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看著韓濱一臉不容商量的表情,哭笑不得,昨天晚上韓濱就過來非要拉著去赴宴,韓漠找了個身體不適的理由謝絕,今天這家伙又找上門,看那樣子,今天再是拒絕,他還真要弄出一點血來給韓漠瞧瞧。
韓漠知道是金錢坊那邊通過韓濱邀請自己過去,只是他不明白,以韓濱的個性,他怎地這般愿意為金錢坊出面?難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韓濱得了金錢坊大量的好處,所以才出面來邀請自己?
只是他卻知道,韓濱這人雖然用錢如流水,但卻不是一個受金錢支使的人,讓他拉下面子三番幾次地邀請自己去赴宴,只怕是另有原因。
畢竟是自家兄弟,韓濱拎著面子過來,韓漠總不能總是拒絕,而且他自己對于金錢坊也一直存著好奇之心,只是一直以來沒有時間去調查那處高等娛樂場所的底細而已。
無奈地搖了搖頭,韓漠道:“我也正好肚子餓了,三哥既然請客,恭敬不如從命!”
韓濱聞言,眉開眼笑,拉著韓漠的胳膊,道:“別騎馬了,三哥已經準備好了馬車,你隨我來……你放心,雖然今夜說不上是瓊漿玉液,但卻也都是山珍海味,管讓你吃飽喝足!”
韓漠無奈道:“三哥,我這身上臟兮兮的,既然去赴宴,也不能給你丟了面子,總要換身衣裳,體體面面地過去吧?”
韓濱見韓漠為自己顏面著想,更是高興,拍著韓漠的肩膀道:“快去快去,三哥就在這里等你!”
韓漠這才回府,換了一身白色錦衣,稍微整理一下,那股武將的兇悍皆去,好一個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佳公子。
檢查了一下身上必須攜帶的那些東西,并無遺漏,這才出了門,卻見到韓夫人迎面而來,笑瞇瞇地道:“兒子啊,今天娘剛打聽到,范家小姐閨房大門的形狀是桃形,娘和你商量著,你們新房的大門,娘也讓木匠改一改,換成桃形的,到時候范家小姐看了定然很高興,你說娘這主意好不好?”
韓漠哭笑不得,這韓族血緣直系之中,最讓韓漠無可奈何的,就是今日這兩位,以為是自己母親,一位是自家三哥韓濱。
但是憑心而論,韓漠也欽佩他們那種樂觀向上的精神,每次看到他們,韓漠就覺得精神上很為放松。
“娘,你看著辦吧!”韓漠盡量讓自己顯得對此事還是有些在意:“桃形的應該很漂亮,你讓人好生改造一下……!”
韓夫人點頭笑道:“好,那就這么辦!”喜滋滋地離去。
這陣子對于韓夫人來說,最大最歡喜的事情,就是為自己兒子即將到來的大婚做好充足的準備,韓家是世家大族,韓漠更是韓族直系子弟,在這京中辦婚事,自然要辦的熱熱鬧鬧體體面面。
為此,遠在東海的大宗主韓正乾專門派人發下指令,不惜任何代價,這一次的婚事一定要辦的漂漂亮亮,即是給韓族自己臉上爭光,也是給范家顏面。
而且韓正乾更是批示,不在乎花多少銀子!
有了大宗主的批示,韓夫人更是干勁十足,大大放開手腳,大婚需要的各類物資,也是盡檢最好的準備。
坐在前往金錢坊的馬車中,韓漠看著坐在對面的韓濱,只見他的臉上笑意盎然,顯得很是開心,眼神閃爍,偶爾臉上會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笑容,這讓韓漠感覺頗有些奇怪,叫了一聲,韓濱竟然都沒有聽到,似乎沉醉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韓漠打量著韓濱,韓濱臉上的表情,讓他想起了前世見過的那些處在初戀期的小男生的神態,不由頗為訝然。
這個時代的男人,特別是貴族子弟,揮一揮手,女人便是一大群,很少聽說什么貴族子弟講究什么愛情。
對于大部分的貴族子弟來說,女人僅僅是消遣的工具,他們可以迷戀一個女人的肉體,但是決不會產生那種虛無縹緲的愛情。
韓濱自不必說,家中已是有了兩房妾室,至于服侍他的那些丫頭,那也早是被他嘗過鮮,在這外面,更是尋花問柳,也算是歡場上的好手,這樣一個花花公子,臉上卻顯露出那種小男生初戀時的奇怪表情,這本就是一件很詭異的事情。
韓漠盯著韓濱的臉看了許久,韓濱終于對上韓漠的眼睛,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呵呵笑道:“小五,看什么?”
“我看什么不重要……!”韓漠淡淡道:“三哥,你卻又在想什么呢?我喊你好幾聲,你可都沒有聽見!”
韓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走神了,小五莫怪三哥!”
