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甜從鏡子里看著景霽之,話里有話地問:“如果我沒出現,你打算找什么樣的對象?”
景霽之手忽然就一頓,幾秒后,才又重新幫樂甜擦起頭發:“……沒想過。”
樂甜皺眉,瞅著鏡子里的他瞧:“怎么可能沒想過?你又不是十六歲的青少年,沒到法定結婚年紀所以不用想。你可是三十六歲的老頭子哎,你不想,身邊的人都會提醒你要想的好吧?”
景霽之:“……”
他沒敢說認識樂甜之前,理想中的結婚對象是蔣凡晞那樣的。
能力、智商超高的工作狂,生活中卻又不失率直與純真,偶爾還會使點叛逆的小性子,最重要的是——漂亮。
可以說,蔣凡晞身上集中了所有女性的優點。
他起先不知道蔣凡晞是唐熠前女友時,也曾對蔣凡晞有過短暫的心動,只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展開攻勢,就被唐熠警告沒事不要跟蔣凡晞見面。
那他就知道唐熠喜歡蔣凡晞了。
他再心動,也不會混到去跟好兄弟搶女人,所以后來也就不想那些事。
直到半年后,他去紐卡斯爾參加大學同學的婚禮,在婚宴上,對新娘的學生樂甜一見鐘情。
同學看出來了,便讓妻子做了一回媒,讓樂甜帶他游紐卡斯爾。倆人朝夕相處了一周,單純的樂甜深深喜歡上他,他也迷戀年輕漂亮、性子活潑的樂甜。
他們在紐卡斯爾的圣尼古拉斯大教堂,在神父的見證下,簡單舉行了一場只有他們倆人的婚禮。
那時的樂甜,單純、漂亮、開朗、可愛、沒心沒肺,崇拜他,尊敬他,對他言聽計從。
他知道樂甜父母雙亡,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兩位老人是北京著名高校的退休教授。樂家書香門第、背景清白,樂甜本人更是毫無感情經歷,這樣白紙一樣的年輕姑娘,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呢?
他這人的擇偶標準其實特別寬泛,只要是漂亮、背景簡單、讓他感覺好的姑娘,他都不排斥。所以他既可以跟梁斯嘉那種貧窮卻上進的姑娘談戀愛,也可以對蔣凡晞那種天才型的工作狂心動,更能對軟萌嬌小、不諳世事的樂甜一見鐘情。
但為什么他決定和樂甜結婚?
大概還是因為那七天的朝夕相處。
除了多巴胺和腎上腺素,他似乎也跟女人一樣分泌出了孕激素,當時瘋狂想跟樂甜上床,想跟樂甜生孩子,但樂甜又特別保守,說沒結婚不能發生關系,他心一橫,干脆先在國外把婚結了。
與其跟家里介紹的那些所謂門當戶對、他卻沒半點感覺的女人結婚,還不如跟單純可愛、與他情投意合的樂甜結婚。
最起碼,和樂甜在一起,他有回到二十出頭的感覺,他仿佛也沾染到樂甜的年輕與活力。
可老天大概是要收他。
他這人最討厭女人膩膩歪歪、事情一堆。之前被他甩掉的女人,無一不是因為事兒、作。
但和樂甜結了婚,他才知道,過去被他判定為事精的前女友們,都比不上樂甜的一半作。
剛結婚那會兒,樂甜頻頻查他的電腦、手機。幾十個G的文件夾她能看一宿,然后不知道從哪里翻出幾張梁斯嘉的照片,和他哭鬧多天;能因為他在朋友圈發了一張跟蔣凡晞的合影而半個月對他不理不睬;能因為他遞梁斯嘉的項目給公司投資而跟他離婚。
這世上恐怕再沒比樂甜更作的姑娘。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已經在國外閃婚,假如只是戀愛的話,現在恐怕早分了。
可既然結了婚,他就一定要負責到底。饒是樂甜搬離了倆人的家,甚至還去跟其他男人相親,他都沒想過要真正放開她,除了已經有感情,他也不允許樂甜成為其他男人的“妻子”。
“在想什么呢你?”
景霽之迅速回神,看向鏡子里一臉生氣的樂甜:“啊?怎么了?”
“吹個頭發你都能走神,差點把我頭發吹焦了!”
景霽之趕緊放下吹風機,十指插入樂甜發中,幫她松了松發根。
樂甜狐疑地看著鏡子里的他:“怎么?想起你心中的理想型了?”
“沒有……哪能呢?我沒理想型,真的!”
樂甜哼一聲,扭過臉去:“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笑,湊到她耳邊,吮了下她的耳垂,低低道:“你知道什么?嗯?”
“你的理想型是梁斯嘉!”
景霽之:“……”
他放開樂甜,臉色換上嚴肅:“別瞎說!我要想和她結婚,我還能和她分手?”
他起身,靠回床頭,重新打開電腦。
樂甜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一手叉腰,居高臨下睨著他:“不想和她結婚,你能跟她在一起那么多年?”
他笑:“我要想跟她結婚,能讓她等那么多年?”
“那你干嘛和她在一起那么多年?”
“因為她省事省心,不用我操心,懂么?”景霽之抬起頭看樂甜,“而且也沒多少年好么?”
“三年還不多?我們才一年半都已經這么多愛恨情仇了,你跟她三年,我能想象你們當初是愛得多深沉了!”
景霽之抬手捏了捏山根,把電腦蓋上,坐起身,拉上樂甜的手腕,把她往床上帶:“睡吧,明天不是要去我家嗎?別太晚起來了。”
樂甜這才想起正事,一驚一乍地走開了,去打開衣柜選衣服。
她挑了一件黑色圓領毛呢掐腰大衣,再拿出一件白色領子、黑色裙身的毛線連衣裙,雙手拿著,交替比劃著給景霽之看:“你看我明天穿這套可以嗎?”
景霽之沒細看,隨口說:“可以啊,很好看。”
樂甜喜滋滋轉身,把裙子和大衣掛到衣架上,又找出一雙黑色連褲襪,最后把圍巾、胸針和首飾都挑好,這才上床和景霽之窩在一起。
景霽之熄燈,身子落下去,把樂甜往懷里一拉,唇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額頭。
他暖呼呼的雙腿夾著她還略冰涼的雙腳,把暖意傳給她,柔聲跟她說:“明天跟我回家,你就是景家認定的兒媳婦了,別再瞎想。我縱然以前跟別的姑娘談過,但我帶回家、想結婚的只有你,想一起生兒育女、想一輩子的也只有你,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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