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希安沒想到自己放手一搏竟然真的融資成功了。
他步出X銀行大樓,望著灰沉沉的天空,心情卻愉悅之際,才發現自己喉嚨干得難受。
昨晚發燒,加上劇烈運動,雖然退燒了,但他也消耗了不少體力,早上喉嚨就不舒服,但是賀靜嘉臨時變卦讓他一個人單獨面對肖董,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進去會面之前,他一直含著特制的潤喉糖才把干澀發癢的喉嚨給壓制住,只是跟肖董談了兩個多小時后又開始發作了。
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空的。
要問H市街上什么店鋪最多,絕對要數24小時便利店,勝過米鋪。
銀行大廈出來左轉100米就有一家,但里面沒有他想要的那種,他只能將就買了瓶水潤潤發干的喉嚨才撥電話給賀靜嘉。
電話響起來時,賀靜嘉正舒服地躺在貴妃榻上敷面膜,退燒后精神不錯的薛嘉瑜坐在一邊幫她修指甲。
房間里燃著沉香,空氣清新淡雅,音樂低緩,賀靜嘉有些昏昏欲睡,眼都不想開,抬起另一只手指了指電話響的方向。
薛嘉瑜伸手拿過來時看了眼,熟悉的名字躍入眼簾,她眨了眨睫毛:“是他。”
聞言,賀靜嘉欲接手機的手又放了下去,嘴唇微動,緩緩吐出兩個字:“不接。”
肯定是搞不定肖董,所以又打電話過來罵她。
她現在心情好得很,不想被破壞。
“若是緊急公事呢?”
“不管。”
既然她都這么講了,她也不好勉強,將響個不停的手機放回桌上,手心卻像是被什么燙到一樣。
霍希安看著無人接聽的手機,毫無在意地塞進大衣口袋。
困擾他一個多月的融資問題得以順利解決,他現在心情同樣好得很,懶得跟她計較。
驅車兜了一圈,停下來的時候才發現正好在薛嘉瑜的手工巧克力店門前。
別誤會他為什么會知道這是她的店,賀靜靜嘉三天兩頭翹班出來,每次帶回去的送給同事的點心都這家店的包裝,還極力宣傳這是她妹妹的店,他想不知道也難。
也別誤會他停車在這里是來看她,只是兜了一圈后,湊巧而已。
他沒打算下車,正欲驅車離開時,車窗門被人敲了敲。
他有些不耐煩地降下車窗,冷聲道:“什么事?”
一名穿著圍裙制服的年輕服務生有禮道:“先生,這里不能停車的。”
他正打算走呢,要不是他敲窗的話。
應都懶得應,他轉臉回來時,一個熟悉的嗓音再度響起。
“希安叔叔,稀客呀,買巧克力送女朋友嗎?”
蹦到他車窗前打招呼的,是假期在店里混吃混喝的簡同學。
她剛送了一單貨回來,看著這車挺眼熟的,沒想到是希安叔叔。
“你媽咪沒給夠生活費嗎?”
霍希安面對陌生人時冷淡的臉緩了下來,打量了下她身上的圍裙制服。
“對呀。所以希安叔叔,要不要進來幫襯一下,提高我的業績?”
“我不吃甜食。”他婉拒了,順便提議道:“零花錢不夠找你舅舅。”
“舅舅給的跟自己努力賺的不一樣嘛,對不對?你不吃巧克力可以拿來送女朋友啊,給你推薦一下我們店剛出的一款……”
簡同學開始滔滔不絕地介紹薛嘉瑜昨天剛出的一個新品。
霍希安聽得頭疼:“行了行了,你店里有多少,我全都買了。”
“謝謝希安叔叔。”簡星辰謝完,將愣在一邊的店員拉了進去,開始打包。
十分鐘之后,霍希安的后座是塞了好幾大袋巧克力。
回到公寓樓下停車場時,他轉過頭看了眼那大堆原本不該出現在他車上的東西,無力地撫了撫額。
干脆找個垃圾桶扔了算了,眼不見為凈。
他這么想著,卻也沒有真的這么做。
提著兩手滿滿的他從電梯里出來時,迎面撞上沈林熙熟悉的臉。
“希安哥……”沈林熙打了聲招呼,然后好奇地看了眼他手上提著的袋子,一臉驚訝:“買年貨這種事幾時輪到霍公子出馬了?不對啊,這不是嘉瑜姐店里的巧克力嗎?送女朋友?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沈林熙啰啰嗦嗦一大堆話,霍希安臉色沉了又沉,將手中所有的袋子全都往他身上塞,沈林熙粹不及防被塞了滿懷。
“都給我啊?我不吃這玩意啊!”
