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回s城,只有葉國禮與孟清雨,羅依蓮帶著女兒飛t國。
九月,天氣晴好,然而葉董的心情似乎并不怎么好,上了機后就一直閉著眼休息,孟清雨同他搭話兩次他都顯得很意興斑斕。
見狀,孟清雨也不再自討沒趣,將耳塞放進耳朵里靜靜聽歌。
葉國禮開眼,看著女孩年輕的側臉,喉嚨微動了下,終也沒開口說什么。
葉臻這一覺,睡了很久,很久。
其實,昨晚她也不知自己何時睡著了,腦海里依稀記得一些零零碎碎的畫面……
然后,沒有意識了。
醒來時,便看到側坐身畔的男人,腰背挺直,輕薄的衣料清晰地勾勒出他精實的線條,隨著手臂敲打鍵盤的動作無聲伸展,張顯著雄性的陽剛與健美。
他敲打的聲音很輕很輕,像是怕打擾床上還睡著的人兒般。
“醒了?”
耳畔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
“沒有。”
她將臉悶在枕頭里。
“沒醒?說夢話呢。”男人低笑,將筆電放到一側,大手揉了揉她頭頂,柔聲問:“睡得好嗎?”
“嗯。”她有些撒嬌地悶哼一聲。
“肚子餓不餓?”
“餓。”
“那就起來,悶著頭做什么?”
他伸手拉開將她一頭烏發撥開,露出女孩半張臉。
“我自己起來……”她擁著被子想要坐起來,卻忽然一陣悶哼。
“怎么了?”
“好像抽筋了”
“沒事,我看看。”
他動作很輕地拉過她抽筋的右小腿,溫熱的大掌貼著她小腿肚輕揉慢推起來。
沒一會兒,她疼痛的小腿便輕松了許多。
“好點沒有?”他抬頭看她。
“嗯。”
“醒來動作這么大做什么?”他低聲教訓了一下。
“都怪你。”她應聲。
“怪我?怪我什么?”他好笑地問。
葉臻:“就怪你。”
“抱歉。下次我盡量克制一些。”
他湊近她,一雙眼認真又深邃。
“我倒杯水給你。”
給她倒了水過來,扔在起居室的手機響,他轉身出去接電話。
葉臻靠坐在床頭乖乖地喝水,瞄了眼他放在還在打開的筆電,頁面是他回復一半的郵件。
公事,關于某份文件的批復。
她看了眼后便移開,看了下時間,13點?
下午了?她這是睡了多久啊?
真是墮落啊。
陸懷遠這個電話接得很快,不到一分鐘便進來了。
他坐回床邊,將她空了的杯子接過去,放好。
她撒嬌地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誰的電話呀?這么快講完了……”
“臻臻……”他嘆息著叫她名字,抬起她下巴,臉上有些無奈。
“怎么了嘛?”
“抱歉。”
“啊?”
“德國那邊的項目出了點問題,我要過去一周左右,對不起。”
“那你忙完了就回來,不是還要帶我去給嫲嫲挑禮物嗎?”
他們還在熱戀之中,他又要出差,她當然舍不得。
他最近一直在這邊,說是親自跟項目,但她知道,他其實沒必要一直盯著的,他只是以他的方式陪伴她。
他的工作量有多大,有多忙,她怎會不知?
所以再不舍得,她也不會跟他無理取鬧。
“放心,來得及的。”
很想帶她一起去,但nsa項目正在進行中,她留下來跟各個細節的探討與修改,對她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葉臻洗漱出來,眼角余光瞥到洗衣籃里的被單時,不知出于一種什么心理,她將揉成一團的床單拉起來,想要看到些什么,卻沒看到她以為的東西。
不是吧?
“看什么?下去用餐。”陸懷遠見她久不出去,敲門進來就看到她對著換下來的被單若有所思。
在他面前,葉臻不是個藏心事的人,便將自己疑惑說了出來。
聞言,陸懷遠低笑,“勇士尚未攻破城池,哪來的勛章?”
