堂大人的意思,早就派人去傳了旨意……!”壓低聲音,身體微微前傾:“部堂大人也知道,京城那邊發生了民變,已經有消息傳過來,亂民涌入洛安京城,燒殺搶掠,卻也不知道震寇風是否遇到了麻煩……!”

  薛懷安皺眉道:“如果震寇風當真遭遇麻煩不能按時抵達,這祭天誕禮可就算不得圓滿。”

  “部堂大人放心,參加祭天誕禮的禮團班子也都絡繹到來,我這就派人去打聽,震寇風說不定隨時都能趕到。”馮元破笑道:“部堂大人在天宮等候消息就是,只要震寇風抵達,我立刻派人告知。”

  薛懷安微微點頭,馮元破卻是問道:“部堂大人,你說電帥會不會按時抵達?”

  “赤煉電?”薛懷安神情嚴肅:“這實在難以預料。河北青天王已經侵入福海,赤煉電的奏章也已經送呈過來,遼東鐵騎已經出兵福海,正在收復失地,最近連續幾場大戰下來,青天王的亂匪是節節敗退,如此大好形勢,赤煉電應該會再接再厲,若有可能,大可以一舉收復河北,蕩平青天賊眾……至若是否能夠及時趕到河西,那也是難以預料。”

  馮元破嘆道:“圣上祭天誕禮,乃是我大秦極為隆重的盛事,按照道理,電帥的兵馬自東向西攻打青天王,我河西兵馬若是能夠出兵,便可以兩路進擊,青天王那是插翅也難飛了。只不過這舉國盛事,圣上親口說不宜大動刀兵,以免血光玷污了祭禮,所以等到祭天誕禮之后,河西才能發兵河北……電帥乃是帝國重臣,對圣上忠心耿耿,如今在福海連戰連捷,形勢一片大好,這種時候,更應該前來向圣上賀壽,也應該親自向圣上稟明前線戰況……!”

  薛懷安含笑道:“忠國公所言極是,我想赤煉電心中自然有分寸。”起身來,道:“已經很晚了,冒昧打擾,已經耽擱了忠國公不少時間,我也該告辭了。”

  馮元破卻也起身道:“部堂大人稍候,我親自護送部堂大人往天宮去。”

  “忠國公客氣了……!”薛懷安忙道,馮元破已經含笑打斷道:“我也多日不曾面見圣上,想來圣上對祭天誕禮的準備也是十分擔心,我今夜前往天宮,將祭天誕禮的狀況親自向圣上稟報一番,也好讓圣上安心。”

  薛懷安聽馮元破是要去見皇帝,自然不好阻攔。

  馮元破換了正裝,調了一隊衛兵,這才與薛懷安一起出了府邸,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武平府的城門其實已經關閉,但是馮元破乃是河西總督,自然是暢通無阻,出了城,往南不過二十多里地,便即到了天宮。

  天宮三十六殿,除了主殿天道殿早已經竣工,其實真正完工的只有幾座宮殿而已,至少還有半數宮殿沒有完成。

  雖是如此,規模已經是十分的雄壯。

  天道殿左邊有老君殿,右邊是居仙殿,這三座宮殿連成一體,乃是仙宮的中心建筑群,合天罡數的仙宮三十六殿便是以此為中心。

  三殿外圍,修建了高墻,都是巨石壘砌而成,這些巨石自然也都不是一般的石頭,質非尋常,宏偉空闊的三殿建筑群便在其中,在正殿天道殿前,則是美輪美奐宛若仙境的巨大廣場,這足可容納數萬之眾的宮殿群,如今在其中的人卻是寥寥無幾,皇帝從京城帶來的官員,都被安頓在距離三殿建筑群不遠的其他宮殿,要想見到皇帝,就必須從天門而入,而天門如今便是由皇家近衛軍值守,外墻四周,都有近衛軍守衛巡邏。

  抵達天宮,馮元破既然要向皇帝稟報祭禮之事,作為禮部尚書的薛懷安自然跟隨在旁,以免皇帝垂詢。

  其實此番祭天誕禮的準備工作,幾乎都是由馮元破率領的河西官員一手操持,正派的禮部尚書薛懷安,反倒是無所事事。

  馮元破擁有皇帝的諭旨,是少數可以自由進出天公的官員之一,進入天門并不困難,近衛軍自然也是不敢違抗皇帝旨意的,皇帝居住在天道殿右側的居仙殿,馮元破來到居仙殿正門,卻發現華麗巍峨的大門緊閉,門前卻是橫著數名近衛軍武士。

  馮元破皺起眉頭,卻還是上前去,一名武士攔住去路,沉聲道:“圣上寢宮,未經宣召,不得入內。”

  馮元破眼中劃過一絲異色,卻還是含笑道:“我是河西總督馮元破,有要事面見圣上,還請通稟一聲!”