“隨你處理。”
霍希安扔下一句后,開鎖進門。
沈林熙抱著一大堆巧克力跟在后面,還在念 “你腦子抽了,自己不吃買這么多做什么?”
“嘉瑜姐的巧克力不是供不應求嘛,你這是走了后門才買到這么多啊?”
“你真給我,我拿去送人了。”
真是煩人,霍公子‘碰‘一聲,將沈公子煩人的聲音鎖在門外。
臨近春節,S城的大街小巷處處都充滿著濃濃的年味。
謝筱晴手頭的工作并未因為節日的到來而減少半分,但是最近幾日一直呆在S城。
下班之前,接到姐姐電話,讓她準備一下晚上一起出去吃飯。
“自家人吃飯還用準備什么?”她一邊瀏覽著筆電上的報表一邊笑問姐姐。
“嗯,你姐夫說是跟公公婆婆一起吃飯,讓你也一起來。”
姐姐這么一說,謝筱晴就明白了。
姐姐與姐夫在一起這么多年,還生了一對雙胞胎,卻依然還是個沒有名份的,但姐夫卻是真心待姐姐好的,也沒有在外面有別的花花腸子。
姐姐平日與賀家人往來極少,倒是賀家長輩對她們還是不錯,當然也飽含著內疚的成分在內,年節也邀請他們回賀家一起吃個團圓飯,有時候也會選在外面酒店。
她在S城的時候,偶爾也會跟他們一家人吃個飯。
“知道啦。你把地址發給我,下班了我就過去。”
六點,她在辦公室換了套衣服,拎著包開車前往酒店。
她進門時,偌大的包廂里因為雙胞胎的原因,熱熱鬧鬧的。
與賀家兩位長輩打過招呼后,謝筱晴坐下來,抱著雙胞胎之一與他們聊天。
餐廳經理進來詢問是否可以上菜,賀家大佬蹙了蹙眉,轉向兒子:“子航,打個電話問一下阿哲,怎么回事還不到呢!”
原本跟雙胞胎與姐姐聊得正歡的謝筱晴聽聞某個名字時,愣了下。
他怎么也要來?
“行了。”賀子航拿起手機要撥號時,包廂門推開,賀政哲走了進來:“爺爺,小叔叔,君姨,不好意思,路上堵車遲到點。”
“沒關系。”謝筱君柔柔一笑,朝經理吩咐:“可以上菜了。”
經理退了下去。
賀政哲一個人來的。
“筱晴,好久不見。”他淺笑著打了聲招呼。
“好久不見。”謝筱晴同樣波瀾不驚。
自從前陣子半夜消遣過他一次后,他們未再見過面,也未有任何的聯系。
她忙,相信賀生也是。
不過,謝筱晴今日倒是沒那么討厭見到他,因為他沒帶余珊妮一起來。
但是,她越是不想見到,提到的人,還是不可避免從旁人耳中聽到了。
“珊妮呢,怎么沒一起過來?”
問話的是賀家嫲嫲。
今年他們二老要飛去皇城與大兒子一家過年,明日的航班,所以今晚才提前與小兒子一家吃飯。
賀政哲坐下來,在謝筱晴對面。
他徑自給兩個年幼的弟弟遞了新年禮物,才慢條斯理回道:“她那邊有個重要應酬。”
賀家二老也沒再多問。
豐盛的菜肴一一上桌,賀家二佬忙著與兩個小孫子互動,筱晴與姐姐低聲地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話,賀政哲與則賀子航隨意聊起了男人之間的話題。
飯桌之上,一派溫馨。
直到,賀家嫲嫲打趣地問起了謝筱晴:”筱晴,聽你姐說你有男朋友了?”
謝筱晴愣了下,然后彎了彎嘴角,”對呀。”
“那可真是好呢。改天有時間約他出來,賀嫲嫲給你把把關,不能給個壞人欺負了。”
“好呀,等賀嫲嫲你們從皇城回來,一定有機會的。”
“他做什么的?多大了?”賀嫲嫲感興趣地問道。
“律師,比我小一歲呢。”
“呵呵,律師,好的呢……”
三個女人聊起了她男朋友的話題,對面的賀政哲忽然站起身,拉開椅子,“抱歉,煙癮上來了,出去抽一根。”
他朝包廂附帶的露臺而去。
“阿哲啊,少抽點煙。”賀嫲嫲看著孫子的背影嘮叨了句,只得一句:“我有分寸。”
在他步出露臺之前,身后又傳來賀嫲嫲的聲音:“筱晴,你男朋友抽不抽煙?”