“我還真是好奇,有什么事情能讓三哥走神走成這個樣子?”韓漠湊近過去,輕輕笑道:“三哥,你是不是看上了哪個姑娘?”
韓濱臉上竟然一紅,道:“莫胡說!”
“三哥,你若真是瞧上哪家姑娘,自己又沒有辦法拿下……你告訴我,我來幫你出主意!”韓漠凝視韓濱,似笑非笑說道。
“真的?”韓濱幾乎下意識地道,隨即搖頭道:“胡說,誰說我看中別的姑娘了……你莫瞎猜,我要真是有看中的姑娘,那是手到擒來,何用你來教我!”
韓漠瞇著眼睛,他此時更加確定,韓濱肯定是有了心儀的對象。
只是他卻不知道,韓濱為何對此事要如此遮遮掩掩,難不成韓濱口味變了,開始玩起地下戀情來?卻不知道那位陪他玩地下戀情的姑娘究竟是哪一位?
馬車一路平穩,終于在流檐飛閣華光異彩的金錢坊大門前停下,馬車停下的一瞬間,本來微閉的朱紅色大門立刻打開,早有門前的魁梧打手上前來掀開車簾子,躬著身子,畢恭畢敬道:“三爺,你老可來了,金掌柜正在等著您哩!”
韓漠聽到這稱呼,微微皺起眉頭。
他清晰地記得,第一次隨著韓濱來這金錢坊的時候,這里的人要么稱呼“韓少爺”,要么稱呼“三少爺”,今日卻改稱“三爺”。
雖然僅僅是少了一個字,但是這卻表明韓濱與這里的關系已經非比尋常,而且那打手的臉上滿是恭敬之色,比起當初那種很隨意的表情,相去甚遠。
下了馬車,韓濱也不多做搭理,帶著韓漠進門,迎面就見到身著青色錦衣的楊老六諂媚地笑著迎上來,“三爺,五爺,你們可終于到了,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韓漠記得,自己第一次來金錢坊的時候,迎候的也是這位楊老六,這楊老六倒是金笑佛手底下的得力干將。
韓漠淡淡笑道:“你這不是蓬蓽,我來了,也不會生輝!”
楊老六一愣,韓漠突然蹦出這句話,讓他顯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很快就笑道:“五爺說笑了,來,快請進,快請進!”
韓濱扯了扯韓漠的衣角,低聲道:“小五,金笑佛已經向我們認錯,這陣子也老實得很,該給他臉面的時候,也不要扇他的臉!”
韓漠嘆了口氣,微微點頭。
兩人這才隨著楊老六一路往里面去,說也奇怪,往日里這里熱熱鬧鬧,今天卻顯得有些冷清,也聽不到那些鶯歌燕舞的動靜。
“金老板知道五爺今日要來,所以今夜不接其他的客人!”楊老六走在前面解釋道:“金老板說了,五爺能來,那是給了我們金錢坊大大的顏面,金老板要好好敬五爺幾杯酒,不要其他人打擾!”
韓漠“哦”了一聲,淡淡道:“這一晚上不做生意不接待客人,只怕要損失不少銀子吧!”
“五爺說笑話了。”楊老六陪笑道:“今夜最緊要的客人便是三爺和五爺,其他的便算不得什么了!”
穿過兩道院子,這一次所到之處,卻與上次不同,而是更為后面的一處小院子,遠遠就見到金笑佛笑瞇瞇地迎上來,拱手道:“五爺,許久不見,想念得緊,今日略杯水酒,五爺賞光,感激不盡!”
韓漠擺擺手,道:“三哥的意思,不給你金笑佛面子,總要給我三哥面子的!”
金笑佛笑容不變,“是是是,三爺五爺兄弟情深,也只有三爺才能請得動五爺前來,我金笑佛是沒有那個面子的……三爺五爺,里面請!”
韓漠微微點頭,背負雙手,進了院子內,這里面倒也是雅致的很,雖然不大,但卻裝飾的很是奢華,院里的小廳內,早就備上了酒菜果品,更有數名美姬在門前迎候,見到韓漠進來,都是盈盈一禮:“見過三爺,見過五爺!”
韓漠轉頭看了韓濱一眼,只見韓濱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四處張望著,更是往廳內打聽,很快臉上就顯出失望之色來。
金笑佛請著二人進了廳,伺候二人坐下,這才率先舉杯,“五爺,上一次金笑佛瞎了眼,多有得罪,你大人不計小人過,萬望不要與我一般見識。這杯酒,就是金笑佛給你賠罪了!”仰首將杯中酒一干二凈。
韓漠神色平靜,靜靜地看著金笑佛。
金錢坊大獻殷勤,韓漠可不會覺得他們是真的承認他們有錯,只是一時半會他還是弄不清金錢坊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
他又看了看韓濱,見他依舊時不時地四周張望著,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韓漠也還是頭一次見到韓濱這般神不守舍的樣子,這種情景看在韓漠嚴眼里,總覺得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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