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搜尋的海匪聲音近在耳邊,兩人屏住呼吸,匍匐在草叢之中,也都緊握手里的兵器,韓漠顯得很冷靜,皺著眉頭,握著棍子的手也異常的沉穩。
有兩個人幾乎就從韓漠身邊不到兩米的地方走過,也不知是老天眷顧韓漠還是因為什么,竟是沒有發現他,一群人呼喊著漸漸走開,沒過多久,火光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韓漠松了口氣,看見杜冰月閉著眼睛,流著眼淚,忍不住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聲音很是柔和:“杜……杜冰月,已經沒事了。”
杜冰月緩緩坐起身子,抹去淚珠,很是傷感:“他們這樣說,看來爹爹真的落在他們手里了。”
韓漠也坐起身子,四周看了看,確定沒有其他危險,才輕聲道:“你放心,我會想出法子救你爹。”
杜冰月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抓住韓漠的手:“你一定要想出法子來。冷照心狠手辣,那在東海是有名的,我怕他真的會傷害爹爹。”
感受著杜冰月滑膩的柔荑,韓漠心中也明白,這個女人看似外表很堅強,但是終究是個小姑娘,這種情況下,無依無靠,只能將自己當做唯一的依靠。
不讓女人失望,特別是不讓美麗的女人失望,這是韓漠處世的一個宗旨。
等到杜冰月的情緒恢復一些,兩人的手依然握在一起,而此時此刻,韓漠的眼珠子瞪得有些大,因為靠的太近,杜冰月那兩團臌脹的胸肉就在面前,作為一個發育很正常的男人,你讓韓漠怎么選擇?他只能看著,在他的另一個宗旨里,欣賞女人美妙的身體絕不是罪,那是一門極高雅的藝術。
但是杜冰月顯然不是一個很配合的藝術品,看見韓漠那眼中射出的怪異光芒,忽地明白過來,臉龐頓時緋紅,掙脫韓漠的手,咬著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韓漠顯得很平靜,淡淡道:“我喜歡將視線集中在一點思考一些比較困難的問題,我正在思考問題……咦,杜姑娘,你的臉怎么紅了,天氣很涼爽,不會太熱啊?”
杜冰月的臉更是紅潤,撇過頭去,不予理會。
風兒吹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發絲飄起,乍一看去,兩個人就像在幽靜的樹林里約會的一對戀人,氣氛是極其的旖旎。
“你堂堂韓家五公子,在這島上四處躲避一幫海匪,不覺得很掉價嗎?這不是有失你尊貴的身份嗎?”沉吟片刻,杜冰月忽然問道:“男人不是喜歡傲視群雄嗎?你為何這樣能沉得住氣?”
韓漠嘴角泛起弧線,笑的很怪,平靜地道:“你有沒有看過獅子老虎甚至是豹子這樣的猛獸?”
杜冰月柳眉微蹙,搖了搖頭,這座島上可沒有那些東西,她也不知道韓漠此時為何要問這些。
“那你應該見過毒蛇?”
杜冰月點點頭。
“兇猛的獵手,在獵取獵物之前,都會非常平靜,它們會很有忍勁,在忍耐中找尋最佳的機會,然后抓住機會,給予獵物最致命的一擊。”韓漠凝視著杜冰月的眼睛,輕輕道:“迅速,敏銳,果斷,一擊致命,不費力氣,所需要的只是忍耐,這才是真正的好獵手。”
杜冰月眨了眨眼睛問道:“你是說自己是一個好獵手?”
“我不想成為野狗。”韓漠嘻嘻一笑:“只有野狗才會自不量力地去糾纏,最終被亂棒打死。”
“你真是不謙虛。”
“我從不妄自菲薄。正因為我知道自己很尊貴,所以我不會輕易冒險。”韓漠悠然道:“如果一個人不知道自己的長處,那實在是一件很遺憾甚至是很糊涂的事情。”看了杜冰月一眼,忍不住道:“杜姑娘,你知不知道,你有一雙很漂亮的美腿……不要這樣看著我,這是你的長處,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很認真的。”
“狗嘴吐不出象牙。”杜冰月瞪了韓漠一眼,她曾聽說過,世家子弟大都是荒淫好色之輩,看來這個韓家五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能吐出象牙,我豈不發財了。”韓漠搖搖頭嘆道:“我倒真想天天吐象牙。”
接下來,杜冰月似乎不愿意再和韓漠說話,走到另一棵大樹下獨自沉思,韓漠很是無趣,感覺這個姑娘在島上待得太久,完全不了解風月之情的美處,孤男寡女,說說黃段子該多好啊。
沒有人說話,總會感到無聊,在夜風和煦的吹拂下,無聊總會讓人迷迷糊糊睡過去。
但是身處這種情況下,韓漠即使是閉著眼,心里卻也要留意幾分,所以在他幾乎要沉睡之時,耳邊傳來的那聲“喀嚓”聲,讓他立刻睜開眼,在瞬間抓緊了手邊的木棍。
他知道,這一次發出的動響,絕不會是動物所發出來,那分明是有人不小心踩到了樹枝,樹枝斷裂發出的聲響。
他幾乎可以斷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海匪摸過來了。
