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已經被薛天衣除掉了的烏智聰的父親烏云海。
數月前烏智聰半夜三更被人殺害,警方雖然全力偵查,卻一直破不了案,后來烏云海自己通過各種途徑調查,知道兒子和薛天衣之間曾經發生過不快,而且還知道薛天衣是位功夫高手,兒子為了“教訓”他,不止一次的花錢雇人想要結果他的小命,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
后來兒子從太國請來一個在東南亞非常著名的巫師,想以降頭術置薛天衣于死地,結果在同一天夜里,那名巫師身死、自己兒子也命喪黃泉。
由此,烏云海斷定薛天衣就是殺害兒子的兇手,即便不是,也絕對脫不了干系。
中年喪子,這對烏云海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在埋葬兒子的時候,他就在心里暗暗發誓要給兒子報仇,讓薛天衣從世間徹底消失。至于警方,根本找不到任何證據可以證明薛天衣是殺人兇手,而他也已經失去了耐心和興趣。
能夠成為一個成功的商人,烏云海不僅具有發達的商業頭腦,做事也非常冷靜,對薛天衣的仇恨并沒有淹沒他的理智,經過長時間的暗中調查,他確定薛天衣不但是一位功夫方面的絕頂高手,甚至還懂得一些異術,普通的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他。
除了這些,烏云海還知道燕京四大家族中,除了自己烏家之外,其余的葉家、寧家、那家,都和薛天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尤其是葉家的家主葉威,視薛天衣如同子侄,曾經放言誰要對薛天衣不利,就是和他們葉家為敵。
燕京四大家族中,以烏家實力最弱,因此烏云海雖然有害薛天衣之心,卻忌憚其他三大家族的報復。一直沒敢動手。
如今看來,想要除掉薛天衣給兒子報仇,明著絕對不行了,那么就只有暗中行事,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烏云海想過很多除掉薛天衣的辦法。最后全都自我否決了。近幾日他通過一些特殊渠道,聯系上了一位國外的高人,并親自攜帶一筆巨資上門游說,最終那位高人答應出手幫忙。并且隨他一同來到了燕京,等待機會出手。
眼前坐著的這個猥瑣學生,是烏云海的一個遠房侄子,在燕京十六中讀高三,前不久烏云海聯系上他。給了他一筆小錢,讓他盯著薛天衣,隨時匯報有關薛天衣的情況,并把薛天衣的活動規律等等及時轉告給那位高人。
“你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該問的別問!”烏云海瞪了侄子一眼,身上霸氣側漏,嚇的猥瑣男生一哆嗦,低頭不敢出聲。
“你最近做的不錯,這些錢拿去花吧!薛天衣那邊。你繼續給我盯著!那小子狡猾的很,你自己要小心一點!”烏云海說著,從沙發旁的一個柜子里摸出一疊鈔票丟在茶幾上 “知道了。謝謝烏叔叔。”猥瑣男生激動的從茶幾上拿起那一疊鈔票,點頭哈腰的走了。
“薛天衣……薛天衣……”烏云海目送著侄子離開,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兩只拳頭緊緊握起,手背上青筋暴露,嘴里反復念叼著“薛天衣”這三個字,仿佛要將這個名字的主人咬爛嚼碎。
片刻后。一位干瘦如柴、面無表情的老僧被請到了烏云海的客廳里來。
“巴頌法師,今天是十五之夜。您可以出手了吧?我實在不想再看著那小子逍遙快活下去了!我要讓他今晚下地獄!”
看到老僧后,烏云海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咬牙切齒的說著,說到最后一句話時,雙眼布滿血絲,已經是在低聲的咆哮了。
“烏先生,今晚的天氣你也看到了,一場大雨在所難免。這樣的天氣,會影響到我的法術發揮!我這次的對手實力很強,我不想做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情!”那身材干瘦的老僧操著生硬的華夏語說道。
“今晚不行,就要等到下個月了么?”烏云海做了幾個深呼吸,強行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一來。
眼前的這位老僧,雖然看起來毫不起眼,扔到人堆里都沒人注意,但他在太國乃至整個東南亞,卻是赫赫有名,說他是第一高人也不為過。據說他懂得很多殺人秘術,能夠殺人于無形無影之中,所以對于這樣的奇人異士,烏云海雖然心里一百個不滿,但面子上卻絕不敢有任何的怒色。
老僧名叫巴頌,來自于太國,他原本和薛天衣無怨無仇,但是他最鐘愛的弟子素猜近期死在華夏國內,據說就是被薛天衣所殺,終于把他給激怒了,這也是他答應烏云海來燕京、幫他除掉薛天衣的最大原因。
巴頌的兩個弟子,分別是素猜和米猜。米猜在米國拉斯維加斯的地下擂臺上打拳,薛天衣在米國保護葉曼舞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他;而素猜不久前受烏智聯的邀請,想殺掉薛天衣,結果卻反被薛天衣擊殺。雖然巴頌沒有親眼看到弟子素猜是薛天衣殺的,但是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最終把兇手鎖定在薛天衣身上。
“是的,如果今晚月亮不出來,我就不會動手,只能等到下個月……”巴頌面無表情的看著烏云海,仿佛能將他的心思看透似的,木然道:“想要我動手,你只有祈禱這場雨不會下的太久,然后雨過天晴。”
說完這句話后,巴頌就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中不言不語,雙手合什,進入到入定狀態,他身上漸漸散發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陰森氣息,讓人覺得仿佛置身在醫院的太平間里。
這種氣息很快就籠罩了整個客廳,烏云海機靈靈的打了個哆嗦,只覺這氣息不但陰森,還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心想這可能是巴頌的某種邪術,他禁受不住這種氣息的壓迫,只好迅速退了出來。
暴雨夾著雷電,已經從夜空中傾瀉而下,整個世界仿佛末日一般,烏云海站在客廳外的屋檐下,仰首看著天空,任由飄落進來的密集雨絲落在臉上,口中低聲喃喃道:“賊老天,賊老天,你早不下晚不下,非要今晚下雨,連你也和我烏云海過不去么?好吧,我就站在這里看著你下雨,一直罵到雨停云散、圓月現身為止!”
或許是烏云海的咒罵起到了作用,老天在瘋狂降下了兩個多小時的暴雨后,終于在他的罵罵咧咧聲中逐漸停止,又過了兩個小時左右,烏云散去,夜空無云,一輪明亮耀眼的圓月出現在浩瀚深邃的夜空中,月輝如水銀一般灑遍燕京大地。
“巴頌法師,雨停了!月亮出來了!”烏云海激動的淚流滿面,轉過身去正要沖入客廳,卻發現巴頌不知何時已如幽靈一般的站在了自己身后。
“連老天都在幫你,看來這一趟我勢在必行了!烏先生,在我回來之前你不要睡覺,等著我的好消息!”
巴頌看了看天空,沖著烏云海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然后緩步向夜色中走去。
“巴頌法師,要不要我開車送您過去?”烏云海沖著巴頌的背影道。
“不必!”
說話間,巴頌的身形突然加快,瞬間就掠到了前方的大門前,然后身形如柳絮一般飄浮起來,越過丈高的鐵門,迅速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