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槍上裝載的刺刀正滴答滴答地滴落著暗紅色的鮮血,萬麟走出營房大門,院子里已經擺了二十多具形態各異的日軍尸體,他們大多死相慘烈、滿身是血,每具尸體上至少都有兩處致命刀傷。
一刀捅心臟,捅完后往頸部動脈再來一刀,保證一點生還機會都不會有。
“陣地呢?奪下來沒有?”
“二排正在與殘余日軍交戰。”
“走,去支援他們!”萬麟大手一揮,把剛剛結束戰斗的一排和三排都帶上。
“萬連長,我們做什么?”新編炮排的戰士跑了上來,他們剛剛沒有戰斗任務,只在周圍偵察了一番,找到了幾個合適的炮擊陣地架設地。
“用你們的擲彈筒,隨時給我們提供火力支援。”
“這個沒問題!”炮排排長剛想走,院子門口跑進來一個血人,他的臉上身上都是血,看起來恐怖至極。
“郎恒?”
“對,是我。”二排長郎恒粗略地抹了抹自己的臉,露出了自己應有的面容。
“吳慶,你快跟我過來,我們找到幾個奇怪的東西,你快過去看看!”二排長郎恒一進來,看到炮排的排長同志,連自己的連長萬麟都管不上打招呼,拉著吳慶就往外跑。
萬麟立刻跟了上去,來到了陣地上,此時二排已經肅清了整個南區防御陣地,正在與停機坪附近的日軍交戰。
不過日軍見自己一個掩體也沒有,只進攻了一次就不敢繼續上來。
這里是沒法突破的,只能讓一排和三排從西邊往北突破,才能接近機窩、機庫和塔臺。
“你看看!這是什么!”二排長激動地撩開一塊巨大的防塵布,又拉開里面的一層防水油布,露出了里面的大家伙。
“好家伙,這是什么炮!”吳慶一下變得激動起來,幾乎是三步并兩步跑了上來,右手摩擦著炮身左看右看,想要辨別出這門炮的種類。
“那邊還有一門,跟這個一模一樣!”郎恒又往東邊一指,那里也有一個炮坑,里面擺放著一門同樣的炮。
“排長!這里也有一門!”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又有戰士跑了過來,搖指著后面最高處。
“那就是三門!吳慶同志交給你了!”郎恒說完就跑去前面指揮戰斗去了,戰斗已經非常激烈,陣地上不能少了他。
“排長,這是什么炮?能打不?”炮排的幾個炮手暫時沒有任務,便過來問吳慶。
“對啊,能打不?”萬麟也摸了摸分量很足的大炮,他沒見過這種炮,并不知道怎么發射。
擲彈筒他倒是會打,這種炮他可是見都沒見過、
“我……”
吳慶額頭上泌出幾滴冷汗,若是柳河在這,他作為沐陽的“關門大弟子”,多半能一眼認出這門炮的種類。
大正十一年式高射炮,口徑和山炮一樣達到了75mm,雖說有些過時了,攻擊高速飛行的敵機可能有些力不從心,但對付華夏的老舊飛機卻是綽綽有余。
刮民黨軍空軍弱,但不代表一架飛機都沒有,為了保護空軍基地,日軍還是部署了幾門高射炮和高射機槍在這里的,足以抵御小規模的空襲并且干擾敵方的轟炸機。
柳河能做到,但他不能。
“我查一查!”
吳慶拿出筆記就地翻看,旁邊的戰士不懂大炮,選擇尊重吳慶,在他旁邊構筑了一道簡易的防線,打退了一波趁機從圍墻邊繞過來的敵人。
“在哪?在哪?在哪?”
吳慶就著空軍基地的燈光仔細查看自己的筆記,終于認出這門炮是高射炮。
“對對對!這是高射炮!”
“拋射炮?”
“不!高射炮!打飛機用的!”
盡管幾人交流和吳慶查資料看似用了很多時間,不過萬麟手上借來的懷表告訴他時間距離一開始只過了五分鐘。
“那你快打!”
“我不……”吳慶剛想否認自己,但話說到一半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似乎是有一股信念在遏制他逃脫的心里。
“排長,炮彈找到了!”炮排戰士把擲彈筒一丟,讓前線戰士自己拿去用來當班組火力支援武器,他們則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高射炮上。
“啊,炮彈?”吳慶看著眼前的炮彈,下意識把它搬了起來。
“好重……”
一下子差點摔了,吳慶額頭上冷汗更多了,這枚炮彈比九二式步兵炮的炮彈還大,要是爆炸了,這里的同志都不用活命了。
“排長,這個怎么打?”
“看看有沒有炮閂?拉出來。”
吳慶并沒有專門學過高射炮,稀里糊涂地就裝了進去。
摸索了一陣,炮排戰士們人多力量大,真的摸索出怎么移動視角瞄準,至于如何開火倒是很好搞。
“開炮!”
“嘭!”炮口爆開一股巨大的火花,整個防御陣地的地面為之一震,還在前線交戰的戰士猛然回頭,見到己方部隊是開炮的而不是挨炸的,都松了一大口氣。
隨后他們移回視線,重新看向前方,但意料中的大爆炸卻沒有發生,戰場上除了槍聲就只有擲彈筒榴彈爆炸的聲音。萬麟等了好一會都沒等到火力支援,回頭就往炮兵那個方向大罵:
“吳慶!你他娘是不是打歪了!”
他以為己方暫時繳獲了三門炮,可以借助大炮的威力摧毀敵人的飛機,但這一炮下去屁都沒放一個,萬麟感到非常焦急。
就這么來看,還不如一開始就組織敢死隊沖進日軍的修理車間和機庫。
“沒有!”
吳慶比他更加焦慮,甚至都有些手忙腳亂了,看著大炮不知所措。
后面充當炮手的戰士不知情,又上了一枚炮彈,一聲巨響傳遍天際,之后又是無事發生。
“排長,這還有引信。跟剛剛那些炮彈有些不同!”彈藥班的班長抱著一枚炮彈跑了過來,粗略估計一枚炮彈得有十多斤,也就是兩袋冬衣的重量。
此外班長后面的彈藥手還拿著一些引信。
“天!我沒裝引信!”
吳慶一拍腦袋,暗自懊悔自己臨陣太過緊張,連這種低級錯誤都會犯。
炮彈若是一磕就爆,那運輸者豈不是最危險的職業?小口徑的炮彈比如擲彈筒用的榴彈,那引信在制造的時候就已經裝在炮彈上的。
而口徑大一些的,都是彈體和引信分開的。
“快把引信裝上!”
這時候炮排戰士們才展現出了他們專業的一面。
不然炮兵班8個人,2個人負責開炮,6個人在旁邊干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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