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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九章 黑絲帕,殷紅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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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明玫白皙的臉上,指印清晰,她一時間被打蒙,一只手捂著臉,呆呆地看著太子,閣內一時間死一般的寂靜,空氣似乎凝固一般。

  韓漠遠遠地站著,看到這一幕,眼皮子微微跳了一跳,隨即瞇起眼睛來。

  片刻之后,蕭明玫才驚叫出聲,指著太子,淚珠兒瞬間滾落,顫聲道:“你……你打我?你當著他們的面打我?為了一個小賤婢……!”

  “立刻滾出長春.宮!”太子淡淡道:“自今日起,沒有本宮的命令,你一步也不得踏出東宮!”

  蕭明玫雖然心中畏懼太子,但是骨子里的刁蠻任性在這一刻并沒有妥協,恨聲道:“我憑什么不能出東宮?你憑什么管我?”

  她這一句話,卻是戳到了太子的疼處。

  憑什么?

  這三個字,也就代表著世家子弟骨子里對皇權的褻瀆。

  太子握起了拳頭,忽然再次劇烈地咳嗽起來,韓漠終是快步上前來,恭敬道:“太子……保重!”

  太子弓著身子,眉頭擰在一起,他從袖里取出絲帕,捂在嘴上,等咳嗽停下來,他才迅速擦拭嘴角,收起絲帕。

  韓漠的視力極佳,驚鴻一瞥之間,竟然瞧見太子嘴角似乎出現了一絲血跡,只是太子很是迅速,眨眼間那血跡便被黑色的絲帕擦拭干凈。

  韓漠這一刻,心中很是吃驚。

  太子正當青春年華,是身體最好的時候,為何咳嗽之下,竟然會咳出血來?

  黑色的絲帕!

  黑色可以掩飾紅色的血跡,難道太子使用黑色手帕的目的,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他咳嗽時候會出血?

  韓漠心如電轉,心中實在震驚。

  太子乃是皇室貴胄,是燕國未來的君主,若是身體有病,自然會有精通醫術的太醫給予治療。可是今日太子咳血,那便只能說明,太子所患之疾,絕非平常,就連太醫院那些高明的太醫也無法醫治。

  如此年輕便即咳血,可見此病異常的嚴重,此時再瞧太子的臉龐,果然是蒼白的很,先前一直沒有太過注意,但是此時細細一看,卻是能夠看出那病態的蒼白。

  蕭明玫見到太子劇烈咳嗽,頓時卻是害怕起來,待見太子站直身子,冰冷的目光盯在自己臉上,蕭明玫竟是感覺全身上下入墜冰窟,似乎血液都發寒。

  “你……怎么樣?”蕭明玫看著太子那慘白的臉,終于問道:“你要不要緊?”

  太子冷然道:“還不回宮!”

  蕭明玫咬著紅唇,淚珠兒直往下滾落,終是捂著臉,往外邊跑。

  “等一下!”太子冷聲道:“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告訴蕭貴妃,也可以去告訴蕭太師,讓他們來找本宮理論!”

  蕭明玫哭哭啼啼,捂著臉跑出去。

  太子這才緩步走到淑妃面前,行禮道:“淑妃娘娘,兒臣向你請罪!”

  淑妃嘆了口氣,道:“太子,你自己要注意身體,實在累了,便回宮歇息。太子妃年紀尚幼,有些事情,你莫太與她計較!”

  “是!”太子點頭應著,在淑妃的面前,他卻顯得很是溫和。

  韓漠跟隨太子漫步在長春.宮的花園之中,處處鳥語花香,太子緩步走到一團鮮花之前,背負雙手,靜靜地看著絢麗綻放的花兒,終于道:“花開花落,用不了多久,這滿院子的花兒,大都會凋謝枯萎,到了冬日,便也剩不了多少花兒……梅花、菊花、蘭花……但是剩下的,卻都是強者!”

  韓漠在旁笑道:“剩下的固然是強者,只不過那些凋零的花兒,卻也未必遺憾!”

  “哦?”太子淡淡一笑,“此話怎講?”

  韓漠指著園子里的花兒道:“此時滿園芬芳,太子所說的那幾種花,或許在寒冬臘月,會顯出他們的韌性,但在此時此刻,卻是很難和許多名貴奇花相媲美,在這個時候,也很少有人會關注它們……在花兒最爭艷之時,卻無力與其他鮮花媲美,這幾種花兒,只怕很有遺憾。至若那些冬日里便已凋零的花兒,此時卻能夠爭艷群芳,光彩奪目,即使凋謝,卻榮光過,想必也不會有遺憾。”頓了頓,輕嘆道:“世間的事情,似乎總是不完美!”

  太子哈哈笑道:“韓漠,你這花論,倒也有些趣味。只不過古往今來,以成敗論英雄,誰能撐到最后,誰便是英雄了。本宮素來也是注重結果之人,你所言,本宮很欣賞,卻并不贊同。”

  韓漠笑道:“只是胡言亂語,太子殿下莫見笑!”

  太子搖搖頭,道:“本宮不會見笑,每個人對事情都會有自己的看法,都值得尊重!”

  他抬頭,望著滿園花景,終于道:“韓漠,在慶國,你可見到商鐘離?”

