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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一四章 【西邊來的刺客】

  韓玄昌帶著人回到韓漠下車的地方,四下里寂靜一片,沒有一個人影,更沒有韓漠的影子。

  護衛們四下里找尋,卻不敢高聲叫喊,少爺失蹤,這事兒只能低調找尋,若是被別有居心的家伙聽到五少爺走失,說不定就會起什么歹心思。

  韓玄昌倒真是急了,在街口四處找尋,已有護衛上來道:“大人,沒見到五少爺的蹤跡,是不是要拉大搜找范圍?”

  “這個臭小子,能往哪里去?”韓玄昌皺著眉頭,四下里夜深人靜,昏暗一片,按理說韓漠這個時辰絕不可能到其他的地方去。

  韓玄昌也想過是不是其他世家暗中搞鬼,但是仔細一想,卻覺得可能性不大,如今蕭蘇兩家正在全力拉攏韓家,絕不會在這個時候對韓家子弟下手,至于其他幾家,賀家和蕭家一伙,與蕭家有共同的利益,那也是不會輕舉妄動,胡家是韓家的姻親,剩下的西門家和范家實力不強,真要是暗中動了韓家的子弟,那無疑是向韓家公開宣戰,這一時半會兒雖然未必能夠知道是誰動手,但是只要韓家全力偵查,總是能夠找出幕后兇手的,所以西門家和范家也不會輕易動手。

  但是韓漠轉眼間就沒了蹤跡,事情還真是怪異的很。

  “你們暫且四下里找尋。”韓玄昌皺著眉頭道:“一個時辰之內若是還不見五少爺,就該影子衛出來找了。”

  影子衛是非常之時才能動用的世家私兵,不是萬急之時,那是萬萬不能輕易動用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影子衛就是世家貼身的保護膜,這層保護膜要做到不讓任何勢力清楚它的實力,一旦動用,以其他勢力的警覺性,多少會暴漏一些底細,所以不到萬急之時,誰都不愿意暴漏影子衛的真實實力。

  韓漠失蹤,對于韓玄昌來說,那當然大事。

  燕京水深,勢力錯綜復雜,單憑想象,似乎其他世家沒有在這個時候對韓漠動手的理由,可是在這肅穆的皇城內,誰又能猜測出其他勢力陰險的計劃呢?

  韓玄昌嘆了口氣,喃喃道:“爹又不是真的要你娶蕭家的女兒,你跑什么跑……!”

  此時一輛寬敞的馬車正如飛般從東城往西郊而去,在夜幕下的皇城中就如同幽靈一般,駕車的是一個猴子般的家伙,別看他瘦小的很,但是趕車的技術卻是高明的很。

  皇城不比其他地方,雖是深夜,但是一隊隊巡夜的鐵甲兵士還是不少,走上一陣子,就能遇上一隊巡邏兵,不過每當有人要上前阻攔時,車窗已經探出一只手,那是一面玄鐵牌,一個低沉的聲音已經傳出:“西花廳辦差!”

  于是巡夜兵們面面相覷,還沒反應過來,馬車一溜煙地駛開,再看時,只能看到影子。

  “怎么,西花廳開始辦差了嗎?”巡夜校尉看著手下,不解地問。

  手下茫然搖頭。

  “不都有幾年沒辦差嗎?都是東花廳在干活,西花廳還忙個屁啊?”巡夜校尉疑惑道。

  有一人低聲道:“西花廳剛剛有了廳長,這廳長據說還是世家子弟,那還不要做些事情!”

  巡夜校尉立刻醒悟,連連點頭:“明白了。”頓了頓,才道:“這西花廳開始辦差,豈不要搶東花廳的活兒,東花廳難道會看著不管?”

  有人為討好上面,低聲道:“大人,東花廳的活兒,當年可都是從西花廳搶過去的,西花廳如今只怕也想搶東花廳的活兒了。”

  巡夜校尉奇道:“你好像知道的很多啊?”

  那人有一些得意道:“我家媳婦的三舅的堂兄就在東花廳里辦差,所以知道一些。”

  巡夜校尉冷冷道:“那你可要小心腦袋了,花廳的事兒,外人知道的越多,這腦袋越不穩當,你那婆娘的三舅的堂兄只怕也要連累上。”

  那人一個哆嗦,忙道:“大人,我……我知道的就這么多……!”

  巡夜校尉擺擺手,道:“罷了,都精神點,花廳的事兒咱們不敢管,這巡街還是要做的,都給我仔細著,回頭我領你們喝花酒去。”

  寬敞的馬車內,竟是擠滿了人。

  韓漠斜倚在馬車內,在他旁邊,坐著一個瘦高個子,雖然是坐著,但是他的腦袋幾乎都要碰到車廂的頂蓋,而在他們對面,則是一身灰色長衫的白夜郎。

  除此三人,在車廂內,更是橫七豎八地躺著五名黑衣蒙面人,一個個都是一動不動,都像是死了一樣。

  “你那牌子倒是有用。”白夜郎淡淡地道:“至少能搶到一輛馬車!”

