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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天晴了,雨停了,你又可以了

  蓮池下面是血海地宮,血海中便是封神學院這個秘境中怨念的來源。

  那天容徽粗粗看了一眼血海地宮的冰山一角,發現里面有很多未煉化的幡鬼,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被殘害的孤魂野鬼,兇煞至極。

  血海在,怨念就不會消散。

  必須用千鈞鼎將血海吸干,而后抬出地宮,放在太陽下暴曬,再加上除鬼的陣法符咒,徹底殺死里面的幡鬼。

  容徽負責鎮壓在血海地宮的方行云。

  此仇不報,她心魔難除!

  “五長老打算一個人對付方行云?”王洛擔憂道:“方行云的修為已經是分神境,你只身一人太危險了。”

  容徽現在的修為是出竅境巔峰,離分神境只有半步之遙。

  一個境界一層天。

  數百萬修士窮極一生也越不過那個坎兒。

  “這是我和他的私怨。”容徽寒冰碾碎的冷眸堅毅無比,“在座各位去都是送死。”

  王洛:“......”

  方憐昕:“......”

  符玉:“......”

  王宏宇完全沒有發言資格。

  青云宗的劉湛和時運選擇閉嘴。

  寄人籬下,只能委屈求全。

  “那你去不也是白白送死?”章遠道風塵仆仆的趕來,他拍拍身上的塵土,自信道:“方行云的事情我也知道了,我跟你一起去吧。”

  容徽挑眉,“消除怨念的時候不見章長老上心,這會兒這么怎么積極?”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本座覺得那些東西惡心!”

  章遠道臉色很不好看。

  他第一次見到那么多怨念,這玩意兒完全無法度化,十倍靈力才能度化一個,吃力不討好。

  用靈力消除那些怨念,身上會沾染臭不可聞的味道。

  這一兩個月,章遠道覺得自己每天都泡在糞坑里,惡心至極,每次看到容徽都沒好臉色。

  容徽道:“怎么,天晴了,雨停了,你又可以了?”

  “除魔衛道乃我修仙之人應盡的本分,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為眾生。”章遠道負手而立,“方行云作惡多端,人人得而誅之。”

  冠冕堂皇的話騙騙這群不諳世事的弟子還行,騙容徽這根老油條,他想太多了。

  “你想來,那就來吧。”容徽挑眉一笑,“章長老也是出竅境大能,說不定真的能幫一幫呢。”

  章遠道知道容徽不信自己,他身負任務,懶得和容徽多費口舌,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章遠道摸清一套和容徽的交流之道。

  有事說事,沒事別往她跟前竄,她就是渾身長滿刺,傷不到自己。

  容徽交代完正事,意味深長的看了眼王洛,“千鈞鼎之事,麻煩諸位了。”

  王洛心頭一驚,沒說話。

  方憐昕嘆息道:“五長老千鈞鼎實在難成,我會努力的。”

  容徽別有深意道:“并非千鈞鼎難成,而是舍不得。”

  舍不得?

  方憐昕道:“五長老,我窮盡一生都是為了練成千鈞鼎,有何舍不得的,倘若你知道如何練就,就大大方方的說,不必遮遮掩掩。”

  容徽這語氣,就像他們知道煉成千鈞鼎的方法而不用一樣。

  方憐昕很生氣。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了。”容徽躺坦蕩蕩道:“修仙界,靈寶以上的法器皆有靈,千鈞鼎缺的就是器靈,現在沒明白了?”

  “缺器靈,找一個不就行了.......”

  方憐昕話說一半,悠地住口。

  恍惚間,她好像有什么東西沖破了枷鎖。

  方憐昕意識到,容徽說的器靈不是一般的器靈,而是煉器之人的魂魄。

  以身獻祭,千鈞鼎得器靈,與主人心意相通,才能發揮其最大的作用。

  方憐昕練千鈞鼎時是以地階標準來煉制的,以她現在的魂力根本不足以撐起千鈞鼎,至少得兩個魂魄。

  “王洛。”方憐昕定定的看著丈夫,嬌美的臉浮現出一絲迷茫,“這些年我一直想不到這一層,身為煉器師,就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你是不是擅自封了我的記憶。”

  王洛緊緊抓住方憐昕的手,沉聲道:“是,但是我不后悔。”

  王洛精于算計,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方憐昕在上古秘籍中找到了這種煉器方法,他覺得妻子困于執念,便自作主張封了她這段記憶。

  比起需要活人獻祭的地階法寶。

  活在眼前的人才最重要。

  王洛沒有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方憐昕嘴唇微微顫抖,她下意識望向另一個煉器師符玉。

  符玉歉意的低下頭,他知道這種方法,一直沒說是因為王宏宇。

  王宏宇的身世李顏回跟符玉說過,符玉心思細膩敏感,他幫王宏宇攻略父母愛情的時候,看到王宏宇那么快樂,恣意,幸福,他怎么忍心打碎這個美好的幻夢?

  “不,我不許!”王宏宇第一個不統一,他好不容易見到親生父母,體會到世上只有爹娘好,憑什么要放棄,“我沒有你們胸襟寬廣,我心里只有眼前人,無法胸懷四海,讓我爹娘獻祭成為器靈的事你們想都別想!”

  王宏宇擋在王洛夫婦面前,俊朗的臉陰沉如鐵,他直面容徽,雙唇抿成一條線,“五長老,我敬重你,如果你非要拿我父母祭鼎,殺了我!”

  王洛夫婦對視一眼,眼眶頓時紅了。

  孩子的成長他們沒參與,那溶于骨血,刻在魂魄里的愛一分不少。

  尤其是看到王宏宇維護自己,心中又酸又澀,百感交集。

  王宏宇看容徽的眼神就像看冷漠無情的殺人犯,容徽心里很煩躁。

  容徽皺眉:“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祭不祭鼎是他們的抉擇,與我何干?”

  一個自欺欺人。

  一個被蒙在鼓里。

  她只是戳破幻夢的泡泡而已。

  “五長老,慈烏反哺人之常情。”符玉出來當和事佬,“王宏宇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他心智不成熟,急紅了眼,你別放心上。”

  容徽挑破這層紗對方憐昕而言,不僅僅是他隱瞞了制鼎的方法,也是對明修的背叛。

  容徽想到日照寺前面那一池鮮血染紅的蓮池。

  佛印金蓮天克鬼魂,幡鬼,厲鬼等等,不可能被染紅。

  除非有意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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