  “圣上龍體不適,已經下旨,任何人都不見。”那武士面無表情,冷冰冰道。

  馮元破袖中拳頭握起,便在此時,卻聽得旁邊一個淡淡的聲音道:“忠國公要見圣上嗎?”

  馮元破扭頭看去,卻見一頭白發的軒轅紹緩步走來,身背長弓,身板挺直。

  “軒轅將軍。”馮元破拱手笑道:“這么晚了,還沒有歇息?”他從武平府出發之時,就已經很晚,抵達天宮,已經是后半夜,只是天上月朗星稀,月光明亮,投射到天宮的瓊樓玉宇,整座宮殿群倒似乎泛著一陣淡淡的光暈。

  軒轅紹凝視馮元破,不答反問:“忠國公不也還沒有歇息?如此深夜前來,想必是有大事?”

  “祭天誕禮迫在眉睫,一切也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馮元破道:“今夜前來面圣,是要將祭天誕禮的逐項事情上稟圣上,馮某是個粗人,只怕有不周全之地,所以向圣上請示,看看是否還有什么疏漏之處,也好請圣上示下。”

  軒轅紹搖頭道:“恐怕忠國公是白跑一趟了。”

  “哦?”馮元破問道:“莫非圣上已經安歇?那倒無妨,我可以等到天亮。”

  軒轅紹道:“昨天晌午的時候,圣上龍體便覺不適,服侍圣上的宮人說圣上突然犯暈,而且龍體發涼,本來我們要宣召御醫,圣上卻是拒絕,只說歇息一陣便好,如今圣上還在休養,下旨誰都不能打擾,我們也就只能奉旨行事,圣上的旨意下來之前,這居仙殿誰也不能進去。”

  “原來如此。”馮元破顯出擔憂之色:“圣上龍體欠安,如何能不找御醫看一看?軒轅將軍,武平府有幾位醫術精湛的大夫,我這就派人去將他們請來,為圣上診治。”

  軒轅紹搖頭道:“天宮這邊,本就有御醫,圣上并不宣召,武平府的大夫,我想圣上更不會召見了。”

  馮元破眼角微微跳動,往那緊閉的大門看了一眼,軒轅紹已經在旁道:“忠國公,圣上龍體欠安,此事不宜對外宣揚,再有幾日,便是祭天誕禮,這種時候若是被人知道圣上龍體欠安,只怕眾心不穩,為此我已經下令,這三殿之中,任何人都不得離開,服侍圣上的宮人,也必須留在宮里,只等圣上龍體恢復,再聽從圣上決斷。”

  馮元破立刻肅容道:“軒轅將軍所言極是,此事自當守口如瓶,不能對外泄露一個字。”

  “既是如此,忠國公可以先回去歇息,等到圣上有旨召見,自會派人去傳召國公。”軒轅紹自始至終都是面無表情,不茍言笑,“是否需要我派人護送國公回城?”

  馮元破笑道:“多謝軒轅將軍,不敢勞煩。”卻并沒有離開,頓了頓,才問道:“軒轅將軍,卻不知圣上是否召見了玄真道宗?”

  軒轅紹搖搖頭,道:“并無召見。玄真道宗尚在清陽殿。”

  天宮三十六殿,除了核心三殿之外,另也有十多處宮殿已經竣工,而清陽殿乃是竣工的宮殿之一,皇帝北巡,除了帶領眾多官員和兵馬,玄真道宗也是跟隨在旁,而玄真道宗手下弟子,也大都跟隨來到了河西,而清陽殿便是安置玄真道宗和長生道諸多道人的地方。

  “軒轅將軍,玄真道宗道法高深,圣上身體不適,沒有宣召御醫,可是咱們做臣子的,卻也要為圣上盡心,不如請玄真道宗前來。”馮元破目光中滿是擔憂之色,神情肅然:“玄真道宗精通長生之術,據我所知,對岐黃之道也是頗有研究,大可請道宗前來為圣上診斷,圣上不想見到御醫,但是玄真道宗乃是圣上信任之人,想必不會拒絕。”

  軒轅紹微一沉吟,才道:“忠國公所言,倒也不無道理,我可以進去向圣上進言,另外派人請道宗前來等候。”

  馮元破嘆道:“河西之地,地處北疆,氣候條件比不得洛安京城,說句不該說的話,圣上年事已高,或許是對河西水土不服。”一副自責之色:“當初是我為了讓圣上能夠修成真仙,所以才在河西找到靈氣之地,修建天宮,更是我懇請圣上北巡河西,若是因此傷了龍體,下臣萬死莫恕……軒轅將軍,你先去向圣上進諫,懇請圣上傳召玄真道宗,我就在這里等候……!”

  軒轅紹道:“忠國公日理萬機,在此等候,是否會耽擱你的政事?”

  “圣上龍體欠安,便是最大的事情。”馮元破肅容道:“這樣吧,清陽殿離這里還有一段距離,我親自前往迎候玄真道宗,不知軒轅將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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