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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陸懷遠隱忍的怒意

  孟清雨是被陶熙環強行拉著出了電梯,不顧葉國禮還在場,不顧酒店服務員驚訝的目光,將她拉扯著出門,上,然后將她塞進了他車里。

  “陶熙環,你鬧夠沒有?”女人眼神清亮地瞪著他。

  男人冷哼一聲,“沒有。”

  “陶熙環,別讓我恨你。”

  “隨你。”

  她閉上眼,眼淚卻像是壞掉的水龍頭,洶涌而至。

  “孟清雨,你給我滾遠點。”

  孟清雨沒有半分猶豫便下車,甩上車門,頭也不回地離開。

  這一夜,不知多少人無心入眠。

  孟清雨的第二根煙剛點起來時,對面露臺被人推開,男人的身影走了出來。

  兩人的視線在幽暗的夜空中對上。

  孟清雨吐出煙圈時,葉國禮按下打火機點燃手中的煙。

  兩人面對面抽著煙,沒人率先開口。

  孟清雨要點第三支煙時,葉國禮開口了。

  “女孩子,別抽那么多。”

  孟清雨點煙的動作頓了頓,最后還是放下打火機,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男人也一樣。”

  葉國禮將煙夾在手指間,望著對面被夜色模糊了五官的女孩,心緒復雜難辨。

  “吵架了?”

  身為上司,本不應該過問下屬的私人事情,但是他與她,從那晚之后,很多東西都變了。

  “沒有。”孟清雨沒打算在這件事上面瞞他,“我跟他早就分手了。那天早上葉小姐大概是意識到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想到我房間借洗手間……”

  她簡單地將那天與葉璃在房間門口碰到的事情說了一遍。

  “所以,你找前男友充當現男友?”葉國禮挑了挑眉。

  孟清雨聳聳肩表示肯定。

  “那你們剛才……抱歉,我不是……”

  葉國禮想到剛才無意中聽到的那段對話,想要問些什么,卻又無法開口。

  怎么開得了口?

  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他?

  他活了四十多年,這種話還從來沒有跟任何女人談過。

  問她,他前男友是否要求復合?

  他也同樣問不出口。

  問她,他是否樣樣比她前男友好?

  那更是荒謬。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嚨。

  “我跟他之間早就結束了。”孟清雨無所謂道,卻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打轉下去,她轉移了話題——

  “葉董,還沒問你,那天早上你是怎么從我的房間回去的?”

  問完,她忍不住輕笑一下。

  那笑聲,輕松柔軟,隨著清涼的夜風吹進他耳里,如同當年那個少女的聲音那般動聽。

  他心頭一動,目光深幽地望著她,喉結微動——

  “你說呢?”

  “按我說,除了從陽臺飛過去,沒別的可能。”

  “嗯,沒錯。”他點頭。

  說起來還真是讓人不敢相信。

  他這個年紀的男人,竟還能做出如此輕狂的舉動。

  “葉董,這里十八樓,你就不怕掉下去粉身碎骨?”

  “怕。不過……”

  他怕摔下去粉身碎骨,但更怕這件事的曝光有可能對她產生的不良影響。

  偷情越軌這種事,對于男人來說,不過是一時的面子受損。

  大不了歸上一句:“不過是犯了一個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便能撇清。

  但是女人就不一樣,人們習慣性地將她這個錯誤無限放大,有的人或許一輩子都得背著這個污點受人指責。

  “不過什么?”

  孟清雨好奇地問。

  葉國禮低下眼,將夾在指間快燃到頭的煙按掉。

  “沒什么。”他笑了下,“不如說說看,你什么時候開始學會抽煙的?”

  “我啊?”孟清雨雙肘撐在欄桿上,“第一次抽煙是大學畢業那年……”

  樓下。

  陶熙玉與安仔吃完宵夜過來,看到她哥的車還停在酒店門口,便過來敲了敲車窗。

  敲了很久,車里的人才降下車窗,隨即而來的便是一陣刺鼻的煙味。

  “哥……”陶熙玉捂住口鼻后退幾步,“你要在車里燒炭自殺?”