這是什么意思?
葉臻的不解變成震驚。
這太不科學了吧?
難道又是白疼一回?
葉小姐忽然好哀怨,為什么這么艱難?
陪葉臻吃了午餐后,陸懷遠便出發去機場。
葉臻拖著他手送他上車,還是不舍,從身后摟住他腰,最后還是陸懷遠又將她給送進屋。
從樓上下來的葉曦朝陸懷遠揮手告別。
“姐夫要出差一個禮拜,曦曦幫姐夫照顧姐姐,好不好?”
陸懷遠離開之后,摸著葉曦的頭頂語重心長。
葉曦妹妹做了個保證完成的手勢。
待他出門后,葉曦沖到姐姐跟前拉她手:姐姐,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今天好晚都不起來。
葉曦擔憂的望著姐姐的臉,氣色紅潤,又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但是姐夫讓她照顧姐姐肯定沒錯的。
你要不要喝水?要不吃水果?點心?
葉臻:“……”
下午,葉臻難得在家陪妹妹,檢查她最近的功課完成情況。
葉曦情緒極好,見狀,葉臻便趁機提出同她一起去隔壁安琪家。
來港兩個月,葉曦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花園。
在這個家里,她已經能生活得很自在,有時,偶然在露臺上看到前來做清潔工作的管家也不會嚇得躲起來。
但是走出這個大門,她還是害怕的。
放學回來的簡星辰加入勸說隊伍,最后兩人一左一右將葉曦護在中間,一半強迫一半誘惑將縮在自己小世界里的女孩帶出那扇大門。
安琪一個人在家,正在二樓健身房做瑜伽,按下大門遙控器時,讓她們進來后到二樓來找她。
三個女孩進門,直接上二樓,安琪穿著黑白色瑜伽服躺在毯子上做動作,微卷的長發收攏在胸前,有抹說不出的嫵媚。
“吧臺那邊有茶水,果汁,咖啡,你們隨意。我練完這個動作。”
安琪隨意道。
“你忙,我們自己來。”
葉臻與安琪算不h非常熟,但她喜歡她這路不客套的交往方式。
葉曦也不再那么緊張,好奇地健身房里東看看西看看那些健身器材。
大下半個下午,四個女孩就在健身房里消磨。
葉臻到樓下準備晚餐時,安琪撥通了邵百川電話。
那端許久才有人接起,卻是一個她半點不想聽到的聲音——
“安小姐,找百川?”
是馮若飛。
安琪頓了下,連招呼都省了:“讓他接電話。”
語氣里命令的意味十足。
“他正在洗澡。”
“讓他洗干凈后回我電話。”
安琪直接掛斷了。
那邊,邵百川從浴室出來,襯衫下擺微濕,還有一抹明顯的暗色痕跡。
“邵太剛剛來電,我怕她有急事就幫你接了。她讓你回電。”
馮若飛揚了揚手中的手機。
邵百川接過手機時,看著馮若飛坦蕩的臉,說了聲‘謝謝’,隨后又道:“下次我的電話自己來接。”
意思是說她多管閑事了?
馮若飛嘴角勾起:“怕她誤會?”
邵百川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然后轉身往露臺走去給安琪回電。
“晚上你別回來了。”
電話接通,安琪言簡意駭。
邵百川挑了挑眉,聲音溫柔地問道:“怎么了?”
前天晚上,有些失控地吻過她后,她就沒出現在他眼前過。
早上他出門,她還沒起來,晚上他回家,她已經鎖門睡了。
打電話給她不接,發消息不回,難得今天主動打電話給他就是讓他別回去?
聽語氣,好像沒生氣,當然也沒有半點高興的意味,就純粹通知他。
“葉臻同葉曦在這邊用餐。”
只說了這么一句安琪便直接掛機。
邵百川對葉曦情況略知一二,也知曉安琪打電話過來的意思了。
他盯著暗下來的屏幕,沒再回撥過去,想了下編輯了條短信給她。
“那我晚點回。”
想了想,又在后面加了句:“若飛這邊碰上了點小麻煩,我順路過來幫忙。”
從露臺進來,馮若飛指了指他的筆電:“我幫你擦掉上面的水跡了,你看一下能不能正常開機?”
