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馬城短短時日之內便已經易主,楚歡在步軍跟上之后,迅速東進,進駐倒馬城之內,拿下了河西最東邊的城池,至此整個河西至少在明面上已經盡歸西北軍掌控。(最穩定)
黃嶺之戰,楚歡與裴績是在知己知彼的情況之下,精心策劃籌備,取得了一次成果極為豐碩的大勝。
戰術上的勝利自不必說,但是對楚歡來說,黃嶺之戰最重要的意義,還是在戰略之上。
西北軍攻城略地,自從入關之后,如同脫韁猛虎,所向披靡,而河西的兩場關鍵戰事,可說對楚歡的整體戰略起到了難以估量的作用。
武平府之戰,坐山觀虎斗,在夷蠻和秦軍損耗嚴重的情況下,趁勢出擊,無論是時機的選擇還是戰術的運用,都是恰到好處,從而擊潰了數萬蠻軍,對漠北草原的部落勢力給予了幾乎是致命性的打擊,至少在五到十年之內,漠北已經沒有能力再對中原甚至是河西形成威脅,從而讓楚歡無需再耗費太大的精力應付北方來的威脅。
河西武平府之戰,不但擊潰了蠻軍,實際上也促使燕山一線的秦軍大崩潰,可以說,楚歡僅僅利用武平府一戰,2☆達到了難以估量的戰略利益,蠻軍和秦軍兩大集團,也是經此一戰在無與西北軍相抗衡的實力。
此后面對遼東集團,楚歡深知遼東集團的實力,心中甚至盤算,即使最終能夠擊垮赤煉電為首的遼東集團,至少也要三五年的時間,可是上天似乎是有意讓楚歡的爭霸道路變得更為順利一些,遼東變故叢生,連續的內亂,讓遼東軍倉促之下與西北軍在黃嶺進行了一場決戰,其結果也讓雙方的實力平衡迅速被瓦解打破。
遼東騎兵軍團的崩潰,也就等若遼東的軍事實力迅速跌入低谷,雖然遼東依然不在手中,但是楚歡心里很清楚,以遼東如今的實力,利用各種手段,比之當初設想三五年攻略遼東的時間要大大減低,甚至有可能在一年之內盡收遼東。
能夠及早解決遼東,對于楚歡當然是大大有力,一來可以減輕西北軍的損耗,二來可以盡早地整合北方的力量,調轉槍頭,領兵南下。
雖然金陵道徐昶與天門道尚在殊死的爭斗之中,天門道在金陵也一度受挫,但是楚歡心中很清楚,這兩股勢力無論哪一方取得最終的勝利,都將迅速變的強大起來,也將成為自己在南方地區的最主要對手。
雖然戰事時間過長,會給生產造成極為嚴重的破壞,更會讓無數無辜的百姓流離失所骨肉分離,可是楚歡也知道,天門道和徐昶戰事時間拖得越長,對西北軍也就越有利。
徐昶擁有龐大的金陵倉作為支撐,天門道要想在一年半載之內迅速解決徐昶占領金陵,其困難性實在是太大,而徐昶想要在短時間內剿滅天門道,也只能是吃人說夢,可是按照楚歡的評估,即是如此,南方這兩股勢力,最多也就在兩年就應該能夠個結果。
如果遲遲被遼東拖住,南方戰事率先解決,給他們以恢復元氣整軍備戰的時間,這對西北軍自然是大大不利,可是如果西北軍能夠在南方戰事之前,率先結束北方戰事,那么就有一定的時間修復元氣,有充分時間準備好南下作戰,從戰略上來說,這對西北軍當然是極大的好事。
而黃嶺一戰,實際上已經讓有利于西北軍的戰略局勢成為了可能。
裴績本是在武平府城準備指揮撤退,但是羅多及時將關于遼東方面的消息送到楚歡手上,楚歡便知道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到來,立刻與裴績聯系,開始籌備黃嶺戰役。
黃嶺戰役,實際上耗費了楚歡和裴績的極大精力以及心血。
遼東軍是強敵,自然不能有絲毫差池,各方面都要考慮周到,無論是后方的偷襲糧草,主戰場的戰術以及引誘敵軍分兵甚至是誘敵深入,在后方進行埋伏,每一步都是精心謀劃,而且也是分析了敵方主帥的性情,料敵于先。
實際上戰術布局上,依然存在著諸多的變化,甚至有些變化很可能左右戰場上的局勢,例如齊盛沒有領兵深入追擊,在無法發現敵蹤之后,先保護山上的徐暢所部安全撤下山,再從側翼對主戰場的西北軍進行襲擊,那就此番戰役很有可能就是另外一場結果。
好在寇英不是赤煉電,齊盛更無法與楚歡手下的顧良辰、衛天青等人相提并論。
遼東軍退到燕山山腳,西北軍并沒有繼續往燕山攻過去,楚歡心里很清楚,將遼東軍追襲到燕山山腳,已經做到了極致。
遼東軍畢竟不是烏合之眾,而是一群戰斗力十分強悍的勇士,戰場上遼東軍的大潰敗,固然是因為西北軍戰術上的碾壓,但遼東軍上下離心,互相猜忌,那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