  陶熙環沒理會妹妹,徑自將前后車窗,還有天窗都打開,然后打著車,眼看著就要離去,陶熙玉沖過來按住車窗——

  “哥,你干嘛去?”

  “放心,你哥還沒享受夠人生,舍不得去見閻王爺。放手。”

  男人說著瀟灑,但聲音卻又暗又啞。

  “那你要去哪里?”

  “你管我去哪里,放手。”

  “你是我哥,我當然要管你。”

  “你也知道我是你哥,我要去找女人你是不是也要管!?”

  陶熙玉:“……”

  好吧,好像她管得有點多了。

  可她不是擔心他嘛。

  剛才她同安仔在對面711喝東西時,可是看到他哥將清雨姐給拖到車上了。

  他們還打賭,他們敢不敢在這里玩,打賭她哥能玩多久。

  結果不到十分鐘,清雨姐就從車上下來了。

  她們也不敢過來打擾他。

  誰知道,她同安仔去吃了宵夜回來,他的車子還在這里。

  敲開車窗就是一付極度不爽的樣子,看來沒能跟清雨姐和好。

  不過,要是清雨姐拒絕他一次,他就要去找別的女人,這輩子他也別想清雨姐回頭。

  她松了手,正想著要不要再提點他哥一下時,車子已經飛一般地沖了出去。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盯啊?”

  她對著冒煙的車屁股叫道。

  “阿玉……”

  一直不敢出聲的安仔湊了過來。

  陶熙玉打了個哈欠:“安仔,晚上你盯著,我回去睡了。明早來接你班。”

  安仔:“……”

  羅女士那二十萬真不好賺。

  郊區,某射擊場。

  一輛黑色landrover緩緩駛進大門,在貴賓區停下來,靶場工作人員向前為他打開車門。

  “陸生……”工作人員恭恭謹謹道,“秦生、安生在那邊。”

  一身黑色休閑裝,面容冷峻的陸懷遠稍稍點了點頭,在工作人員帶領之下往室外射擊場而去。

  射擊場內,兩名戴著射擊眼鏡及隔音棉的男子正拿著槍打靶。

  其中一名男子打完一槍后,轉過頭來,調笑道——

  “遠啊,遲到了半個小時。還好秦生今天興致好,心情更好,要不然晚點少不了要多罰幾杯。”

  “抱歉,飛機晚點。”陸懷遠淡笑解釋。

  “你舅舅盡嚇唬你,我也剛到不久。聽說你槍法不錯,怎么樣,有沒有興趣跟我們玩玩?”

  秦生打完一槍后轉過來同陸懷遠招呼。

  “好.”陸懷遠爽快地應聲:“那就讓秦生見笑了。”

  秦生可是有多年的從戎生涯,本身又喜愛射擊,有時間經常都會來射擊場練練,槍法絕對不差。

  陸懷遠念研究所期間,與朋友玩過一陣子射擊,真正工作之后幾乎沒多少時間再玩。

  不過,他們在這里,也不是比賽,就玩個樂趣罷了。

  安誠讓人送上霰彈槍,陸懷遠戴上射擊鏡后,第一槍打了9.8,秦生也是9.8,安誠8.5。

  “哈哈哈……阿誠,感覺如何?”

  秦生調笑道。

  安誠樂呵呵地搖頭:“我說了阿遠槍法不錯,我今天是給你們陪襯的。”

  “阿遠,我們玩一局怎么樣?”秦生轉臉看向陸懷遠。

  陸懷遠點頭:“好。秦生想什么玩?”

  安誠:“一人十槍?”

  秦生:“阿遠,怎樣?”