  “不是搶,是征用。”韓漠微笑著,掃了地上的那些黑衣人,這才向身邊的瘦高個子笑道:“這次可要多謝你們了。”

  “艷老板說話向來信守諾言,既然答應保護你,就不會食言。”瘦麻桿咧嘴一笑,看著白夜郎道:“不過若是曉得夜郎大人也會出現,我們兄弟倒是不用動手了。這幾個家伙雖然也有幾下子,但是遇上夜郎大人,任他們的武功再強上幾倍又有何用?”

  瘦麻桿說的很輕松,但是他的眼眸子里卻隱藏著疑惑不解之色,他實在想不通,在那種情況下,白夜郎為何會突然出現。

  當時韓漠面對著五名黑衣人的圍攻,以韓漠目前的武功,當然不是這五個人的敵手,所以那一刻,隱藏在暗處的瘦麻桿和猴子終于出手。

  只是在他們沖出去的一霎那,就看到了白夜郎。

  五名黑衣人雖然手段不差,但是遇上這幾位爺,根本沒有招架幾個回合,即被全部擊倒,而且這幾位爺下手極重,到現在這幾個家伙都還沒醒過來,雖然還有氣兒,但實在不能保證什么時候那絲氣兒就沒了。

  這些來歷不明的人物,韓漠自然是要好好調查清楚的,竟然行刺自己,如果不挖出幕后真兇,自己這個西花廳廳長也就白當了。

  但是總不能背著這些家伙往西花廳去,幸好轉到一條街上,就看到了這輛馬車,馬車的主人倒也不知是何身份,喝的醉醺醺的,當時正躺在車廂里呼呼大睡,韓漠一亮牌子,征用了馬車,在車夫和幾名護衛呆呆的目光中,將黑衣人都丟進車廂內,飛一般地離開。

  韓廳長臨行前也不忘記恐嚇:“花廳辦差,若有半點泄露,必殺全家!”

  白夜郎看著韓漠,似乎有些不愉快,淡淡道:“我等了你一個時辰!”

  韓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曉得他是在等著自己傳授他格斗術,想來是等不急了,才出來透透氣,恰好撞到自己碰到了危險,為了“格斗術”,白夜郎這才出手。

  畢竟韓漠若是出了意外,白夜郎一心夢想的武道突破就很難實現了。

  韓漠今夜還真是要感謝這幾位,但是此時他最關心的,還是這幾個黑衣人究竟是何來歷,打量著,忽然皺起眉頭道:“還有女人?”

  他分明看見,幾名黑衣人中,竟然還有一位女性,之前尚未看出來,但是或許是經過一番折騰后,這個女人胸部的掩飾被拆散,高高聳起,看起來很是明顯。

  他問我這句話,去看白夜郎,卻見白夜郎閉著眼睛,似在養神,又去看瘦麻桿,只見瘦麻桿帶著怪異的笑,也不說話,心中明白,這幾個人雖然出手救了自己,但卻并不愿意真的摻和進這件事情中來。

  想想也是,其實這幾個人也都算是世外高人,若不是機緣巧合,恐怕連自己也不能得以和他們有交集,想要他們卷進是非之爭,那實在有些困難。

  車廂內一時寂靜得很,誰都沒有說話。

  車行轔轔,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于停下來,猴子那尖細的聲音響起:“出了城區,你自己可以駕車了!”

  瘦麻桿二話不說,只朝韓漠笑了笑,掀開車簾,鉆了出去,只眨眼間,外面便沒了聲音。

  白夜郎這才睜開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韓漠:“艷雪姬那樣的女人也被你馴服了?她怎會派人暗中保護你?”

  韓漠呵呵一笑,道:“只是一個約定而已。”

  白夜郎冷哼一聲,道:“韓漠,你很注重約定嗎?我下次可沒時間再繼續等你。”他顯然還在生氣,瞥了一眼堆在車廂里的那些黑衣人,淡淡道:“韓漠,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你會很麻煩……!”

  “師兄知道他們的來歷?”韓漠眼睛亮起來。

  白夜郎一怔,顯然是對“師兄”這個稱呼還是很不適應,看了看韓漠,才道:“你既然是西花廳的人,如果連他們的身份都查不出來,那離死也就不遠了。”他站起身來,掀開門簾,便要下車,停頓了一下,回過頭來,神色怪異,問道:“我對你說過,我曾和西邊的一個人打過一場,我輸給了那個人,你記不記得?”

  韓漠點點頭。

  “他們的主人,就是那個家伙!”白夜郎留下一句話,下了車子,在韓漠發怔的目光中,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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