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玄道嘴角泛起陰沉的冷笑道:“秀公主豈是好對付的?圣上身邊,沒有合適的人選,即使有,圣上也不會真的讓自己身邊的人去對付秀公主。他們兄妹間既是互相信任互相依靠,卻又得互相提防,有些事情他們也不會表露在明處的。或許圣上是猶豫再三,才最終下定決心,讓我們世家插入西花廳,借用世家的威勢來對東花廳和秀公主起到掣肘作用,立你為廳長,不過是想借我們韓家的威勢而已。”
“借勢?”韓漠皺眉道:“為何偏偏選了我們韓家?”
“要借勢,總要找到最適合的家族。蕭家蘇家太強,西門胡家又太弱,只有實力居中才是圣上考慮的范圍。我想最終選定我們韓家,也是圣上多番思考才有的結果。”韓玄道輕輕道:“立你為廳長,圣上也會對西花廳有些容忍心的,允許西花廳東山再起。但是他應該不會給你太大的幫助,一切要依靠你自己,畢竟他還要顧及秀公主的心思,不會太過親近西花廳,而且西花廳一旦真的壯大起來,到時候圣上很有可能會頒下一些措施打壓你們……這就是權衡之道,你懂嗎?”
韓漠若有所思地點頭道:“多謝大伯教誨!”
“既然有這個機會,你就該好好把握。”韓玄道淡淡道:“圣上借韓家的勢,我們韓家也總要借這個機會,利用西花廳做一些事情的。”
“大伯的意思是?”
韓玄道擺擺手道:“那是后事了,時局的變動,才會讓我們考慮能夠用上的力量。”頓了頓,凝視韓漠道:“小五,西花廳的餉銀,戶部是管不了的,但是你卻不能不管,要人辦事,先要讓人吃飽,所以西花廳的餉銀問題你是一定要解決的。西花廳如今人手不多,所需要的銀子也不會太多,但是你要記住,哪怕一分銀子,也不能從你自己的腰包掏出來,你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
“小五明白!”韓漠恭敬道。
韓漠當然明白,拿私銀發工餉,那恰恰是給了政敵最好的借口。
“你做為西花廳廳長,是有資格去找秀公主要餉銀的,具體怎么要,那你自己就要好好想一想了。”韓玄道頓了頓,低聲囑咐道:“小五,秀公主不是普通的女人,你要時刻提防她,她能言善辯花言巧語,而且風……唔,罷了,記著,要小心提防這個女人,你既然領了西花廳,日后少不得和她的東花廳以及她本人打交道,她雖然會忌憚我們韓家的勢力,但是她自己手頭的勢力亦是不同凡響,所以她是一個很難對付的人!”
韓漠起身行禮道:“大伯放心,小五一定會處處小心的。”
韓玄道微微點頭,似乎想起什么,道:“是了,今日蕭太師送來帖子,邀請你和你父親明日前去蕭府赴宴,說是要為你們接風洗塵。”
“蕭太師?”
韓玄道淡淡道:“不錯。具體的事兒,回去和你父親商量就是。”
韓漠從韓玄道的書房離開后,回到西院,先去碧姨娘那邊看看,碧姨娘身子自然還是不舒服,不過目前也不如何嚴重,只是身子骨兒有些無力,韓夫人也是看過,更是命丫鬟們好生照顧,她要請醫生,也被碧姨娘婉拒,只說歇息兩日就好。
韓漠也沒進屋見到碧姨娘,只是向韓沁詢問了一下狀況,得知并無加劇,這才微微寬心。
本想去父母屋里看看,只是望著屋內燈火已經熄滅,也就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早有小廝上來伺候,韓漠痛痛快快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軟和輕便的衣裳,白天的疲勞感頓時松了不少。
屏退小廝,關上房門,韓漠先是在床上盤膝坐下,習練每日不可間斷的《長生經。
順著《長生經的方法運行一個周天,非但沒有疲勞之感,反而愈發覺得精神些,整個身體也松弛許多,體內的氣血極其充盈。
雖然來到這個時代,并沒有那種鬼神般驚天動地的神功,但是這恰恰是韓漠能夠接受的范疇。
《長生經的功效,已經讓韓漠嘆為觀止,修身健體,暢血通氣,增強人之體力,此種情況下,人的肉體素質得到極大的提高,免疫力大大增強,也正因如此,韓家直系子弟一直以來連生病的都少。
韓漠有時候甚至想過,如果《長生經傳遍全國,那么是不是天下人的身體都會強壯健康呢?只是力氣大了,人的攻擊欲望是不是會更進一步提升呢?