“不抽。不許他抽呢!”
她應道,聲音脆生生的。
“賀政哲,不許抽煙。臭死了。”
“不抽我難受怎么辦?給我親一下?”
“耍賴啊你,走啦……”
“親一下再走……”
“要被人家看到……”
“我親自己女朋友還怕別人看……”
賀政哲倚在露臺的欄桿上,手里夾著煙,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往里看。
包廂頂的水晶燈光璀璨,她的黑色中長發乖順地披在肩上,粉紅色的嘴角微彎,手里握著小巧的勺子,挖了一勺甜點喂到雙胞胎之一的嘴里,雙胞胎也挖了一勺子給她。
銀色的勺子在燈光下閃著亮晶晶的光芒,在他的目光中送進那微張的紅唇中。
謝筱晴在偶爾的轉頭間,隔著一層玻璃,隔著一陣香煙的霧氣,與男人深邃的目光撞上。
賀政哲置于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時,賀子航瞥了眼,示意兒子過來拿手機過去給哥哥。
“誰的電話?”
賀嫲嫲問了句。
“余珊妮。”
九點半,晚餐結束。
賀家二老被司機接走,姐姐、姐夫一家坐一輛車,謝筱晴自己開車。
“筱晴,方便送我一程嗎?我喝了酒,司機晚上有事來不了。”
自從出去抽了根煙回來后就沒怎么說話的賀政哲忽然朝站在車邊與兩個小外甥話別的謝筱晴問道。
車門還未關上,車里的人聽到了。
“筱晴,順路送送阿哲吧。”
姐姐柔婉的交待。
“好啊。”
她關上了車門。
等姐姐他們的車子離開后,謝筱晴才轉頭過來看著夜色中身材頎長,表情平靜的男人。
“賀生,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打電話叫未婚妻來接的嗎?”
“送我一下也不行?”他沒接她那個問題。
“恐怕不大方便。街邊計程車很多,招手就有,或者我幫你點個車也行。”
“算了。”賀政哲笑了下,“不早了,回去吧。”
謝筱晴沒理他,上了車,打著車就走。
后視鏡中,他的身影越來越遠。
在下個路口時,她卻忽然掉頭回來。
酒店門口,他正靠在那里抽煙。
車窗降下來,她昂了昂下巴:“上車.“
車子在夜色中穿梭.
“最近工作很忙“
他看著她放在方向盤上的白色手指,低聲問道.
“賀生不忙嗎“
“忙.“
然后又是一陣沉默.
不知是不是分別太久了,還是其它別的,好像始終找不到個合適的話題.
車子在交通信號燈前停下來時.
賀政哲開口打破沉默.:“過年要出去玩嗎”
“賀生打算邀請我一起去”
“你想嗎”
“想啊!”謝筱晴呵笑了聲:“但是賀生不用陪未婚妻嗎”
賀政哲:“不用.”
“就算賀生不需要陪未婚妻,我也要陪男朋友,對不對?”
賀政哲臉色忽然緊繃:“在我面前不要提別的男人.”
男人的聲音里帶了抹命令的意味.
“賀生,我又不是你的下屬,不需要聽你的命令,你不喜歡聽,可以下車.“她毫不客氣,也分毫不懼.
“謝筱晴.“
“賀生,我沒有耳聾.“
紅燈轉綠燈,車子隨著車流繼續前行.
“賀生,你要回那里“
車子行了一半,她終于問了這個他上車時就該問的問題.
“你那里.“
他臉色不好,語氣也沒好到哪里.
“我男朋友在家,你確定要去“謝筱晴瞥了眼他緊繃的神色,語氣極其輕松.
“謝筱晴,我說過的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這回,賀生真的生氣了,下顎繃得緊緊的.
“我說過那么多話,哪一一記得啊不如賀生提醒我一下好啰,免得我又繼續說錯.“
賀政哲:“……”
幾時變得這么鄰牙俐齒了?句句都在戳他心窩子般。
“賀生不說回哪里,我可是要直接開去酒店了。”謝筱晴完全沒理會他的生氣與郁悶,“不過以賀生在S城的名聲,要是被人查出來去開房,好像不大好哦!”