  “回殿下,臣見過!”

  “據說慶國還有一位很厲害的慶后……!”

  “臣也見過!”韓漠恭敬道,心中卻是暗嘆:“不但是她的人,便是她身體的每一寸肌膚,我都是見過的!”

  太子沉吟了一下,又道:“據說慶國后黨視商鐘離為眼中釘肉中刺?”

  韓漠點頭道:“這是事實。后黨想要獨霸慶朝,最大的阻礙便是商鐘離,商鐘離在世,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商鐘離在慶國手掌重兵,乃是軍方最高的將領,位高權重,后黨也是不敢與之相抗!”

  “如此說來……!”太子若有所思,沉吟著,頓了一頓,才道:“若是有機會,后黨定會置商鐘離于死地?”

  韓漠沉默了片刻,他很奇怪,太子為何會對慶國的朝局如此關心,但還是道:“以臣所見,如果有機會置商鐘離于死地,后黨應該不會放過機會,也不會手軟!”

  “難道他們要自斷手腳?”太子平靜問道。

  韓漠嘆道:“或許他們為利益沖昏了頭腦,又或者在他們看來,商鐘離一死,慶國未必會陷入絕境……!”

  太子背負雙手,沿著青石小道緩緩前行,走到一處水池邊,那水池中有金色的鯉魚在游動,太子凝視著池中鯉魚,又問道:“這樣看來,后黨是真的要置商鐘離于死地了!”

  “如果有機會的話!”韓漠補充道。

  太子微微一笑,轉過身,看著韓漠,問道:“韓漠,朕有一個問題,一直得不出答案,今日想問一問你!”

  “殿下請講!”

  “十方名將,你該知道吧?”

  “臣知道!”

  “在野五將,咱們先不去管,朕倒是很好奇,這在朝五將,誰的功夫會高一些?”太子平靜道:“據你了解,是否有答案?”

  韓漠一怔。

  十方名將的武技,他倒是略微見過一二,在風國之時,他是見過商鐘離出手,黒木迪也算是武功不弱的高手,但是在商鐘離的手下,走不了三個回合。

  在韓漠心中,一直是震驚于商鐘離那神鬼莫測的武技。

  十方名將的武技,從商鐘離的身上可窺一斑,其他名將,自然也都是身負著恐怖無比的絕技,但是要說誰優誰劣,韓漠自然是不可能知道的。

  “回殿下,臣并未見過他們動手。”韓漠緩緩道:“只是天下間都傳說他們的武技已經超出人之極限,他們的武功,都是深不可測!”

  太子嘆道:“十方名將,自非浪得虛名。”頓了頓,眼中劃過詭異神色,隨即溫和一笑,問道:“你見過商鐘離,也見過蕭懷玉,這兩人,憑你直覺,誰在武技之上更強一些?”

  韓漠愈發覺得古怪,太子今天怎地盡問這些話題,非但詭異,而且實在讓人不好回答,沉吟一番,才道:“回殿下,據臣所知,商鐘離的身體似乎不比當年,他雖勇猛,但是終究是老了,從身體和精力上來說,與大將軍無法相比。”

  “你的意思是說,單就武道而論,商鐘離不是蕭懷玉的對手?”太子微皺眉頭。

  韓漠搖搖頭,道:“卻也未必。”想起在風國時商鐘離那神鬼莫測的武技,緩緩道:“商鐘離雖然在精力上與大將軍有所差距,但是……恕小臣直言,在武技經驗之上,恐怕要高出大將軍一些。二人若是真的交手……!”

  “會如何?”太子目光閃動。

  韓漠平靜道:“十有八九會是兩敗俱傷的結果!”

  “兩敗俱傷……!”蕭懷玉喃喃自語,一時間只是靜靜地望著池中游動的金鯉,并不言語。

  韓漠在旁打量著這個看起來很是斯文的太子,優雅高貴,但是骨子里,韓漠總覺得這位太子透著一股子詭異。

  這位太子在燕國的政局中,始終是被忽略的一環。

  他也隱隱聽說過,太子有些小疾在身,喜靜,常居深宮,并不出去,雖然掛著御林軍火山營指揮使的名頭,但是卻很少在火山營露面。

  總體而言,這位太子是個很神秘的人,甚至是一位讓人忽略而遺忘的人物,若不是這一次太子大婚,恐怕很多官員都忘記在深宮之中還有這樣一位太子的存在。

  可是韓漠卻知道,這位太子,似乎一直都沒有閑著。

  初到京城之時,與霜兒在楊樹村,那是第一次見到了化名黃歷的太子,當時一番言語,不歡而散,但是韓漠不是傻子,事后想想,心中很清楚,從那個時候起,這位太子殿下似乎就一直在想辦法拉攏自己。

  人們都以為他久居深宮,實際上他卻是從沒有閑下來。

  韓漠還知道,御林軍鳳翔營指揮使蘇雨亭便是太子身邊的人,與太子很為密切。

  這位太子拉攏人手,自然是有所圖。

  韓漠十分肯定,這位太子暗中肯定還有著不小的勢力,自己每一次見到這位太子殿下,他都表現的頗有些詭異。

  一個將自己掩藏的如此隱秘的太子,暗中拉攏人才,他的目的究竟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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