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營長的吩咐,中了毒的戰士們都要去河邊洗漱,用河水反復清洗了半小時才行。
“呼……”
反復擦拭了幾遍后,趙守誠長呼一聲,全身的痛苦也在漸漸消退。
看了看還是紅腫的手掌,趙守誠默不作聲地繼續把它浸泡在水里。
“營長說的毒氣彈原來那么厲害……”
趙守誠看了看周圍,這邊山丘上埋伏了一連的兩個排76人,可惜下來之后就只剩下50多人了,這還是用的催淚瓦斯和他們有布置陷阱的緣故。
幸好他們挖了單兵坑道,這才不至于在毒氣彌漫的時候損失慘重。
而且他們被毒氣壓制之后,火力支援兵因為有防毒面具,所以還能給予火力支援,讓他們不至于被日本兵上山一個個殺死。
營長之前說過,日本人有很多種毒氣彈,這種催淚瓦斯雖然最多,但也還有可以讓人幾分鐘就斷氣的毒氣彈。
“幸好……”
將手在水里蕩了蕩,用比熱容更大的水質流體帶走手部還殘留的熱量,防止傷口進一步擴大。
當然,局部地區的熱量早已消退,他這么做完全是為了麻痹手掌上的神經末梢,讓溫度降下來使得傳感器不那么敏感——只是為了減輕痛苦而已。
可惜沐陽沒有肥皂或者堿,不然可以讓戰士們擦拭皮膚和清洗眼睛,那樣恢復得更快。
至于苯氯乙酮中毒比較深的戰士,就沒有什么治療的方法了,他們也不知道這種化學武器該怎么治療,就是沐陽也不知道。
在高濃度毒氣之中,沒窒息就不錯了,想讓自己中毒不那么深都是奢侈。
中毒的地方是皮膚和呼吸系統,沐陽又不是醫學生,哪里知道怎么治療。如果是吃進去的那種食入性中毒,沐陽倒還知道用雞蛋清或牛奶來緩和。
過了一會,沐陽帶著戰士們來到了集結地。
“把衣服全部都給我脫掉!你們的衣服都被毒氣污染了,趕緊洗一洗,別影響到其他同志。”
又吩咐他們注意眼睛和口腔的洗漱,沐陽這才來到趙守誠旁邊。
“你的手怎么了?”
沐陽一眼就瞄到了他右邊那只大豬蹄子,紅得嚇人,連水泡都出來了。
不過燒傷應該不深,大概在2級這樣,表皮已經有損傷了,傷及皮膚中層。邊緣地帶的傷口倒是1級燙傷,但也滿是紅腫。
“……被毒氣彈燙傷的。”
“…”沐陽沉默了一下。
“下次小心點……小日本陰險得很,那玩意不是用手能抓得住的。”
沒有太多的話語,沐陽坐在了他的旁邊。
“回頭我讓劉醫生給你弄點中藥,當年咱從四川出來,弄了不少的中藥,可惜大部分都沒有用上。虎杖粉和石灰水對燙傷還是有用的。”
“……給戰士們用吧,既然是治療燙傷的。”
趙守誠輕輕搖頭。
“…”沐陽搖了搖手,“戰士們是催淚瓦斯中毒,用燙傷藥不對癥的,雖然感覺是燙傷,但是跟燙傷差了十萬八千里呢。”
“小吳,幫老趙弄盆涼水,等會回去的時候讓他先泡著。”
“收獲和傷亡清點好了嗎?”
沐陽看了看從旁邊呼嘯而過的汽車,回頭像趙守誠問道。
“向英,你來說吧!”
趙守誠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呃,哦…好!”