當然,也不過是自己想一想而已。
韓家是有祖訓的,《長生經除了韓家男性直系子弟以外,是不可向外傳播,甚至不能有絲毫的泄露,《長生經的內容和修習方法,韓家直系子弟在幼時便需牢記心頭,不留實物在身的。
自東海王韓天涯開始,傳給獨子韓瀾,下面有韓正乾韓正坤,再下面便是“玄”字三兄弟,到韓漠這一代,是第五代,《長生經自韓天涯開始,也不過十一名韓族的直系子弟修習過。
外人見到韓氏子弟個個力大無窮,還以為是家族遺傳,實不知道內有乾坤。
瞧瞧天色已晚,韓漠正要吹滅燈火歇息,就聽到房門“咚咚”響起來,一個低沉的聲音道:“韓漠,開門,我來學功夫!”
韓漠一愣,但一瞬間就聽出來人的聲音,不是那個該死的瘋子白夜郎又是誰?
那個瘋子還真找來了,韓漠還真是驚訝于這個人的本事,不但連自己的名字都找準了,而且連自己住在哪里都找的一清二楚,需知韓玄道的府邸實在不算小,大院小院上百處,自己住的這處院落竟然被這瘋子找到,這家伙還真是有做探子的潛力,而且很有可能成為一個極其優秀的探子,若非此人太過詭異,韓漠倒想將他發展到西花廳來做事。
韓漠知道,自己即使不開門,白夜郎也有一百種法子進來,而且就算喊來府里的護衛家丁,也未必能對付的了白夜郎,白夜郎雖然不一定能夠打得過滿府的護衛家丁,但是憑他能夠躲過府中護衛們的守護來到這里,也就完全可以悄無聲息地逃離這里。
這樣一個瘋子,真要是激怒了他,對自己也未必有好處。
帶著戒備之心打開門,白夜郎此時卻是穿了一身極為干凈的長袍,而且本來蓬亂的頭發也梳理的很干凈,同燕京府大牢時的模樣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此時的白夜郎,看起來就像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而且他的臉上也帶著淡淡的笑意,韓漠打開門后,他就站在門前對著韓漠施了一禮,文鄒鄒地道:“深夜冒昧打擾,還請恕罪則個!”
韓漠愣了一下,看他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進來吧!”韓漠平靜地道,畢竟是熟人,都到家門口了,總不能趕人家不是。
進了屋子,韓漠順手關上門,卻沒有打上門閂,這白夜郎雖然詭異,但是韓漠自信憑著自己前世今生兩世為人的本事,應該不至于被對方一下子擊倒,對方稍有異動,自己竄出門外,喚人救援就是。
白夜郎就像老熟人一樣,左右看了看,道:“要睡了嗎?我說過會來找你的。”
韓漠背負雙手,凝視著白夜郎,忽地笑道:“我也在等你的。”
“咱們開始吧!”白夜郎眼中閃著光:“你那是什么功夫?”
“開始?”韓漠摸著下巴,緩步走到椅子邊坐下,悠然道:“開始做什么?教你功夫?什么理由?”
白夜郎一愣,臉色忽地冷下來,眼中寒光乍現,看著韓漠道:“你騙我?”
“我答應過你?”
白夜郎皺起眉頭,緩緩道:“你該明白,我要殺死你,并不困難!”
“可是你也明白,要讓我教你功夫,其實是很困難的。”韓漠沒有絲毫懼色,反而帶著一絲微笑道。
白夜郎一愣,但是他不怒反笑,在韓漠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韓漠笑道:“你的膽子真是不小。你自己也該明白,我的本事要比你高,你絕不是我的對手。你沒有插上門閂,我知道你是在防備我,可是我并不在乎,因為我若真的想出手,你根本跑不出這個屋子的。”
韓漠頭疼了。
這家伙有時候傻呵呵的,有時候卻又精明無比,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閣下的武功神出鬼沒,強出我十倍不止。”韓漠誠懇道:“正因如此,我才奇怪,你既然有那樣的功夫,何必還要學我這樣的武技呢?你應該看得出來,我的武技其實很普通,真的很普通。”
相比起白夜郎的武技,韓漠的格斗術雖然頗有特色,但畢竟是處于下風的,他實在想不通,白夜郎為何要做這樣毫無邏輯的事情。
“你不懂。”白夜郎神情肅然道:“武技的高峰,就是化繁為簡,拋去一切,做到最簡潔迅速的進攻。我自幼習武,如今習武半生,見過了無數的武技,可是像你那般簡潔實用沒有絲毫累贅的武技,我還是頭一次見到的。所以我是真心向你請教!”
“你是說,我的武技達到高峰?”韓漠忍不住想笑。
不可否認,格斗術確實有著強大的攻擊力,但是若說達到武技的高峰,那也實在有些搞笑。
白夜郎卻是正兒八經地道:“從某種角度來說,確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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