如今遼東軍已經退無可退,一旦西北軍趕盡殺絕,遼東軍為了自己的性命,自然是殊死一搏,如此一來,就算能夠全殲燕山之下的遼東軍,西北軍也必然遭受慘重的損失,所以楚歡早早傳下了命令,西北軍追趕到距離燕山尚有二十里處,便即勒馬不前。
前軍作戰,楚歡倒也不用擔心后勤供給,西北軍拿下武平府城自己后,西山那邊就已經開始向河西輸送糧草,自西山通往河西的走廊已經被西北軍打通,沿途都已經在西北軍的控制之下,糧草倒也是源源不斷向河西供給過來。
天色尚早,楚歡和裴績則是一張地圖前面,商議著西北軍接下來的攻略。
遼東軍控制河西之前,湖津梅隴也已經向楚歡歸順,楚歡手中如今控有西北三道、西山道、河西道,此外湖津道已經歸順,安邑道袁崇尚也早已經向楚歡投誠,實際控制在手的至少已經有五道之地,而接下來自然還要將湖津道和安邑道完全消化進西北軍的體系。
雖然天門道席卷南方諸道,地盤不在西北軍之下,但是天門道所占區域,混亂不堪,各派紛爭,生產也遭受毀滅性的破壞,其實力實際上不足以與楚歡相提并論。
放眼天下,控制河西之后,楚歡的各方豪雄的實力已經是首屈一指,所謂時事造英雄,楚歡能夠迅速發展壯大,實在是因為秦國四分五裂,各方勢力你死我活,而楚歡早早地控制了西北三道,擁有一個相對強大的根基,因此出關之后,可謂是所向披靡。
“攻略遼東,只有這兩條路可選。”裴績指著地圖,“一條是從燕山打過去,而另一條是先南下攻略河北,取下河北之后,東進控制福海,然后便可長驅直入,直取遼東。南北兩條線,相較而言,燕山這條線雖然跋涉群山,十分艱難,但是一旦打通過后,其后勤距離將會大大縮減,即使是在山地運輸,也遠比南線迅速得多。不過遼東受此挫折之后,已經無力擴張,他們勢必會全力尋求自保,燕山也將作為他們的依仗,必然是牢牢控制在手中的,一旦強攻燕山,打通這條路,傷亡應該不會太輕。”
楚歡看著地圖,“從南線走,勢必要先除掉河北的青天王,只有控制河北,才能打通經福海進入遼東的通道。青天王此前與遼東軍在福海打了大半年,青天王在福海的勢力幾乎都被打回河北,青天王的實力應該是受到不小的打擊。據我所知,遼東軍從福海撤回遼東之后,福海道內匪患叢生,此前被遼東軍打壓下去的各路豪強土匪,又開始雨后春筍般死灰復燃!”
“二弟準備先攻略青天王?”裴績問道。
楚歡道:“遼東人從福海撤兵之后,河北軍沒有再繼續進入福海,此前蠻軍攻打河西,湖津招兵買馬提防河北軍攻入湖津,但是據我所知,青天王的人馬雖然在河北與湖津交界地帶部署了一些兵馬,卻也沒有真的攻到湖津,大哥,無論是湖津還是福海,青天王都是有機可趁,可他卻卻沒有選擇出兵,你覺得這中間究竟是什么緣故?”
裴績摸著胡須,微一沉吟,才道:“最早時候,韓三通與青天王對陣于河北,韓三通最后不敵退到了福海,按此來看,青天王指揮兵馬的本事只能是在韓三通之上,如此人物,既然有心爭雄天下,就不會錯過任何擴張的機會,而以他的眼光,當然也不會看不出機會出現的時候,二弟,你說的不錯,青天王沒有趁機出兵,卻是大有問題。”
“河北有數萬之眾,無論是打福海還是湖津,以青天王的力量,都不至于做不到。”楚歡微皺眉頭:“可是他沒這樣做,我想只有可能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他們出兵的腳步。”
“秦國敗亡,天門道與徐昶在金陵死磕,除此之外,南方并無其他可以與青天王相抗衡的勢力。”裴績道:“而且我們也沒有聽說有哪股勢力拖住了青天王,所以如果真的是被什么事情拖住,那只有可能是河北內部出現了問題。”
“媚娘從前在青天王麾下,當年青天王帶著媚娘前往大沙漠營救黑蛟侯,此事我也曾向大哥你提及過。”楚歡輕聲道:“據媚娘所說,青天王從大沙漠返回河北之后,性情就開始有了變化,對原本的青獅白象甚至是媚娘都不是十分信任,反倒是提拔了不少新人與青獅白象分權抗衡,有沒有可能是這些人內耗!”
“這種可能性當然有。”裴績道:“不過按照我對青天王的分析,此人謀略出眾,手腕也是極高,就算提拔新人,也只能是用以平衡河北內部的權力,如此人物,應該是將大局牢牢掌控在手中,絕不會因為內部權力之爭而錯失擴張的機會,若當真如此,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楚歡覺得裴績所言大有道理,想了一下,才道:“如果是這樣,內部紛爭無法影響河北對外擴張,那么只存在一個可能性!”凝視裴績:“青天王自身很可能出了問題。”
緊張時放松自己,煩惱時安慰自己,開心時別忘了祝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