“嗯。”
邵百川走過來,將筆電裝進包里。
“物業公司幾時派人過來?”
下午接到她的電話時,他正好在這附近與人談事情剛結束。
她說書房忽然斷電了,物業那邊的人一直沒過來,傳真機、打印機什么的都用不了,想問他有無時間過來看看。
他便順路上來看看,幫她更換了個漏電開關,還是不行,只能等專業人士來檢修。
誰知離開前還不小心被她端過來的兩杯咖啡給潑到了,襯衫被沾濕無所謂,他擔心的是他工作用的筆電。
咖啡潑到他身上時,事發忽然,若飛震驚后退,身子不小心撞到桌上的茶壺,幾乎滿滿的一壺溫熱的花茶就這么倒在他的筆電上……
“還得再等一個小時。”馮若飛很無奈,“今天兩位維護人員恰好都請假了,正在趕回來。麻煩你跑一趟,幾時有時間請你吃飯。”
“小事。”邵百川點頭,提起公文包:“我回公司,讓it工程師看一下筆電。有事聯絡。”
“好。”
馮若飛將他送到電梯門口才返身回屋。
邵百川回到家時,已經凌晨。
偌大的屋里一片安靜,客廳里只留一盞夜燈。
他正欲上樓時,廚房那邊忽然傳來一聲清脆的瓷片砸落地面的聲音,緊跟著便聽到一抹懊惱又郁悶的嘆息聲。
他放下公事包往廚房而去,在廚房門口與匆忙跑出來的人撞了個滿懷。
他伸手扶住她肩膀,低頭便看到她沾血的手指頭,微頭一蹙。
“怎么了?”
“不關你事。”
疼得整張臉都變色的安琪有些耐煩地想推開,卻被他一把握住手腕,抬起來捏住那處還在冒血的傷口。
“啊……疼……疼……疼……”
安琪一邊尖叫了幾聲,眼淚都要飆出來了。
這人是不是要報仇啊?她受傷了還這么用力地捏住她傷口?要疼死她嗎?
嗚嗚嗚……
“要按緊傷口,血才會止住。”他一邊低聲解釋一邊態度強勢地將不愿意配合的她拉向客廳,找到備用藥箱,一只手牽著她不放,一只手也能快速地將消毒棉簽,藥水全都擺到桌上。
“不要你上藥,送我去醫院。”
“我看看傷口深不深?”邵百川在沙發上坐下來,將她拉到膝蓋上不許她動,一手將她受傷的手指伸出來,觀察她的傷口。
傷口并不深,只是淺淺的劃破表皮而已,剛才他用力按壓一會兒,血已經止住了。
他動作熟練地給她消毒,傷口受到刺激的安琪忍不住又痛呼出聲。
“一點小傷口,沒事的。很快就好了。”
邵百川一邊出聲安撫她,一邊小心地用棉簽幫她擦掉傷口周邊的血跡,動作很輕很柔,怕弄疼她。
漸漸地,懷中的人不再掙扎不斷。
安琪身高165,坐在他膝蓋上正好與他平視的位置。
她微微低眼,便能看到他所有的動作。
清理傷口外圍后,他用棉簽沾了紫藥水,細細地給她涂上了一層,眼神溫柔又專注。
她瑟縮了一下,下意識地側過頭,嘴唇卻在無意間,刷過男人眼角的位置……
“姐,姐夫,你們在干嘛?”
同樣被威脅不許早回的安靖與楊克儉驚訝不已地看著客廳里的男女身上。
被人當場捉住的安琪又囧又惱,卻還是被某個看起來瘦力氣卻大得要命地男人摟在懷中,給她纏上ok繃。
“這兩天先不要碰水。我去廚房看看。”
邵百川終于放開她,去廚房善后。
“大半夜的,搞什么流血事件?”