余光看到杜冰月斜靠在樹干下,已經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睡著。
果然,身后一陣勁風起,一柄大刀已經臨頭向他砍了下來,海匪的刀厚,力道足,砍下之時,勁風蕩起。
韓漠低吼一聲,身體還未起來,手中的木棍反身往上斜刺,這一招是“蛇部棍法”中的“擺蛇尾”,招數那是極為詭異的。
木棍的頂端時尖刺,就聽“噗”的一聲,刺端竟是生生刺穿了身后那名海匪的喉嚨,咽喉進后腦勺出,甚是恐怖。
那人哼都沒哼一聲,兩只眼珠子暴突出來,死也不相信這個年輕人怎會有這樣高的警覺性,又怎會有這樣詭異的招數。
韓漠來不及多想,身側又有一把大刀砍了下來。
木棍尚在海匪喉中,來不及抽出,韓漠脫手放開木棍,身體卻像廟里敲鐘的木槌,挺肩向那名海匪直撞過去,正撞在那海匪的小腹處,那海匪后退兩步,還來不及攻擊,韓漠就像一頭兇猛的獵豹,一個箭步沖上前去,右手成掌型,掌刀對準那人的脖子狠狠地切了下去。
前世的時候,練習格斗術,他每日至少練習掌切兩百次,從最開始切沙袋,到后來甚至開始切石頭,手掌邊緣都練出厚厚的老繭,雖然如今的身體不是前世的,但是自從六歲開始,韓漠暗地里從未間斷過掌切的練習,再加上《長生經修習出來的力道,他這掌切的威力,甚至不弱于真正的大刀。
只聽“咔嚓”一聲,韓漠的掌刀狠狠切在那人的咽喉,那人的脛骨頓時碎裂,來不及哼一聲,鬧到耷拉下去,手中大刀脫手,人已倒了下去。
韓漠抬起頭,月光下,他已經看到掩藏在草叢中的第三個身影。
那人顯然被韓漠瞬間便擊殺兩名同伴的恐怖實力所嚇倒,竟是躲在草叢中,不敢顯身。
韓漠冷冷一笑,故意視而不見,拍拍手,淡淡道:“兩個人就想廢我,太兒戲了。”
此時杜冰月也早已被驚醒,站起身,看著韓漠直發呆。
雖然第一個海匪是如何死的她沒有瞧見,但是第二個海匪是如何死的,她卻是瞧得一清二楚,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文質彬彬甚至有些好色的漂亮公子哥兒,竟然有這樣的身手。
她知道這些海匪的能力,常年在海上做無本的生意,下手的狠辣和打斗的經驗那是極為豐富的,但是這個漂亮的少爺,卻在眨眼間將兩個經驗的海匪斃于手下,這份本事,島上似乎沒有人能夠比得上。
她怔怔發呆,韓漠卻沒有看她一眼,只是在低聲說著什么。
猛然,她看到這個漂亮的年輕人再次如同獵豹一樣,以難以置信的速度撲向旁邊的草叢,草叢中只動了兩下,便沒有聲息。
杜冰月清醒過來,緊握匕首,快步奔過去。
草叢中,韓漠一只膝蓋頂在一名海匪的小腹處,而他的右手,正掐在海匪的脖子上,那海匪臉上憋得通紅,直翻白眼。
“宋五哥?”杜冰月認出那名海匪,在旁邊蹲下,臉上表情很是復雜。
那海匪望著杜冰月,眼中滿是乞求之色。
韓漠冷冷道:“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若是出聲喊叫或是有所欺瞞,我立刻殺了你。”
海匪看著韓漠,眼中充滿恐懼,喉嚨發著“嗯嗯”的聲音,顯然是答應了。
韓漠的手稍微放松一些,那人頓時咳嗽起來,韓漠立刻捂著他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等到海匪緩過氣來,才松開手,冷聲道:“我問你,那名欽差和島主現在在哪里?”
海匪順了順氣,回答道:“冷二哥在東邊沙灘上立了……立了十幾根木柱子,島主和欽差還有十幾名弟兄都……都被綁在木柱上,經受……經受海水沖擊……!”
杜冰月眼圈一紅,咬牙道:“冷照那個畜生,我要殺了他。”
韓漠瞥了杜冰月一眼,又問道:“冷照現在在哪里?”
“也在海灘上。”海匪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派出我們在島上搜尋你們,死活都可以。”
韓漠冷冷一笑,轉視杜冰月,問道:“你有什么要問的?”
杜冰月搖搖頭,一臉憤怒,但眼眸子里卻滿是擔憂和傷感。
韓漠點點頭,忽然手上一用力,就聽“咔嚓”一聲響,竟是生生擰斷了海匪的脖子,海匪當即便死去。
“你……你為何要殺他?”杜冰月吃了一驚。
韓漠并不理會,順手拿過海匪的大刀,起身往四周巡視了一遍,發現并無他人,看來摸到這里的只有這三名海匪,微微寬心,走回來冷冷地道:“我為何不能殺他?”
杜冰月有些憤怒道:“你已經抓住他了,用不著殺他。”
“我不殺他,他們便要殺我。”韓漠瞳孔閃爍著陰冷的光芒:“我不殺人,人殺我,我這只是為了保護自己,沒有什么不對。”
杜冰月瞪著韓漠,一時不知說什么才好。
“在我而言,他們不安分,是叛匪,韓家對于敵人,從來不手軟。”韓漠骨子里的森然在這一刻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不要以為我是什么好人,好人……是惡人最喜歡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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