賀政哲被她氣得不輕,咬著牙一字一句:“去你那里。”
“哦,好啊。既然賀生不介意跟我男朋友共處一室,那就去好了。”
“讓他騰地方。”
這語氣,怎么這么理所當然呢?
呵呵,男人果然是會隨著權勢與地位的提高,脾氣越來越自我呢。
“我以為,賀生想一起玩呢。”
賀政哲:“……”
回到她公寓,他的臉色還是一片陰霾。
謝筱晴沒理會他,開門進屋。
男朋友自然不在,但她讓賀生憋了一肚子的氣,全都讓她還了。
夜極深。
賀政哲倒了杯溫水過來,喂她。
她喝了幾口水,睡著了。
他把她緊摟在懷里,看著她安靜的容顏,睡意全無。
這些年,他平步青云,在官場叱叱風云,不知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后往他身上撲。
可他的心卻永遠留在了28歲那年,那一場無疾而終的情事上。
與余珊妮訂婚,他知道,從此他的人生再也不會圓滿了。
他早就已經決定,放手讓她幸福。
可她回來了,不再是當年那個純真得眼里只有他的女人。
她成熟,她風情,她像個妖精,時時刻刻撩動著他所有的情緒。
他見不得有別的男人出現在她面前,聽不得她口口聲聲拿他跟別的男人比較。
她是他的。
是他的女人。
可他給不了她想要的,也舍不得委屈她。
不想放手,無法放手,卻不知如何是好。
襄城。
葉臻已經有許多年未回過年,如今同父親妹妹一同回來,心中有儲多感慨。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一家三口提著大包小包行走在熟悉的小區道路上,一路與相熟的街坊招呼。
“國禮,幾年沒回來了吧?”
“臻臻越大越靚了。”
“曦曦都成大姑娘了……”
這一暮,熟悉又陌生,又遠又近。
回到家,葉國禮揭開家具上的防塵布,葉臻收拾廚房,葉曦則是打開一個又一個房間的門,走進去,沒一會兒又從里面出來,雙眼通紅地撲進剛在沙發上坐下來的父親懷中。
“曦曦怎么了?”葉國禮摸著小女兒的頭低聲詢問。
葉曦卻只是搖頭,一個勁地落淚。
葉臻從廚房出來,解下圍裙將妹妹摟了過去,替她拭干臉上的淚。
“姐姐……”
葉曦哽咽地叫著她。“……媽……媽……”
原本只愿開口叫‘姐姐’的葉曦,這次忽然又多吐出了兩個字。
媽媽不在了。
葉臻眼眶也紅了。
她們都回來了,可媽媽卻不在了。
葉國禮嘆了口氣,走過來無聲地將兩個女兒摟進懷中。
物是人非,往事不可追,卻依然沉溺其中。
收拾好家中的一切,姐妹倆回房休息,葉國禮推開主臥室的門。
房里的一切,熟悉得讓他眼眶發熱。
這些年,父母生忌,他總會抽時間回來一趟,可卻再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走進他與漫如的房間。
床還是那張床,上面鋪著她喜歡的藍色碎花床單,化妝臺還擺著她常用的護膚品,鏡子干凈明亮,好像她只是出去了,等會就會回來一樣。
他坐下來,拿起那支護手霜,不經意地看到尾管部的日期,赫然是今年的。驚訝之余便又明白過來。
葉臻每年都會回來,只是不與他同行罷了。
想必,這房間能保持得這么好,是女兒的功勞。而他這個丈夫,根本沒盡到半點責任。
他把手霜放下來,望著鏡中自己熟悉的臉,眼眶漸漸地有些模糊。
漫如,想必也是怨他的吧?
這一生,他虧欠了她那么多,怎么會不怨?
