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村里出了個文化人,還當了大官,可是敲鑼打鼓、大擺宴席、好好慶祝一番才肯罷休。
那些個文化人,也可以被稱作老爺了!
這政委同志去到村下,當時他旁邊沒有戰士跟著,那老農一看,都不相信這是縣長,差點喊人把紀亭抓起來綁了送去縣委。因為紀亭在地里跑了上午,又下水庫看了一個下午,渾身都是泥濘,加之軍裝有些舊了,看起來就跟個乞丐似的,也就帽子還是新的。
“我不了解這邊布防,哪里知道該如何回援,萬一逮著自己人,打錯了怎么辦?”
紀亭非常擔心。
“你瞅瞅?外面那么黑,日頭還沒出來,天知道那里打槍的是誰?我們呢?槍沒幾條,刀倒是都有,也不適合野戰,倒是適合突擊。”
“也是。”縣大隊隊長連連點頭。
“走!”紀亭休息一陣,覺得狀態又回來了,立刻起身熱身一陣就讓戰士們出發。
“我記得這里是關鍵路口,怎么會沒人?”紀亭穿過王莊堡最后一座的山隘口,發現哨所里的戰士已經人去樓空,一個人影也沒有,頓時疑心大作。
以他對沐陽比較粗淺的了解,這種最關鍵的隘口,怎么可能不駐防?這可是從靈丘縣去王莊堡的必經之路,來回商隊和百姓成百上千人,萬一里面混了一個特務怎么辦?
“不知道。”
縣大隊隊長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這個。
“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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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怎么辦?”
躲在哨所里面的暴徒立刻緊張了起來,握著手里的槍蠢蠢欲動,不少人已經決心與八路軍拼命。
“再等等。”他們的大哥吞了口水,神色有些懼怕,因為他不敢撩撥八路軍虎須,只要他敢開槍,八路軍絕對會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其實八路軍對待土匪混混,都是以教育為主,只要不鬧事傷人,什么都好說,最多關幾天天天給他們“念經”,政策講完了就放了。可要是殺了人,而且還是殺八路軍,那絕對會被追殺,并且不論生死,皆以漢奸論處。
你見哪個百姓有事沒事會去打八路軍?
打的人要么是腦子有問題,要么就是漢奸特務。
“大哥,他們過來了。”
“我看到了,你別嚷嚷。”
“張老大他……”
“別吵!”
他們大哥急忙捂住那人的嘴巴,但還是被耳朵一豎的戰士聽出了端倪。
“什么人!出來!”
戰士一喊,旁邊其他縣大隊戰士也全部聚在此地,把武器往身前一橫。
“別!俺投降!”暴徒們的領隊見勢不妙,立刻跳了出來投降。
“快出來!”
二十多個人都慢慢吞吞走了出來,雙腳有些顫抖,院子外面圍滿了八路軍,每人手里都有家伙!
開玩笑,對面起碼一百多個人,人手一條“槍”,全部指著他們,萬一其中有一條走火了,他們肯定會把他們全部打死。
紀亭帶著一個班跨過門檻,見一群黑影待在院子里面,立刻下令。
“繳械。”
縣大隊戰士把武器交給戰友,一擁而上把這群暴徒的槍支彈藥全部奪了過來。
“這么好的裝備?”
紀亭點了一個煤油燈湊近照了一下,發現都是晉造三八式,成色還很新,都是好槍,頓時心里一驚。再拿起子彈一看,黃橙橙的,能反射燈光,一看就不是老貨,口徑就是6.5mm。
居然還要手榴彈,這十幾枚要是都爆炸了,這院子里的人都不用活了。
紀亭按耐住心里的吃驚,連忙把武器分發給全軍戰士,暴徒們見八路軍在分武器,遲鈍點的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機靈地已經看出了端倪。
艸,這群八路軍沒槍!
趁紀亭拎著煤油燈,有了光源,他們伸長脖子一看。
操他嗎的!
這幫人拿的都是木桿鐵頭槍,哪里是什么火槍,他們還以為是步槍,嚇得不敢動,把自己的武器都交了出去。
“快說,你們哪來的槍?還有這里的戰士呢?你把他們怎么樣了?他們哪去了?你們要做什么?跟現在那邊的動亂有沒有關系?快如實招來,不然有你們好看!”紀亭一連好幾個問句,把他們的領隊說得一愣一愣的。
紀亭跟他有些近,他看出這八路軍的頭頭是個年輕人,比他兒子還年輕,頓時心思活絡起來,正想發言,卻被紀亭打斷。
“抖機靈?”紀亭一步上去,一腳把他踹翻,“以為我好騙不成?別裝傻!”
“我們的戰士呢?你弄哪去了?”
紀亭殺心大起,懷疑哨所的戰士已經遭遇不測,他們可都是主力部隊下來的老兵戰士,既是王莊堡的守護者,同時也兼任新兵的教官,性命可不廉價。
那領隊的見紀亭拔出手槍,還是把洋槍,立刻嚇得魂都飛了。
媽呀,這還碰上一個大官,完了。
“在……在屋里頭。”
“……”紀亭瞪了他一眼,回頭給了縣大隊隊長一個眼神。
“進去兩個。”
“是!”兩個戰士小心地穿過人群,砸開了大鎖進去一看,那幾個哨兵姿勢各異堆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死人一樣。
兩人連忙上去一探,發現都還活著,只是都暈了還被捆了起來,這才長松一口氣。
一人出去匯報,另一人原地想辦法把他們弄醒,弄了一桶水一澆,再把窗口一開讓冷風一灌,才把他們弄醒。
“同志,你們醒了?”
幾個哨兵滿臉懵,見面前這個是戰友不是敵人,反應過來后又彈跳起來。
“不好,同志,有人襲擊了哨所,快去報告給縣里。”
“敵人就在外面,你們出去看看。”
幾人出去一看,院子里蹲了二十多個農民裝束的人,頓時火冒三丈。
“咦?政委同志!”戰士一下就認出了他們各個到任的政委,因為兩天前才近距離見過一面,當時紀亭還跟沐陽站在一起,在人群中非常顯眼。
“你們怎么回事?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紀亭看他們全身狼藉,皮帶不見了,綁腿也不見了,全身上下就剩個單衣,秋風一吹還不得發抖?
“就是這群人,裝成是百姓拿著米糧說要送給我們,我們不肯要,他們非要給我們。趁我們不注意、仗著人多,過來就把我們撲倒打暈了。”
紀亭聞言,轉頭看著這些暴徒,眼里滿是殺氣。
“別殺我們!我們什么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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