安靖坐到家姐身側好奇問道。
“滾啦。”安琪不耐煩地踢了一腳給弟弟。
“第一次看到姐跟姐夫當場撒狗糧,剛才應該拍下來傳給小姑同小姑丈,讓他們安心。”楊克儉也附和。
“楊克賤,你趕緊回去改名。”
安琪懶得理會這兩個討厭的人,起身上樓。
邵百川從廚房出來,叫住她——
“安琪,還要不要吃宵夜?”
看到廚房地板潑了一地的東西,他就知道她肚子餓了。
“不要。”安琪氣哼哼地上樓了。
“姐夫,我要我要。”安靖急忙舉手。
“我也要。”楊克儉也舉手。
邵百川:“……”
邵百川就著冰箱里的食材炒了四人份的海鮮咖喱炒飯,剛端上餐桌,兩個還在長身體的青年扔下手機直奔過來,等他端著份剛冰好的甜點出來時,四人份炒飯已經被二人消滅得干干凈凈。
“姐夫,甜點是什么?”安靖舔了舔唇,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姐夫手里拿著的托盤。
邵百川:“材料不足,只做了一份,給你姐的。”
說著,不理會兩只餓狼的哀嚎上樓。
主臥室門是反鎖著的,邵百川敲門。
“安琪,做了你喜歡的楊枝甘露,開門。”
里面沒人應聲,外面的人也聽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邵百川又道:“我放健身房吧臺那邊,你想吃自己過去。”
說著便往健身房而去。
安琪房間有一扇門與健身房是相通的,邵百川敲門時,她剛泡好澡出來,當然有聽到他敲門,就是不想理他。
十分鐘后,聯接健身房的門打開,探了探腦袋,偌大的空間里沒有別人。
于是,她披著一頭散亂的長發大搖大擺走出來,直直朝吧臺而去。
安琪再討厭邵百川也不得不承認,他的手藝真的很好,不管是下廚房還是做甜點。
西米q彈,果肉酸甜爽口,糖水順滑香濃,而且她吃得出來,他并沒有放糖,剛剛好的甜度皆源于芒果本身的甜味。
一碗見底,她還不過癮咬著勺子。
干嘛才做一點點?這么小份量的碗,她至少還能再吃兩碗。
至于睡前吃甜食會不會長胖這個問題,壓根不用去思考。
因為除了牛奶,一小碗甜食也是她的習慣。
沒長胖,也沒蛀牙,每天都活崩亂跳。
所以,她是真的還想吃。
“好不好吃?”
男人清雅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將還在想著吃的安小姐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回頭瞪著那不知幾時進來正靠在跑步機前的男人。
邵百川顯然剛洗過澡,黑發還微濕著,脫掉眼鏡的五官在燈光下顯得分外的清俊儒雅,看著她的眼神有抹不容忽視的笑意。
“不好吃。”安小姐冷哼一聲,口是心非地回了句后便從椅子上跳下來,昂著頭目不斜視地從某人的眼前走過。
邵百川沒有攔她,只是朝她的背影淡淡道:“冰箱里還有。想吃的話自己拿,吃完早點睡。”
說完,便轉身離開。
安琪放在門把上的手頓了頓。
要不要吃?
他會不會故意騙她,等她饞蟲發作真的去開冰箱后發現什么也沒有,他再來取笑她?
應該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糾結不到一分鐘,安小姐敵不過內心的強烈呼喚,轉身再度往吧臺而去。
另一邊,葉臻也還未睡。
她正在瀏覽今天的新聞,都是關于江天豪昨晚過生宴的內容。
今日h市一大半的媒體都在評論與宣傳此事,江天豪此舉無疑向市場及投資者證明了自己身體安然無恙的事實,加之江海集團趁勢公布的第三季度財報的良好刺激,截至今日收盤,江海集團股價上升超過百分之三。
手機“滴”一聲將葉臻的注意力從屏幕轉移過來。
“明日早點起來看好戲。”
發件人:陶熙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