打開了寫滿數據的文件,他開始用為數不多的文化知識表達著自己的意思。
沐陽聽得很仔細,并沒有因為他說話斷斷續續而面露不喜,反而是指點他該怎么匯報能讓別人更好地聽懂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
向英說的他大概清楚了。
公路伏擊戰之中,獨立營損失不大,大部分都是因為擲彈筒和輕迫擊炮的炮火而受的傷,其他的便是被日軍精準的槍法爆了頭的,那就幾乎是半死不活了。
即使沐陽做足了準備,從頭到尾都把日本人算計到死,沒給他們反抗的機會。但部隊還是報銷了一個半排,四十多個戰士就這么永遠得沒了。
這還不算輕重傷員。
根據地老百姓的參軍熱情不減,這些兵力缺口倒很快就能補上。
“干得好……”
沐陽點了點頭,傷亡還在接受范圍之內,等輕重傷員傷好了,肯定又是一條好漢。
至于繳獲那可就太豐富了。
“現場找到日本人尸體102具,完好的三八式步槍68條、完好的手槍21把、歪把子4把、完好的車載重機槍1把、還能用的擲彈筒3門,最后是那門大炮,柳排長過去看了看,還算完好無損,沒有被破壞。”
向英如是說道。
“那是九四式90mm輕型迫擊炮,不過說是輕型,其實它已經算是中型迫擊炮了。”沐陽解釋道。
看著面前擺著的迫擊炮,沐陽內心有些此起彼伏。
90mm啊,這口徑不小了。
用手推了一下掂量著,這重量也有300斤左右了吧?
不過有炮沒彈藥那是廢的,沐陽轉而去物資存放地。
“炮彈子彈有多少?”
“營長!子彈的話,各類子彈一共10萬余發,很多都儲存在三輪車和貨車上面。”
“其中大部分是65口徑的子彈,還有不少重機槍用的的77子彈。”
“嗯……繼續!”
“包括小日本身上還帶著的,我們一共找到80多發擲彈筒榴彈,還有30多顆擲彈筒能打出去的手雷。”
“那門小鋼炮的話,有100多顆。”
一百多顆?
沐陽眉毛一挑。
不大可能吧,雖然日本人擲彈筒彈藥用得多,可迫擊炮在大隊一級也不常見,一個中隊怎么會帶那么多炮彈?又不是運輸中隊。
沐陽走到堆放炮彈的地方,卻是忽然想到了日本人剛剛放的毒氣彈。
“讓我看看有什么毒氣彈。”
沐陽面色有些冰冷,已經在考慮要不要把毒氣彈用回到日本人身上了。
“呵呵……這是,甲種榴彈?”
榴彈大概也就40來發,裝藥應該是三硝基甲苯(TNT),或者苦味酸+二硝基甲苯。
過了一會。
“哼!!”
沐陽找到了日本人對他們放的催淚瓦斯,外形看上去跟普通的榴彈沒什么區別,只是上面有與眾不同的涂裝罷了,難怪戰士們看不懂。
沐陽已經決定以后有條件之后就拆一塊研究了,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話說這催淚瓦斯應該是苯氯乙酮?或者叫苯乙酰酮?這玩意以后也是警用催淚瓦斯啊。或者是其他類型的催淚瓦斯?”
想著想著,沐陽翻到了最里面的彈藥箱。
“……這是?”
沐陽拿起一顆紅色的炮彈,拿到耳邊搖了搖。
沒有聲音。
看來里面應該是固體。
“不是液體,那應該不是芥子毒氣。雖然不記得紅色毒氣彈是什么彈,但沒猜錯的話……與黃色涂裝的芥子毒氣彈并列的……應該是窒息性的二苯氰胂吧?”
“呵呵,毒性比一戰的時候德國人研制的二苯氯胂的毒性要高10倍,日本人就是那么喪心病狂……”
“我記得好像有個海牙公約和日內瓦公約來著?”
“不過那又怎樣?”
沐陽嘴角咧開一抹笑容,臉色平淡得嚇人。
“如果日本人還是那么肆無忌憚,這種消耗品當然也要按計劃使用嘛……我從小到大都是最勤儉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