她陪他走過年少,熬過苦,受過罪,換來的卻是丈夫的背叛。
又怎么能不怨不恨?可她從來都將一切委屈藏在心底。
明知他每次同她講,已經跟羅依蓮斷了都是騙她,她還是信了。
只是,原本關系親密的夫妻再也回不到以前。每次他回來,在兩個孩子面前,夫妻倆依舊談如常,可一關上房門卻相顧無言到天亮。
他知道,她在生他的氣,心里一直都有氣。
可那時的他卻沒了耐心去多哄幾句,然后,她再也不給他機會了。
他喉頭發酸,伸手抹了下臉,鏡中還是只有自己的臉。
那個最愛他的人,那個不能給他全世界,卻把自己的世界全都給了他的人,早已離去,零落成泥。
葉臻安撫好妹妹睡著后出來,客廳及廚房都沒有看到父親的身影。
推開父母的臥室門,父親正躺在陽臺那張搖搖椅上抽煙。
見她進來,葉國禮按掉手中的煙,抬頭看她:“臻臻,不如今年我們在家里過完年再回S城吧。”
他提議。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了,自從媽媽不在之后,這個曾經溫馨又甜蜜的家變得冷冷清清。
是應該給這個冷清的家添一抹溫暖了。
葉臻沒多想便點頭應下。
“陸家那邊沒有要求你回去過年吧?”葉國禮隨即又問。
“沒關系。我同她們講聲就好了。”
前幾日回陸家陪老太太吃飯,確實有跟她提過,若是不回葉家過年,就帶曦曦回陸家一起過。
當時她沒想過父親會提議三人一起留在襄城過年,但是陸家人都是通情達理,同她們講聲就行了。
這一決定下來,過完阿爺的生忌后,他們便開始同所有普通人家一般,準備過年。
自從葉臻母親不在后,葉家與本就不多的親戚早已疏遠,沒有什么需要拜訪的親友,大概也不會有上門拜訪的,但父女三個還是興致勃勃地忙進忙出,打掃衛生,準備年貨,購買燈籠對聯,葉國禮還花了一天時間去見見熟悉的老街坊。
羅依蓮從兒子口中得知他們三人要留在襄城一起過年時,正在喝茶的她下顎緊了緊,然后揚起一抹笑:“沒關系,有媽媽陪你們一過起也一樣的。”
“爸爸不在家,過個年都不能在一起怎么一樣!?”葉明澤一臉不開心。
“別忘了,你的爸爸也是別人的爸爸,他想陪誰過年,就看誰在他心目中的位置最重要了。”
坐在一邊涂指甲的葉璃冷聲道。
“既然都是他的孩子,當然一樣重要。”葉明澤不滿地掃了姐姐一眼。
他是不開心父親不能在家陪他們過年,但對葉臻姐妹也沒有任何偏見,當然也不認為在父親心目中,他與葉璃會屈于她們之下。
至少,都是平等的吧?
“只有你這么認為而已。不信,你現在打電話告訴他,你不舒服,看他會不會馬上趕回來?”
葉璃有些不懷好意地提議弟弟。
葉明澤白她一眼:“我才不要做這種事。”
“那你就安心接受只有我們三個人在家過年的事實。從今年開始,明年,后年,往后余生,他都不會再陪我們過年。”
“姐,你干嘛這樣講爸?”
葉明澤不高興地板起臉。
“不是我要這樣講他,是他的所作所為讓人心寒而已。”
“爸不是這樣的人。”
“表現得這么明顯了還不是?那你覺得怎么樣才是?”
姐弟倆你一句我一句地爭執起來,羅依蓮卻出沒有出聲阻止,端著茶杯小口小口喝著,冷眼相看這一幕。
襄城,明日就是除夕,葉臻與葉曦姐妹倆一人提著一只燈籠站在一邊,等著父親將舊燈籠取下來,換上新的。
剛掛上葉曦手上那只,置于屋內的手機便響了,葉曦手腳輕快地進門,幫父親將手機拿出來。
在妹妹將手機遞給站在人字梯上面的父親時,葉臻瞥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葉家的電話號碼時,眼神瞇了瞇。
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爸,明澤又發病了,你快回來看他……”
電話里,葉璃焦急不已的聲音傳入葉國禮耳內,還伴著羅依蓮安慰兒子的聲音,管家請醫生進來的聲音……
吵雜一片。
葉臻沒聽清電話里講什么,但從父親微變的臉色她就知道,這個年,又是她與妹妹一起過。
“臻臻,曦曦,對不起。”葉國禮一臉無奈地看著一雙女兒:“明澤忽然病發……”
手心手背都是肉,他也很為難。
但是小兒子現在情況不明,身為父親,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所以,只能對不住這對女兒。
“沒關系,你回去看他應該的。我眼曦曦就留在家里過年。”
原本葉國禮是打算把兩個女兒一起帶回S城,但是葉臻大了,有自己的主見,所以他也沒再講什么。
她帶著妹妹,他一向很放心。
親了親小女兒依依不舍而眼淚欲滴的小臉,他心情沉重的驅車回S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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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值一朵花的阿哲哥哥,小劇場給養我阿哲哥哥的提拉米蘇及養了謝小姐的karen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