  陸懷遠:“我沒問題。”

  安誠朝身側兩名年輕女子揮了揮手,讓她們退下去。

  比賽開始。

  第一槍。

  秦生9.5,陸懷遠8.9

  “阿遠,你這是讓我這個老人家?”

  秦生望向陸懷遠。

  陸懷遠搖頭:“太久沒玩了,狀態不穩定。”

  第二槍。

  秦生9.7,陸懷遠9.8.

  第三槍。

  秦生9.2,陸懷遠10.

  秦生朝他豎了個大拇指,之后陸懷遠連續三環都打出了10。

  一共十槍,陸懷遠總分比秦生多了6分。

  “阿遠,贏了這局,晚上可要多喝幾杯。”秦生在射出子彈之前道。

  “未必。說不定今晚是秦生要多喝幾杯。我可是特地帶了一支好酒過來。”

  “你們不必謙虛了。”

  “哈哈哈……”

  三人聊了幾句,又開始打靶。

  秦生不愧是老槍手,后來居上,在最后幾槍也打了10分,而陸懷遠這邊因為‘態狀不穩’連續失手,最后秦生以0.8分的優勢贏了局。

  “阿遠,故意給我吃彩頭對不對?”

  “是秦生穩健。”

  “哈哈,你這小子。跟你打槍就是過癮,下次有時間來,我們再比一局。”

  “好。秦生有時間我一定奉陪。”

  “我有時間你還未必有。你舅舅說你剛從t國巡視業務回來,怎么樣,那邊投資環境與條件都不錯吧?”

  “與當地zf合作,確有諸多優惠政策。不過,也有諸多棘手問題……”

  暮色漸濃,三人說說笑笑往射擊場包廂用餐。

  秦生親自倒了一杯酒給陸懷遠。

  “來,阿遠,今日我敬你一杯,感謝你對我們立場的理解與支持。”

  陸懷遠站起來接過杯子時,安誠多看了他一眼。

  他嘴角揚了揚:“秦生客氣了,理應是我敬您才對。”

  安誠舉杯:“來來來,大家都不必客氣,都干了。”

  晚上十點,酒足飯飽,秦生車子率先離開射擊場。

  射擊場內設酒店,安誠在這邊有一間專屬休息室。

  陸懷遠一身黑站在落地窗前,面色凝重地望著窗外彌漫的夜色。

  安誠倒了兩杯紅酒過來,遞一杯給他。

  “怎么,心情不好?”

  陸懷遠接過來:“怎么好?”

  安誠向前一步,與他并肩而站。

  “我們沒有退路,不能在這個時候出任何差錯。等過后,再來慢慢處理那些事。我跟秦生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下不來,懂嗎?”

  屋內燈光明亮,陸懷遠靜靜地望著窗外,沉默了好久后,回應了一個字。

  “懂。”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成為座上客,敗為階下囚是自古不變的真理。

  每個人都有自己選擇的路要走,都必須有取舍。

  只是,那些無辜的生命呢?

  誰來負責?

  “t國那邊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問這句話時,陸懷遠握著酒杯的手緊了緊。

  “沒有。”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安誠不言。

  “雖沒有參與,但知而不報等同包庇。”

  “陸懷遠,我是你舅舅。什么事情該做不該做我自有分寸。”

  安誠惱了,第一次朝陸懷遠低吼。

  陸懷遠連夜從回s城。

  車子駛進陸氏大樓地下停車場時,時間指向凌晨三點。

  開了數個小時的夜車,身心疲憊卻依然了無睡意。

  咖啡的馨香溢滿書房,陸懷遠打開筆電處理幾份緊急郵件后,視線落在書桌上的相框。

  相框里放著的是他的單人照,背景是慕大圖書館,同學隨手幫他拍的,簡單的黑t恤牛仔褲,腋下夾著課本在高大的書架間行走,年輕卻又散發著內斂穩重的氣息。

  他伸手,將相框拿了過來,不是看自己,而是將相框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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